小鱼儿肚子吃饱了,这会儿该进入“娱乐”时间了。
他从小的娱乐时光,都是绥靖哲带他做各种烧脑的游戏。
所以,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资深玩家了。
他迅速对二人的职责分了工,盛家轩在房内靠里的窗帘处坐了下来,盛家轩能够看到门口,但门外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能看到他。
这是一个极好的隐蔽位置。
小鱼儿自己,则蹲在房门后面的角落里。
他抱着一大瓶酸奶,用指甲将瓶口戳破了一个小洞,只是抱在怀里并不喝。
屋子里很安静,又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嗒嗒嗒……”
门外传来高跟鞋叩在瓷砖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声比一声清脆。
盛家轩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眸子不由得蹙得更紧。
他淡淡地朝门口扫了一眼,那张沉如潭面的脸,好似又沉了几分。
小鱼儿的神色也变得很紧张,他大气不敢出,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可就在那个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被捆绑在地的张岩,扭着身躯,嘴里发出呜咽的声响。
他好似要给外面的声音做提醒。
说时迟那时快,小鱼儿赶紧冲过去,一屁股坐在张岩的脸上。
他原本想要用自己肥嘟嘟的屁股堵住张岩的嘴,却不想刚坐上去,他肚子轰隆隆地响了。xǐυmь.℃òm
放了一个不响却极臭的屁。
张岩被熏得差一点晕过去,他不停地扭动着,想要离小鱼儿的屁股远一点。
小鱼儿又配合着他扭动的幅度,调整着屁股坐着的位置。
不偏不倚,他始终都坐在张岩的脸上。
张岩不敢怒,更不能言。
他的嘴被堵得死死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
终于,那个“嗒嗒嗒”的声音到了门口。
扭动把手的声音很轻,但落在小鱼儿的耳中却分外的清晰。
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张岩的脸上起身,如同一道闪电,回到门口他选定的位置。
房门开启,小鱼儿被挡在了门口。
白露一身桃粉色深v小裙出现。
她刚露面,还没来得及朝屋子里看一眼。
小鱼儿猛地起身,挤压着酸奶瓶朝她喷射。
白色的液体,先是喷射了白露眼睛。
她本能地伸手去遮挡,那液体又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啊——”
白露原地尖叫,可是没有一个人去帮她。
小鱼儿的动作又快又准,白露想要躲,他一点机会都不给。
他牢牢把控着主导权,一大瓶酸奶,他都精确无误地喷射在白露的脸上、衣服上。
一股子怪异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
喷射完毕,小鱼儿又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桌子底下。
白露被喷射成了小奶人,可她却没有看清朝她喷射的人是谁。
她狼狈不堪地站在门口,气得浑身发抖。
今天,她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做了最贵的保养,这身小裙子是法国高定,一套要十几万,她刚上身不过几个小时。
“张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露怒不可竭,她眼睑上挂了一层酸奶,那酸奶遇到空气后,有些凝固,她看不清张岩在哪里。
“呜呜……”
张岩蜷在地上,又继续呜咽着。
“怎么办?我的衣服全毁了。天啊,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要是被我抓住,一定要杀了他。”
听闻白露叫自己王八蛋,小鱼儿不淡定了。
他正好钻在桌子底下,白露刚要往前挪移,他故意将凳子往她身前一推。
只听到“扑通”一声响,白露刚走一步就摔倒在地,落了个狗啃屎。
“哎哟,我的腿。”
白露疼得龇牙咧嘴。
这会儿,她趴在地上,终于看到了躲在桌子底下的小鱼儿。
他捂着嘴笑,象土拨鼠一般。
见到那个可恶的小东西,她一腔怒火又开始往外冒。
“狗东西,你是找死吧?”
白露愤愤地骂着,她想要起身去打小鱼儿,可酸奶落在地上,她踩着高跟鞋起不了身。
小鱼儿一点都不怕白露,他蹲在桌子底下,冲白露做鬼脸。
“你来啊。”
他发出了挑衅。
白露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顺着地板就朝前爬。
一个要抓要打要杀,一个要躲要逃要藏。
张岩原本就躺在沙发后面,那里属于视线盲区。
自从白露进了这间房,他便再也不发一言了。
而盛家轩一身深灰色西装,冷面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身装束与窗帘同色系,白露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她独独以为这房间里只有小鱼儿一个人,且牟足了劲儿要给这个小东西一点颜色瞧瞧。
小鱼儿身体灵活,白露身材瘦弱,都跪在地上爬着。
小鱼儿自小习惯了在地上爬行,速度极快。
白露穿着裙子,光溜溜的膝盖在地面每爬行一步,膝盖的疼痛就加一分。
小鱼儿故意领着她,绕着屋子中央的那张桌子转圈。
一圈,两圈,三圈……
足足绕了十八圈,小鱼儿才作罢。
白露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与那一身酸奶味儿交相呼应。
小鱼儿玩够了,拍拍小手起了身。
白露见他不跑了,强撑着从地上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抓他。
小鱼儿灵机一动,返身往盛家轩身边跑。
白露龇牙咧嘴地追过来。
“小王八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鱼儿是典型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人,他一头扎进盛家轩的怀里。
白露刚要抓住他,一抬眼,就见到了盛家轩那张俊脸。
她惊得一下子呆愣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家……家轩,你怎么在这里?”
白露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盛家轩冷冷地看着她,薄凉的唇抿成了一道冷冽的弧线。
“这话该我来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盛家轩翘着二郎腿,一脸威冷地问道。
他看着没有一丝动怒的样子,但是话里话外,分明是怒火燃烧的模样。
“我……我过来吃饭啊。”
她脸上皮笑肉不笑,酸奶干涸了,一部分掉下来,一部分又还那么挂着,要掉不掉的样子,有些滑稽。
“你不是说中午有很重要的事,不能来佑禾吃饭,你怎么……”
白露迅速地想要转移话题。
她的目光有些慌乱,在屋子里搜寻着张岩的身影,从她那个角度望过去,恰巧看不到张岩蜷缩在沙发后面的样子。
于是,她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几分。
但是这个小细节,却被盛家轩捕捉到了。
“爸爸,她骂我小王八蛋。”
小鱼儿伸出莲藕似的胳膊,一把搂住盛家轩的脖颈,肆意地撒娇。
当着白露的面,他将黏老子的本性充分发挥到了极致。
那一声爸爸,更是叫得要多好听就有多好听。
一切都撞在了盛家轩的心坎儿上。
白露现在也想要冲盛家轩撒娇,可那个小妖精手段比她高太大了,处处投其所好,她现在连盛家轩的身都近不了了。
她红了眼圈,泪珠子往下掉,划过酸奶干涸的地方,在脸上流出两道沟壑。
“家轩,你瞧瞧他把我弄成这样,你也不管管吗?”
白露摇摆着腰肢,既委屈又娇柔地跟盛家轩告状。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盛家轩护犊子竟然连是非原则都不要了。
“小鱼儿还是个孩子,他现在什么都不懂。倒是你——”
盛家轩话音一转,语调就加重了几分。
“作为一个大人,你怎么能用那样恶毒的字眼骂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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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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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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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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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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