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闻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盯着寨门,若有所思。
“三郎,传闻中这清风寨易守难攻,怎么溃败如此之快,这其中……莫非有诈?”
孙立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疑惑,盯着独眼副将。
独眼闻言一愣,旋即笑道:“都督多虑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怎抵得过我灵州卫?”
“不然!”孙立却摇了摇头,“昨夜,他能吃得下我们都先锋军,就意味着,这群人不是乌合之众那么简单。”
“但临战,却为何如此没有章法?”
说罢,孙立陷入沉思,片刻后眼前闪过一抹光芒,“传我将令,迅速将大军撤出清风寨,并派人控制住大寨各出入口。”
“啊?都督,这却是为何?”独眼副将面带疑惑,挠了挠头,“这群恶贼已然溃不成军,您何不一鼓作气,打进寨内,将其一锅端掉?”
“少废话!”孙立面色一寒,语气有些不悦。
独眼副将闻声一颤,立马拱手退下。
孙立则独自策马,在清风寨外转了几圈,而后停在一个石凹处。
与此同时,他陷入了回忆。
时间回到七日之前,他收到了一封信。
发信人是个身份特殊的人,乃是灵州的薛侯爷。
信上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希望他帮忙调查贼匪。
经过他的调查,得知了作案的贼匪来自清风寨。
本来,即便是一位侯爷,也不至于让他亲自出马。
但在他收到薛侯的信不久,又收到了另一位存在的密函。
发信人,正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平南王薛仲礼。
内容很简单,让他全力配合薛侯清剿清风寨贼人。
这让他一夜都没有睡着,此事已经到达这种层面,已经让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难道这位薛侯……真的与王爷有什么关系?”
他自言自语片刻,眉头拧紧。
“还是说,这清风寨有什么……秘密!”
百思不得其解,孙立索性也不想了。
摊开手中的一张图,细细研究起来。
要知道,这张图,乃是平南王夹在密函之中的。
图中详细标明了清风寨的整体构造,分为内、外两寨。
不仅如此,连寨内的设施,大小都一一详列在上。
“如今,匪众窜逃进入内寨,虽居高临下,但视野开阔,兵马无处藏身,我若大军直入,也不会被埋伏,他们准备如何破局呢?”xǐυmь.℃òm
孙立喃喃自语,悉心揣摩着敌人的心理。
不怪他谨慎,若是平常,他早已一举歼灭贼人,但涉及到王爷,此事便决计不那么简单,不可疏忽。
当灵州卫缓缓撤出清风寨,并将寨子团团围住时,对面山头的胡三儿坐不住了。
“寿爷,这些家伙怎么出来了?会不会是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他十分忐忑地问道。
高长寿坐在石缝之中,暗暗窥视着对面,微微摇了摇头。
“内寨先前只有暗卫驻扎,蓄水一事也只有暗卫清楚,不可能为外人知晓。”
“这只能说明,此人有些谨慎,因为他若是知晓内寨的情况,仍然会进入大寨,只需将大军引至篱墙背侧,便不会存在被水淹的风险!”
“你别忘了,外寨的石堤,高度也仅仅直到篱墙。”
胡三儿闻言,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唉呀,您看我这个脑子,对哦,要是他知道,必然也不会屯兵在外,不敢大聚攻入了。”
“嗯!”高长寿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身后扎营的暗卫身上,“也是时候练练了,既然他们不进去,我们就逼他们进去。”
“这如何逼?”胡三儿不明所以。
“哈哈哈!”高长寿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指着山脚,“你看,这孙立过于谨慎,大军在前,而粮草押送并未跟上,而是停在山下鹭儿泊旁的平缓之处。”
“你别忘了,我们不是看戏的,夜袭一波粮草,难道还是难事?”
“哎呀,哈哈哈,对啊,您看我这脑子,废了废了!”胡三儿苦笑着道。
刚说完,他又笑容满面,“不过比起这什么立地太岁,我还是聪明多了。”
“将粮草与大军拉开如此大的距离,真是猪一样的脑子,这也能坐上都督的位置,莫不是后面有人吧!”
听着胡三儿的嘲讽之意,高长寿却是摇了摇头,“不,你错了,他做的一点也没错。”
“你得明白,若不是我们提前退出了清风寨,又有谁能够袭击他的粮草大队?”
“而且,清风寨地势颇为奇特,上寨之路虽然宽敞,但坡度相当大,运粮过程十分不便。这靠近鹭儿泊,一来水源充足,可以持续供给上山的大军,二来减缓行军过程的消耗,实乃极佳的驻扎之地。”
听到高长寿如此盛赞,胡三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来,这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还得是寿爷您眼光卓著呀!”
“少拍马屁!”高长寿没好气白了胡三儿一眼,“让你没事儿多读点兵书,就是不听。”
“读了呀?”胡三儿瘪了瘪嘴,“您给我讲的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故事,我起码抄了二十遍。”
高长寿闻言两眼一翻,差点气晕过去。
“挖槽你小子,我给你讲这个故事是让你明白读书的重要性,不是让你学这个故事,明白不?
你还抄二十遍,抄一百遍也没屁用,你当练书法呢!”
对于胡三儿这个理解能力,高长寿早已习以为常了。
让他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胡三儿虽然有些虎,但却是个顿悟型人才,有时候还是有些机智在身上的。
否则,他也不敢让这家伙做暗卫的首领。
“对了寿爷,今晚让谁去劫?”
“我亲自去。”高长寿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这,这不太好吧?三儿怎么敢让寿爷您亲犯险境呢?”胡三儿笑着说道,但脸上却没有一丝劝阻的意思。
“少废话,寿爷我就是亲自监督你,别想耍滑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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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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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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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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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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