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大怒:“让我给她道歉,不可能!”

  夏景年挑了挑眉:“不道歉?那明天户部尚书的小儿子大闹红昭院的事儿就传遍整个京城了,到时候,要是闹到朝廷上,参你爹一本教子无方,不知道你的日子还有没有这么好过?”

  他语气始终淡淡的,但每一句都精准的戳到了刘吉最害怕的事情,他脸色几经变换,还是梗着脖子说:“你敢!”

  夏景年笑了笑,没有再和他争下去,拉了拉南歌的衣袖:“南歌,这儿太吵了,我们去另一边。”

  南歌点头:“嗯。”

  可还没有迈出几步,他们就被人拦住了去路,夏景年笑笑:“刘公子这是改变主意了?”

  刘吉面露不甘,眼神还带着怨恨:“我道了歉之后,你就不会说出去吗?”

  夏景年丝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展开折扇摇了摇:“刘公子放心,我最是守信,你道了歉之后,我绝对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刘吉看了低眉敛目的南歌一眼,又看了看始终挂着一副笑脸的夏景年,眸子里的怨毒好像要溢出来。

  “对不起。”

  沉着脸说了这么一句,刘吉就跑开了,夏景年没反应过来,拉都没拉住他。

  他要去追,南歌抓住了他的衣袖,轻声说:“适可而止。”

  夏景年笑了:“他连你的名字都没说,这算什么道歉?你心里舒服?”

  南歌望向刘吉跑开的那处,说道:“他能拉下脸道歉就不错了,再要求别的,他不会做,还可能会惹恼他。”

  夏景年毫不在意:“惹就惹了呗,反正都已经得罪他了。”

  南歌注视着他的脸,担心地道:“他爹是户部尚书,最是记仇,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惹了他,可能会遭到报复,为了我不值得。“

  “那就忍气吞声?你被欺负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再说了,没什么值不值得,是我看他不惯他那阴阳怪气的样子,啧,污染空气。”

  南歌眼眸变了变,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发芽生长,逐渐化为贪婪的黑洞,将她整个人都吞没。

  情不自禁的,她顺着夏景年的袖子一寸寸下移,抚过他的腕骨,然后用力握住了他的手,突然问:“一个月前,你去了红昭院?”

  夏景年一顿,本来觉得南歌的动作十分怪异,可这句话一问出来,他瞬间心虚了。

  “额……就去逛了逛,喝了一点小酒,你别和我爹说。”

  南歌抬眸,狭长的眼眸眯了眯,显得漂亮又愤怒:“什么都没做?”

  “那当然。”

  夏景年的心虚越来越重,重的都不敢去看南歌的眼睛,他轻轻拉开南歌的手,随即径直的往前走。

  “南歌,我觉得我们还是去听慧安大师传道比较好,走吧。”

  南歌站在原地,看着夏景年明显心虚的背影,面色染上阴霾,手心空落落的,指尖忍不住蜷了蜷。

  那一个月她看夏景年看得那么严,居然还是让人偷跑出去了……

  夏景年还没走进那儿,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他扭头去看,一个身影匆匆与他们擦肩而过,先他们一步进入了慧安大师的法会场地。

  “宿主大大,太子太子太子!!!”

  夏景年摸了摸耳朵,感觉耳膜都要震穿了。

  “好了好了,我看到了。”

  他拉着南歌进去,结果被守门的僧人拦住了。

  “施主,抱歉,现在只能进去一人了。“

  夏景年不加思考,脱口而出:“那让南歌进去。”

  南歌看了他一眼,想和他一起:“我和你一起。”

  “这个只能进去一个人,你去听吧,我听了也是白听,你听完后和我讲讲就行。”

  “那就不听。“

  夏景年一顿,南歌鲜少有这样任性的时候,他耐着性子说:

  “不行,我俩已经错过昨天的了,今天不听的话,要是我爹问起来那个慧安大师讲了什么,我一句话都答不出来怎么办?”

  “我可以。”

  这就是女主的自信吗?

  “宿主大大,太子听完后就不会从这儿出去了,你一定要让女主和太子碰面啊!”

  夏景年看了看守门的僧人,又看了看南歌,把她拉到一边:“南歌,你就进去听一听,我好向我爹交差!”

  南歌看了他一眼,夏景年做出了一个拜托的手势,她终于松了口。

  “那你在外头等我,不要离开。”

  夏景年眼神一亮,满口答应:“好,我绝对不离开,在这儿等你出来。”Χiυmъ.cοΜ

  南歌凝视了他一会儿,进去之前再次叮嘱:“在这儿等我。”

  夏景年朝她摆了摆手,俊逸的脸笑嘻嘻的:“好好好。”

  南歌进去了,夏景年松了口气,对系统说:“这下可以了吧。”

  “嘿嘿,还是宿主大大有办法。”

  夏景年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那是。”

  夏景年慢悠悠的找了个凉亭坐着,等时间差不多再去找南歌。

  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站起身,忍不住朝那边挥了挥手:“九儿。”

  商九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朝声音源头望去,看到了正在对她招手的夏景年,她笑容灿烂,看起来十分开心。

  商九儿步子一顿,嘴角弯了弯,调转方向朝他那边走去。

  夏景年走到她面前,展开折扇笑道:“九儿,你也是来听慧安大师的法会的?不过你来的太晚了,现在可没位置了。”

  商九儿在他面前坐下,睨了他一眼:“不是,我来问些事情。“

  夏景年凑到她身边,但保持了一点距离,邀约道:“许久都没见着你了,待会儿出去喝一杯?”

  商九儿把玩着手中的手帕:“这一个月你都在忙什么?约你都约不出来。”

  也没见你找我。

  听了这话,夏景年叹了一口气,趴在了凉亭的石桌上边:“唉,别说了,我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天天被南歌搞的的痛不欲生,觉都睡不好……”

  夏景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带有多大的歧义,还在继续说,商九儿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皱成了一个“川”字。

  她抓紧了夏景年的袖口,面色极其不好,隐隐含着怒意:“所以说,这一个月来,你都在和南歌厮混?”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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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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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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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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