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一柄雁翎刀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呼延招紧紧了手中的梭子刀,看向面前这个清秀的公子,脸色阴沉如水。
“装?”高长寿微微眯眼,冲着都安司三处的周泰挥了挥手。
刺啦!
周泰手腕一翻,刀锋入肉一寸有余。
“啊啊!”
呼延招额间冷汗翻滚,剧烈的疼痛让他叫出了声。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高长寿上前一步,冷冷看着他道。
呼延招望着胸口不断淌出的鲜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知,知道了,衙内,您是…高衙内!”
“你是谁的走狗?”
“高衙内说笑了,我们第一镖局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呵,不见棺材不落泪!”高长寿背过身去,对周泰几人吩咐道:“听说武人的气息绵长,让本少看看,这所谓的混江龙,到底有几条命啊?”
都安司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拔刀,走向呼延招。
这一刻,呼延招彻底慌了。
目前这一刀尚不致命,但架不住多来几刀啊!
况且,就算能抗住一时,时辰久了恐怕也会失血而亡。
不行,他脑子不断转动,慌忙磕头道:“衙内,衙内饶命啊!小的不知哪里得罪了衙内,愿拿出千两白银,用以赎罪!”
高长寿转过头来,盯着呼延招,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你少给我装蒜!”
“老子的命,才值一千两吗?”
呼延招闻言,瞳孔一缩。
果然,被发现了吗?
“衙内,小人冤枉啊!”
“哼!你可不冤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死要活,你自己考虑好!”
呼延招低下头,眼神不断变换。
即然高长寿已经打到了门口,自己就算抵赖恐怕也于事无补了。
他的目光悄然瞥向房间内,现在,只能指望…
“衙内!小人愿意交待,只求衙内饶我一命!”呼延招不顾胸口传来的生疼,将头磕在地上不起。
“哦?”高长寿有些惊讶。
作为第一镖局的总镖头,这呼延招的骨头软的有些超乎想象啊?
“说吧,若是让本少满意,饶你一命也无妨!”
“谢衙内,谢衙内!”呼延招立马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又将身子扭向一旁的周泰,“这位官爷,小的有话和衙内讲,你先将刀拔出来吧!”
周泰抬头,接收到高长寿首肯的眼神,麻利的收刀,溅起一行热血。
“呃…咳咳!”
呼延招吃痛,顿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他才咬着牙道:“衙内,这事儿其实,其实是有人托我这么干的!”
“废话!”
“衙内您一定是想知道是谁想要你的命对吧?”
呼延招看似在回答,但实际上却是顾左右而言它。
这显然,是在拖延时间。
高长寿不是傻子,自然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
不过,送上门正好,也省的他去找了。
但这个家伙,高长寿不准备饶了他,“周泰,这厮不老实,先砍他一只手!”
“啊?衙内,慢着,慢着,我说,我…”
“砍!”
只听刺啦一声,周泰便一刀卸下了其右臂。
“啊啊啊!高长寿,你,你,我要杀了你!”
呼延招顿时大叫,疯一般地冲向了高长寿。
但还没来到身边,便被都安司的人踢飞出去。
纨绔就要有纨绔的做派,既然呼延招找死,高长寿自然要满足!
他抢过周泰手中刀,上前准备了解这个所谓的混江龙。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不好,衙内!快退,有高手在靠近。”
轰!
话音未落,从镖局正面,冲进来了几匹高大战马,马上赫然立着十数名黑衣盔甲武士,他们各个手持长槊,逐渐逼近。
糟了!高长寿心中大震。
他根本没有料到,京城中,竟然有重骑兵杀来,未免太过大胆了吧!
周泰与赵晖一左一右,飞速上前,持刀挡在高长寿之前。
他们作为武人,的确战力不凡。
但面对此等重甲骑兵的围猎,也感到心惊。
待马蹄声沉寂下来,前方尘烟散尽,一排黑甲重骑,杀气腾腾地盯着高长寿一行人。
周泰面色沉重地看向前方,大喝道:“吾乃刑部都安司三处捕头,尔等何人,从何而来?又意欲何为?”
余下十一人悄然聚拢,将高长寿与小四围在中间。
“我部只杀高长寿一人,尔等闪开!”
十余重骑齐齐勒马,厉声威胁道。
周泰等人闻言,俱是举起长刀,脸上升起萧瑟之意。
眼前的重骑虽然不凡,但他们亦不会退缩。
不单单是厉伯符交待过一定要保护好身后这位衙内,还有作为刑部利刃都安司一员的骄傲。
若连他们都后退,那大夏境内,刑部的威严何在?朝廷的法令何在?
“我给过你们机会,奈何…”
为首的甲士将手中长槊一挥,暴喝一声。
“杀!”
院内瞬间混乱起来,高长寿在众人的护佑下,节节后退。
此时,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个柳若乔那般的高手。
交手片刻,他就发现,眼前这些重骑真的很不一般,他们战马彪悍、装备精良,绝非普通人。
这是朝廷正规军!
但他们个个身披重甲,显然不是城防军与羽林卫可比。
不是城防军,不是羽林卫,高长寿突然眼前一亮,还有一个…关塞铁骑!
不会错,这样的精锐,必然是战场上以一当十,甚至以一挡百的恐怖存在,大夏最强骑兵,关塞铁骑了。
据说这支王牌重骑,满员不过万人,一人五马,个个能开两石甚至三石硬弓,剽悍异常。ωωω.χΙυΜЬ.Cǒm
但,他们怎么会对自己出手?
高长寿还在思索之际,身边的都安司成员中,四名普通司吏已然受伤倒地。
而周泰等八名武人,还在勉强僵持。
步战重骑兵,即使是下品武人,也难以招架。
好在战场是镖局内院,骑兵难以冲杀,对其战力起到了一定的限制作用。
高长寿知道,继续硬拼下去,身边几位兄弟都得陪他下去喝汤。
他转念一想,立马高声喊道:“尔等身为关塞铁骑,怎敢在天子脚下,杀害良民?”
果然,在他一下道出对方身份之后,十余名重骑纷纷愣神,胯下战马也顿时停下脚步。
“怎么?不敢承认吗?”
高长寿继续冷笑道:“关塞铁骑被大夏子民称做护国之师,怎会生出尔等藏头露尾的家伙来?”
“你,大胆,关塞铁骑不可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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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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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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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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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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