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有些无奈地扒开高长寿的手,叹息道:“我的二公子哟,你都问了八遍了!”
高长寿一屁股瘫坐下去,心中思绪万千。
难道是夏元帝这老家伙发现了什么猫腻,要将自己这个不确定因素掐死在襁褓里?
那也不对,一个皇帝,真要致自己于死地,用不着这么麻烦。
对了,高长寿眼前一亮。
怎么忽视了此行的主官,行军大总管张之维呢?
好家伙,这小子是准备阴自己啊!
“呵呵,那你可就找错人了!”高长寿冷笑一声,自顾自地嘀咕着。
“二公子您说什么?”李辅见高长寿愣在原地自言自语,不解地问道。
高长寿反应过来,忙笑着回应道:“替我告诉陛下,高长寿必当为帝国铲除毒瘤!”
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既然张之维喜欢玩,那就陪他玩个大的!
李辅没想到高长寿变的这么快,一时愣住了,半响才开口,“二公子,你不反对了?”
“反对?为陛下分忧这么好的差事,我有什么好反对的。”高长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李辅竖起大拇指,迅速回到皇宫报告。
夏元帝听后,不禁喜上眉梢,“呵呵,这小子,虽然纨绔了一点,但也算忠心,算朕没有看错他!”
“也罢!你下一道秘旨给忻州兵马指挥郑雄,让他关键时刻要保住这小子的命!”
“哎,奴才领命!”李辅低头应道,但刚转身却又回头询问,“陛下,您这又是何意?”
“你这个老家伙,跟了朕这么多年,朕的心意你难道不懂吗?”夏元帝下巴胡须一动,冷冷问道。
“奴才岂敢揣摩圣意!”李辅立马扑倒在地。
“朕恕你无罪,说说看?”
李辅旋即憨笑一声,“那奴才就斗胆了!”
“前些日子,陛下是想先图高家,再平藩王之患。但有了五公主的锦囊妙计,陛下的心意变了!”
“哈哈哈,变在何处,你且说来听听?”
李辅靠近两步,低声道:“陛下定是担忧逼得过急,平南王会心生反意,留高相以克之!”
“而高相,哈哈,家业根基均在上京,如何与陛下抗衡?”
“况且,他的二子,不仅能力平庸,还为陛下马首是瞻,故高相不足惧!”
“再不济,这朝堂上,还有曹党与左相制衡,陛下不仅不会让高长寿出事,反而还要重用他!”
李辅说完,意气风发。
但他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夏元帝冰冷的目光。
刺骨的寒意从他背上生起,吓得他双腿一软,直挺挺地再次跪倒。
“陛下,奴才,奴才粗鄙之见,定然不如陛下所虑之深远!”
夏元帝微微眯眼,原先冰冷的脸庞,突然转变为和煦的笑容,“知朕心者,李辅也!”
“哎哟,奴才不敢当!”李辅冷汗直流,心颤不已。
莫猜帝王心思,这是为臣之本分,他刚刚一时失言,此刻万分惶恐。
夏元帝见李辅吓得脸色苍白,不由失笑道:“去吧!”
李辅退走,夏元帝的表情重新归于平淡。
在屏风之后,一道身影缓缓走出,跪在他身前,“陛下,张之维秘密调走了一支关塞铁骑,人数在百骑上下。”
“哼!”夏元帝脸上带着有一丝怒意,“他张家真把关塞铁骑当做私卫了吗?”
“若不是养着关塞铁骑的耗费甚大,朕岂会让世家染指这支无敌之师?”
他猛然转过身,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英俊青年,“流云,你来说,忻州匪患真到了这种地步吗?我大夏以一州之力,竟剿灭不了?”
青年抬起眸子,“剿灭不力,恐是忻州内部与贼匪串通……”
若高长寿在此,一定能认出来,这不就是他的表哥,长孙流云。
“好,很好!”夏元帝凝眉,“你暗中派遣内卫,看看这张之维,到底想搞什么鬼!”
“是,陛下!那……”长孙流云拱了拱手,欲言又止。
“哈哈!”夏元帝暗中瞥了他一眼,笑道:“你一定是想问五公主吧!”
长孙流云脸色微变,“微臣…不敢!”
“无妨!朕的确派她巡视南方了,三日之后,你可率众跟随。”
“切记,可要好好保护朕的女儿!”
长孙流云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陛下是在暗示自己?
那么,自己所求,或许可以成真!
黄昏时分,高长寿带上小年,一同来到了约定好的七里长街。
至于胡三儿,还在家生着闷气。
果然同玉娘说的那样,长街正在举办灯会,热闹非凡!
高长寿路过一个巷头,远远便瞥见了玉娘姐妹,在他们身旁,还有一位贵妇人。
高长寿眯了眯眼,看来,这妇人就是醉月轩背后的那位“夫人”了。
两女一如既往,穿得十分清凉,颇有些异样的风韵。
高长寿快步上前,“今夜有佳人相伴,长寿荣幸之至!”
“贫嘴!”玉娘风情万种地白了高长寿一眼,又转向妇人,“夫人,我就说衙内是个油嘴滑舌的登徒子吧!”
“噗嗤!”妇人展颜一笑,“还不是你们姐妹明艳照人?”
高长寿这才认真打量眼前这位贵妇。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妇人虽一身贵气,但却没有露出丝毫奢靡,她穿着朴素,仅仅是头顶插着一枚玉簪,侧面的长发如瀑布般挂在肩头。
而真正给人贵气的感觉,就是她那张脸。
那种感觉怎么说,就是所谓的国泰民安脸吧!
她面容虽不是极美,但身姿丰腴,端庄大气,温文尔雅,让人越看越舒服。
即便她不再年轻,也能让人有一种想要呵护的冲动。
高长寿下意识说道:“夫人同样明艳照人!”
玉娘闻言,顿时有些生气,“高衙内,不可对夫人无礼!”
“无妨!”
妇人淡笑一声,拦住了玉娘。上下打量了高长寿一番,“高相之子,倒是十分普通呢!”
“……”
高长寿两眼一翻,“夫人这话说的,长寿普通在何处呢?”
“嗯!似乎……都比较普通!”妇人若所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噗呲!”
在一旁的两女没忍住笑了出来,尤其以小月这个小妮子笑得最开心,花枝乱颤。
高长寿旋即摇了摇头,“夫人要是就想戏弄一下长寿,倒也无妨!”
“若是诚心寻求合作,那……可要好好说话。”m.xiumb.com
“长寿是个粗人,当街做一些无礼行为,倒也不是不可能!”
说罢,他打量着妇人,目光尤其火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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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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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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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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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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