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两天的时间她不用见到白露了。
开心!
临下班时,不知道谁提议,办公室的同事一起吃个饭,庆祝白露的加入。
所有人都欢欣鼓舞。
卢婉却犯了难,在让她配合白露演戏,她要疯了。
“晚上我要去医院照顾我妈,今晚聚餐我就不去了,大家玩得开心。”卢婉找了个借口推辞。
可年级领导曾主任却不同意,“卢老师,只是吃个饭,不会耽误太久。白老师是你们班的英语老师,这个面子你必须给。”
领导发了话,其他人也开始劝。
白露假惺惺地走过来,一把挽住卢婉的胳膊,“卢老师,您就赏个脸嘛,我刚好有好多班级管理的问题想向您请教。”
她晃着卢婉的胳膊撒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就这么定了,待会儿一个人都不准少。”曾主任强行发了话,卢婉就再没拒绝的理由了。
为了不扰了大家的兴,她硬着头皮去了。
白露出手大方,点了一桌子贵菜,还点了几瓶红酒。
她嘴甜,端着红酒杯先把曾主任哄得喜笑颜开,她会说话,一边敬酒一边把每个人都夸了个遍。
她很讨喜。
只有卢婉坐在那里,格格不入。
一顿饭吃到一半,曾主任突然好奇地开始打听白露的家事。
“白老师,听说你家先生很厉害,他在哪儿上班呀?”
白露莞尔一笑,深深望了卢婉一眼,挑衅似地扬了扬下巴,“盛氏集团。”
她脸皮真厚,在外明目张胆地把盛家轩当做自己的另一半。
卢婉觉得恶心。
因为喝了酒,石勤也变成了大嘴巴。“那跟卢老师的先生在一家公司呀!”
她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大家都听清了。
卢婉心里一沉,关于结婚的事儿,卢婉只告诉了石勤。她原本想,等到和盛家轩婚礼的时候再告诉所有人。
“卢老师是隐婚呀?”
“还以为卢老师是单身咧!”
“大家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卢老师还瞒着我们,罚酒!”wWW.ΧìǔΜЬ.CǒΜ
有人起哄,其他的人都跟着叫嚣。
“罚酒!罚酒!罚酒……”
她不停地解释,可是没有一个人听。
白露狡黠一笑,贴心地捧着酒瓶就走了过去,亲自给卢婉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确实该罚。”
她说得咬牙切齿。
“我身体不舒服,真的不能喝。”卢婉推辞。
她有身孕在身,喝酒对胎儿不好。
卢婉越是推辞,白露就越想勉强。
“曾主任,我是新人,倒的酒卢老师不肯喝。这儿您的官儿最大,您让她喝,她肯定喝。”
白露添了一把火,得意地靠在椅背上,等着看卢婉的笑话。
曾主任果然开始摆官威,他故意板着一张脸,闷声说道,“卢老师,我的面子你也不给吗?”
他兀自倒了一杯,一口干掉了,“我干了,你随意。”
众人又开始起哄。
卢婉算是明白了,今晚这顿饭不是为了迎新,而是给她摆的鸿门宴。
她深深地望了白露一眼,端起了那杯酒,一仰脖,全部都倒入了喉咙里。
只是顷刻,她的头就开始犯晕。
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不停地往上窜。
卢婉赶紧起身出了包房,直奔洗手间。
“我去看看她。”白露很贴心,让石勤倒了一杯温水,她端着就往外走。
可刚走到门口,她便将温水倒掉,接了一杯开水。
洗手池边,卢婉弓着腰呕吐不止。
这些天,她胃口不好,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
刚才喝了一大杯酒,刺激到胃,这会儿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嘴里全是苦味儿。
“喝口水漱漱口。”
有人将一个装满水的木质杯子递给卢婉。
她没有看清那个给她递杯子的人,接过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下一秒,她烫得不行,立刻将水全部吐了出来。
手里的杯子也滚落在地。
卢婉捂着喉咙,张着嘴,满脸通红,难受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卢老师,您怎么呢?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白露幸灾乐祸,笑得特别的开心。
她凑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样?疼的滋味好受不?”
卢婉嘴里全是泡。
她抬起手,毫不客气地甩了白露一个耳光。
“啪——”
声音清脆。
白露愣住了,捂着脸,她不敢相信,卢婉竟然敢对她动手。
“你敢打我?”
她拽住卢婉的头发,抡起巴掌就扇。
很快,两个女人就在洗手间门口扭打成了一团。
曾主任赶到时,卢婉和白露已经被路人拉开了。
他不明真相,却站在了白露这边,“卢老师,您不能这样欺负新老师。”
白露一直不停抹眼泪,她抓着曾主任的衣袖,又开始扮演好人。
“曾主任,都怪我,我不该劝卢老师喝酒,不该惹她生气。”
她看似把锅往自己身上背,却将锅底的黑都抹在卢婉的身上。
曾主任脸一板,“卢老师,你赶紧给白老师道个歉。”
他逼着卢婉道歉,却没看到卢婉受伤。
卢婉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楼梯口,盛家轩正朝这边走。
白天卢婉跟他发消息,说过几天就要走了,想请同事们吃个饭,希望他能一起。想到她的贴心,盛家轩没多想就答应了。
但他没想到,卢婉也在。
“家轩。”
见到盛家轩出现,白露不管不顾就冲到他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他,埋头在她怀里一直哭。
曾主任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众人又七嘴八舌地作证,每个人都在替白露说话。
而卢婉孤立无援。
她披散着乱糟糟的头发,张着嘴,唇边起了泡,明明承受着巨大的痛,却只是红着一双眼,硬是不让泪水留下来。
盛家轩立在那里,幽冷的寒在眼底一点点弥漫。
“你先回去。”
他绷着脸,将白露从怀里拉了出来。
“家轩——”白露不愿。
“我说了,回去。”盛家轩突然提高了嗓音。
这是第一次,他对她这么大声说话。
白露怔住了。
有人过来拉她,白露三步两回头,走得特别不甘心。
周遭的人都散了。
卢婉强撑着也要走。
当她路过盛家轩身边时,他突然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卢婉说不出话,拿眼睛狠狠地瞪他,另外一只手,使劲儿地想要掰开他的手。
“走。”
他只说了一个字,强行拉着她沿着楼梯往下走。
他将她强行塞进车里,脚下油门踩到底,板着一张脸,以最快的速度将卢婉送到了医院。
急诊室里,盛家轩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她烫的满嘴都是血泡,咽喉粘膜全破了。
明明那么疼,她却一声不吭。
只是别过头,怎么都不肯看他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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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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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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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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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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