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间,寺庙里大部分人都在熟睡之中、南歌绕到一条小路,不多时就到了一处禅房。
禅房的门大敞着,里边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僧人,面前摆着一盘棋局。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僧人朝外面看去,敛眉道:“施主果然来了,陪我下一盘棋可好?”
南歌沉默了一会,踏步走了进去,在他面前坐定,低眉颔首:“慧安大师,打扰了。”
僧人,也就是慧安,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许久不见施主,施主似乎清减了许多。”
南歌不可置否,她捻起白子,也在棋盘下落下一子,并不急于去堵慧安的路。
“多谢大师关心。”
两人只说了寥寥几语,便不再说话,专注于下棋。
到了最后,慧安捻着黑子思索良久,长叹一口气,把黑子放回了桌上。
“我输了。”
“承让。”
慧安念了一声佛号,看向棋盘上的白子,感叹了声:“施主还是如以前一般缜密慎重,只是阴抑之气重了许多。”
到了后期,白子几乎是以厮杀之势围殴黑子,丝毫不给黑子存活的余地。
往常与慧安对弈的时候,南歌都会留几分情面,如今……
慧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家中遭逢如此大变,一颗稚子之心难免会染上尘埃。
南歌抿着唇没有说话,许久才慢慢说道:“今日来找慧安大师,南歌有一事相求。”
慧安拨了拨烛火,火焰跳动的更加厉害,变得更亮了。
“若是能帮上忙,慧安自是会为施主尽一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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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回到房间已是丑时,夏景年抱着被子在床上睡得正香,她朝床边走进,手指虚虚的落在了夏景年的眉眼之上。wWW.ΧìǔΜЬ.CǒΜ
夏景年生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笑时显得风流肆意,不笑的时候也好似含情脉脉,总是轻易让人沦陷。
如今双眸紧闭,南歌才能好好的直视他。
夜色漆黑,只有隐隐的月光,南歌看他看的并不是那么真切。
她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的眉眼,落在了他的薄唇上边。
乌云遮盖住了月亮,周遭变得昏暗,南歌手指一颤,指尖触摸到了一片薄唇。
心脏处像是有电流划过,南歌指尖忍不住薄唇上压了压,夏景年“唔”了一声咬了一下她的指尖。
动作很轻,像是幼狗崽似的轻咬,南歌倏地收回了手,另一只手握住指尖。
她眼畔中闪过一丝速茫,凝视了一会自己的指尖,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夏景年。
睡着了都这么蛊惑人心。
南歌咬了咬唇,指尖缓慢的点在了夏景年的喉结,最后她有些心悸的收回手,看了看地上,她还是和衣躺在了床的内侧。
睡了一会,就感觉夏景年朝她这边压了过来,男子人身形修长,长手长脚的,显然是把她当成了被子,像只无尾熊一般紧紧的缠着她。
南歌蹙眉,冷着脸把人推开,可过了一会儿,夏景年又无意识的缠了上来。
手臂紧紧环着她整个人,两条腿也都压在她的身上,两个人亲密相贴,没有一丝空隙,她闻到了浅浅的苍兰香味。
夏景年的脑袋埋在她白皙的脖颈,浅浅的呼吸打在她的锁骨上,带来阵阵痒意。
南歌心口加速的跳动,气息也不稳,她连忙把夏景年推开坐了起来。
她动作有些大,夏景年被她推的滚到了一边,他嘴里嘀咕了几声,又朝另一边睡了。
南歌坐直身子,深呼吸几口,见夏景年安静,又缓缓躺了下去。
可不知道夏景年是不是装了感应器还是什么,南歌刚一躺下,他整个人就凑了过来,手脚并用的搂缠着她。
南歌不说话,也没去再去推他,良久,她唇瓣发出一声喟叹,她闭上眼睛,窝在夏景年怀中入睡。
可能是对方乖顺的原因,睡着的夏景年骨节分明的手无意识的搭在南歌的腰间,摸到了一片温热紧致的皮肤,忍不住摩挲了几下。
似乎是因为怕痒,快睡着的南歌动了动,手到后腰处摸了摸,她顿了下,才把夏景年的手拿开,放在了他自己身上。
但夏景年的手搭了上来,再次摩挲了起来,南歌情不自禁的吐出一个字:“痒……”
睡着的夏景年竟然没再乱摸了,只是抱着南歌睡得格外的香。
夏景年没再‘作祟’,南歌也没动,她睁着眼看了一会儿房顶,不知道是不是某人的原因,还是因为处在佛寺,她再次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不再是满地的血污和狰狞的面庞,而是干净明亮的房屋。
夏景年在床上赖在不肯起来,南歌不再像往常一样站在床边,而是爬上了床,直接扑在夏景年怀中,与他想吻……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南歌猛然惊醒,此时夏景年还是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她,脑袋埋在她白皙带着香气的肩窝里。
南歌浑身羞涩的慌,绮梦带来的影响还在,她心间发颤,眸子有些失神,而始作俑者睡得正香,大手时不时在她身上乱摸。
南歌按住夏景年,可对方力气太大,她按不动。
她咬了咬唇,手脚并用的发力一把将人推开,起身去了屏风后。
她的动作太大,夏景年被推到一近,脑袋磕到了床头。
“嘶——”
夏景年摸了摸头,艰难的睁开双眼,只见到南歌的背影。
“啧,下个床还要推我,明明是你自己要睡一起的,女人可真是难懂的生物。”
他抱怨了这么一句,夏景年完全忘了自己昨晚是怎么‘揩人家油的’,直接一个人呈大字型摊着,霸占了整张床。
本来是等南歌出来的时候再睡到一边的,可等了很久南歌都没出来,夏景年没撑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南歌出来时,脸上脖颈都沾着水珠,发尾也湿了,神情略有些羞涩与生气。
这么一折腾,外边已经天光大亮了,南歌鼓着脸去叫醒夏景年。
“起床了。”
夏景年没改掉赖床的习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这一幕和梦中的场景重叠,南歌面色有多了几分羞涩,她掐了掐手心,又倏地松开了手。
“夏公子,慧安大师的法会要开始了,该起床流款了。”
夏景年脑子重还记着慧安大师的法会,听到南歌这么说,十分不情愿的起了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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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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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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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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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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