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时他对商九儿有意思,那他早就会下手了。

  他垂下眼眸,安静的跟着商九儿,时不时的应和一声。

  商九儿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笑容,她望向夏景年,目光变得越来越依恋。

  两人进了屋,夏景年直直的伸出手,问道:“商老板,既然地方已经到了,你还不给我解开吗?”

  商九儿露出一抹苦笑:“景年,你对我……就那么吝啬吗?”

  夏景年沉默,商九儿没有说话,给他解开了绳子。

  夏景年动了动酸麻的手腕,手腕上绑出了一圈淤青,还有些地方破了皮,一碰就疼。

  看见他手腕惨烈的模样,商九儿皱起了眉头:“我帮你涂药。”

  夏景年收回了手:“我自己来吧,不用麻烦了。”

  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冷漠无情的拒绝,不能给商九儿留一点儿念想,若是软了心肠,这会给她的念想会越扩越大,到头来,受伤最严重的还是商九儿。

  商九儿眼眸暗了暗,从衣袖里拿出膏药,指尖抹了点药膏,用力的把夏景年的手拉了过去,一字一句的说:“我来帮你涂药。”

  夏景年没法,商九儿拉着他的手,措尖揩了一点药膏,轻轻的在夏景年的手脉处按揉。

  她垂着眼眸:“抱歉,我不想这么对你的。”

  她指尖颤了颤,近乎虔诚的抚摸夏景年的手。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可以一个人住在这个房间,我……住在另一个院子,如果,我想你了,我能来看你吗?”

  说到最后,商九儿抬头望向夏景年,目光中带着期盼,看起来十分苦涩。

  夏景年别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感情:“这座宅子是你的,你来与不来,不需要经过我同意。”

  顿了一下,他补了一句:“就像今天一样。”

  商九儿心像是被一根针狠狠扎了一下,她的手指倏地用力,指甲戳进了夏景年的肉里。

  她盯着那处淤青,忽然用力的揉了揉,夏景年痛到面目扭曲:“嘶——”

  他倒抽一口冷气,手腕似乎都在痉挛。

  商九儿咬着牙,面目凶狠:“景年,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

  她松开手,夏景年抓着自己的手腕,眉头皱了皱。

  见到他这副模样,商九儿笑了笑:“景年,时候不早了,找明天再来看你。”

  她这笑明明和平常的一样,但无端的让夏景年感觉到慎得慌。

  他背后冒出一层鸡皮疙瘩,然而商九儿并没有等他回答,禁止走了出去,然后关上门。

  夏景年顿了一会,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他走到门前,检查一下门是否关好,而后靠在门上,擦了擦自己额上的细汗。

  内心一阵阵心惊。

  商九儿变得疯狂而又捉摸不透,他根本就不知道商九儿将他囚禁在这里的真实想法。

  之后的每一天,商九儿都遵守了她的承诺,只是偶尔会过来和夏景年一起用饭,然后急匆匆的走。

  在这,夏景年依旧什么都不用做,商九儿给他请了一个仆人,照顾他的衣食起居。xiumb.com

  这日子还是像以前一样衣食无忧,可是夏景年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商九儿的模样太过反常了,他完全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仅仅只是把他送到这儿来,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知道,商九儿一直远远的看着他。

  她眼前的画里面全部都是夏景年。

  大笑着魅惑的模样,戏弄人的狡黠模样,风流肆意的模样……全都在她的笔下凝聚成思念,最后沉入心底,成为压抑数年的不可化解的执念。

  这天,商九儿怒着脸来找他,夏景年不明所以,还没说什么,商九儿让几个人拉着他出门,上了一辆马车。

  商九儿的面色很差,脸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汗,似乎是来的很急。

  夏景年一直在深思着。

  商九儿这么急着转移地方,是南歌的人找到了这儿?

  夏景年心里生出一股希翼,兜里揣着一袋瓜子,是他看话本常备的,也许可以在路上做记号。

  令他想不到的是,过了一会,商九儿冷着脸朝他靠近。

  商九儿又绑住了他,这次他用的不是麻绳,而是细软的绸带。

  夏景年挣了挣,这绳结打的很巧妙,他挣脱不开。

  看向手上的绑带,夏景年陷入了沉默。

  这些日于明明他表现的很放松,读书温习练字,为什么商九儿还是对他这么警惕?

  坐个马车都要绑着他?

  不过相对于上次的五花大绑,这次显然要温柔许多。

  他幽怨的看向商九儿,对上商九儿的目光,眼皮忽然一跳一一

  商九儿一直在看着他,那目光十分幽深,仿佛黑暗中的毒蛇,丝丝细密的将人缠绕,令人毛骨悚然。

  他慌乱垂下眼,浑身的毛孔因为不安而张开。

  心内冒出不祥的预感。

  此时,商九儿的声音冷不丁的在马车里响了起来:“你猜到了吧?”

  夏景年肩膀一颤,稍稍抬起了头,不解的看向她。

  商九儿勾唇一笑:“你这么聪明,不可能猜不到,南歌的人找到了这儿。”

  商九儿继续说道:“你心里一定很开心吧,毕竟在你心中,南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当初你对我百般谎言,我居然都信了。”

  她露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道:“也是,我一向都比不过她。”

  商九儿后边的话像是在说给夏景年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又或者,只是将自己这么些年压抑在心底的苦闷和一个陌生人诉说。

  夏景年张了张嘴,心头千念百转,可话到了喉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商九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她抓着夏景年的手,恶狠狠的说:“我不会让南歌找到你的。”

  夏景年垂下头。

  南歌现在远在冀州,或许压根不知道他被绑了的消息。

  而且,此时尚九儿的精神状态,似乎已经不太正常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夏景年闭口不言,什么都没说。

  两人去了更远的地方,这次夏景年行动的地方变成了房间,连花园都不能去,整个人闷的都要长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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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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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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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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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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