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谁啊?”
他收回目光,盯着卢婉打量,满脸好奇。
她手里拎着几个首饰袋,他一看logo就知道价格不菲。
“亲戚。”
卢婉随口一说,转身便走。
她往左走,绥靖哲就堵在她左边,她往右走,他又堵在她右边。
“绥靖哲,你让开。”
卢婉蹙眉,被堵得有点不耐烦了。
“你刚找的新欢?”
绥靖哲试探性地问,一股子醋味儿弥漫开来。
卢婉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吗?”
她不想解释,推开绥靖哲继续走。
他立刻跟了上去,两只手插在裤兜里,亦步亦趋。
“关心你还不行?”
“我不需要。”卢婉拒绝。
绥靖哲脸皮厚,又跟着贴,“我愿意。”
卢婉停下了脚步,一脸认真地看向绥靖哲。
有些话,她觉得必须说请。
“绥靖哲,我们分手已经很多年了,之前分手是我不对,伤害了你的感情,我现在再跟你郑重地说一声对不起,你能不能不要再沉溺过去了?”
绥靖哲微微一愣,似乎料到卢婉会这么说。
他不气,也不恼,噙着笑,又往卢婉身边走,“我没沉溺过去,我这不是想跟你展望未来嘛。婉婉,你瞧——”
他说着,变戏法似地掏出两张机票。
江城直抵巴黎。
“以前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埃菲尔铁塔吗?我买了去巴黎的机票,咱们明天就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一脸得意。
卢婉看着他,眼神非常复杂。
“绥靖哲。”她望着他,眼圈都红了。
青春年少的梦,她都忘了,他却还记得。
她很感动。
但人不能因为感动,就选择冲动。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
绥靖哲拧着眉头看着卢婉,他不解,还有些气。
“又是因为他?”
见卢婉没吭声,绥靖哲长舒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卢婉时,他发出了一声冷笑。
“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宁愿给他当舔狗,也不愿给我当公主。我tmd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他希望卢婉知道,但是卢婉却不想。
时过境迁,注定物是人非。
“绥靖哲,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喜欢。我不值得。”
说完这句话,卢婉掉头就走。
绥靖哲站在原地,攥着那两张机票,神情看着很痛苦,但眼神却非常笃定。
他冲着卢婉的背影,大声喊道:“我不急,我可以等。”
晚上。
卢婉回了她妈妈的住处观澜府。
盛老爷子让黄叔将盛誉疯狂下单买的那些物品全送了过来。
面对一堆琳琅满目的大牌,卢婉愁得眉头紧锁。
她掏出手机,把发票上的数字加了加,没想到总额逼近一百万。
她赶紧给陈琳打电话。
她路子广,认识的人多,肯定认识做大牌回收的人。
听完卢婉的诉求,陈琳的口气跟盛誉一模一样,“你那个小舅舅说得对,盛家轩的钱,不花白不花。买了就是你的,你还担心他找你要?”
这个,卢婉倒不担心。
她只是觉得,离婚的时候他已经给了分手费,就算是两清。
若是把这些物品占为己有,就属于趁火打劫。
她良心不安。
“我想换了钱还给他。”
陈琳不住地叹气,“这个忙我不帮,盛家轩真想要,你让他自己来拿。他给那个女人花钱能花,给自己的老婆花这点钱算啥?”
陈琳不肯帮,卢婉没法。
她申请了一个号,把这些物品都挂到了咸鱼上。
幸运地是,当晚就有人下单买了其中一个包。
三天后,张女士病情稳定下来,转入了普通病房。
卢婉决定销假回学校上班。
这天早上,她刚到校门口,就碰到了同事石勤。
石勤是卢婉班上的数学老师,两个人边走边闲聊。
“你们班昨天新来了一个英语老师,你知道吗?”
卢婉摇头,这段时间她自顾不暇,确实没怎么关注学校里的事情。
石勤神秘地扫了四周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小道消息传,说她是校长的什么亲戚,刚从国外回来。”
卢婉随口问了几句,只知道新来的英语老师姓白。
她是班主任,忙着去班上交代事情,就先走了。
等她回到办公室,意外发现,白露坐在她工位前面。
恰巧教务处的黄主任走了进来,“卢老师,我跟你介绍一下,白露是我们学校新聘请的英语老师,这学期负责八(4)班的英语”。
白露从工位上起身,装作不认识卢婉的样子,她伸出右手,笑盈盈地向卢婉示好。
卢婉心有不悦,可当着黄主任的面,她必须得配合演戏。
形式化地跟白露握了一下手,她立刻收了回来。
“白老师,班上有啥情况需要了解的,你就问卢老师。你们年纪相仿,应该会有很多话聊。”
黄主任热情地牵线。
白露擅长演戏,她上前一把挽住卢婉的胳膊,“黄主任放心,我跟卢老师一定会成为非常好的搭档。”
黄主任一走,卢婉猛地一把甩开白露。
“你什么意思?”卢婉气得不行,压低了声音喝道。
抢了她的丈夫不算,还要来抢她的饭碗么?
白露嫣然一笑。
松开手,说道:“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低头不见抬头见,白露的身影在卢婉面前一直晃来晃去,晃得她心里堵得慌。
好几次,她都有一种冲动,想去找校长说明情况。
可一想,家丑不可外扬。
她不是没想过辞职,可她很喜欢这份工作。
一直到下班,她也没想出解决办法。
“卢老师,先走咯,我先生来接我了,要不要顺路捎你一段?”
白露起身,挎着小包,故意当着其他人的面对卢婉说。
“不用了。”卢婉头也没抬,态度十分冷淡。
她一走,石勤就凑了过来,“怎么啦?你不喜欢这个新来的老师?人家好心好意,你怎么不领情?”
鸠占鹊巢这种情,怎么领?
卢婉不知道怎么说,索性沉默。
她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为的就是避免见到盛家轩。
眼不见不堵。
可那天真是不凑巧,盛家轩的车子就嚣横跋扈地停靠在校门口。
卢婉一出门,与他碰了个正着。
“你在这做什么?”
他阴沉着脸,寒潭一般深邃的眼睛里,透着冷冽的风,见到卢婉,他很意外,但更多的是不悦。
“盛先生,这是我工作了两年的地方,我一直在这上班。”
卢婉心里憋着气,所以回答盛家轩时带着情绪。
他没再说话,眸光蹙得更紧,唇也抿得更紧。m.χIùmЬ.CǒM
她来这上班两年,他没有接送过一次。
哪怕结了婚,下雨天他都不肯。
而白露,只需要招招手,他立刻鞍前马后地服务。
卢婉心里难受了一天,这会儿心里更难受。
她从包里掏出那张卡,直接塞给他,“卡先还给你,刷掉的钱晚点转账给你。”
说完,她红着眼圈,一路小跑着离开。
身后,白露捧着一个烤红薯钻入盛家轩怀里,“你猜我今天碰见了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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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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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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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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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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