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快去洗把脸,不然就真成花猫了。”
南歌反应再迟钝,也知道夏景年说的是什么了,她抿了抿红唇,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了出去。
夏景年背着手,发现桌上有一张宣纸似乎有作画的痕迹,他小心翼翼的抽了一点出来,隐约看出是画的一个人。
然而墨水晕染了一大半的宣纸,而且这幅画似乎也没有完成,再看下去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他让侍女来收拾了书桌,慢慢悠悠从自己的床头拿出话本,又拿了些零嘴出来。
昨天这本话本正看到两人卿卿我我的那段,他忽然就想起来南歌刚来那天念的那段,抬眸又望见她站在不远处,就带她去挑房间。
昨天他没再继续看这本,换了另一本看,可不把这本看完,心里总觉得留了个疙瘩似的。
他向来懒散,但看书极为入迷,不一会儿就渐入佳境,连南歌进来了都不知道。
这话本讲的是富家公子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散尽家财,为她赎身,期间经历各种阻挠,最后成功在一起的故事。
虽然狗血,但,夏景年喜欢。
这里边众多两人之间亲密的描写,有时还附带一些令人想入非非的画,南歌那天念的还是委婉一点的。
这不,夏景年又看到了书中两人酱酱酿酿的场景,他还没翻页,书页上落下了一大片阴影。
是南歌。
她艳红的嘴角紧抿,细长的眼尾稍微往下压,此时垂眸看着夏景年,眸底有着复杂的情绪。
夏景年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格外镇定的合上话本,然后放到床底下。
南歌出口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夏公子当熟读四书五经,而不是耽于话本,误了正事。”
夏景年笑笑,把话本往里面放了一些,敷衍她:“知道知道。刚刚………这不是你还没来嘛,我当然得等你了。”
南歌注视着他,朝他伸出了手。
夏景年眨了眨凤眼:“干什么?”
“话本,为了保证夏公子你这些时日专心读书,这话本就放在我这儿吧。”
夏景年挠了挠头,眼神四处乱飘:“这,这就不用了吧,我专心读书就是了。”
“夏老爷知道这些话本吗?”
夏景年笑容僵在了脸上,暗自腹诽道:“好你个南歌,以为拿我爹来压我我就会怕你吗!!!”
然而,为了完成尽快完成任务的夏景年现实中可怜巴巴的望着南歌:“一定要给你?我一定专心读书,别拿走好不好。”
南歌没说话,只是手腕动了动,意味不名而喻。
夏景年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把话本给了她。
“那你要好好收起来,我这可是收集来的孤本,很珍贵的。”
南歌不卑不亢的颔首:“夏公子的东西,我自会加倍爱护。”
夏景年见她把话本拿走,一颗心都在滴血,连零嘴都没那么香了。
南歌一进门,就看到夏景年愤恨地看着那堆零嘴,大口大口地吃着,仿佛这样能够泄愤。
他两腮肉多,又塞了许多零食,脸颊两边鼓鼓的,像是屯食的仓鼠。
南歌掩了掩唇,遮住了唇边的笑意,走到夏景年的旁边,不紧不慢的劝他:“别吃那么多,会积食的。”
夏景年的动作一顿,狠狠的咬了几口零嘴,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南歌:“……”
一个大男人,为何心性却像孩童一般?
好幼稚。
她本以为夏景年会抱着什么目的买下她,如今看来,可能是她想多了。
吃完了,夏景年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擦完嘴又擦手,最后放在了桌上。
余光见到手帕上绣着的“九”字,南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白嫩的手指蜷了蜷。
夏景年丝毫不知南歌心中的波涛暗涌,懒洋洋的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吧,今天教什么?”
南歌没动,盯着桌上的手帕。
夏景年瞧她没有动静,拍了拍她的肩膀,疑惑的问:“不是要教我读书么?”
南歌侧头看他,眼里辨不清是什么情绪,好半晌,她低声了句:“为什么留着她的手帕……”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夏景年没听清楚。
“什么?”
“没什么。”
南歌恢复了平日里那般清冷的模样,从书桌上拿出一卷书卷。
“你所学的不多,需要从最基本的教起,过一段时日夏老爷会来抽查你的功课,所以你不但需要听懂,还需要背诵。”
本以为夏景年会生气,没想到他十分淡定的摆摆手:“没问题。”
学生这么配合,南歌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摊开书卷和他讲解起来。
夏景年表面上学的认真,实则在心里和系统谈条件。
“系统,这你不帮我?”
系统有些为难,好半天他才出声回答:“宿主大大,学一点儿知识也是好的,女主也在认真的教你,要不,你顺便听一听?”
“理解还行,背诵大可不必,到时候我爹来了你要帮我。”
没等到系统的回答,南歌的声音先一步响起:“这里懂了吗?”
夏景年扫了两眼,大致明白了意思,点了点头。
“那你说一说什么意思?”
夏景年说的还算流畅,南歌沉默了一会,她看出来夏景年学的漫不经心,但说出来的意思大致吻合,不像是夏奚文所说的不学无术的样子。m.xiumb.com
她又问了几处,夏景年大致都答了出来,有些观点还很新颖。
夏景年要回答南歌的问题,自然分不出心和系统讨价还价,系统趁机下线了。
于是,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可能是因为脑力消耗,夏景年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见侍女端了饭菜过来,一溜烟跑到了桌边,还不忘对南歌招手:
“快点过来吃饭!”
“……”
南歌看着书卷上写的注释,又看了看夏景年。
大致意思是对的,就是字有点丑。
有时间还要督促夏景年练字。
她收好书卷,朝夏景年走去,在桌旁落座,执著的手却顿住了。
居然好几样都是他爱吃的饭菜,而整顿饭下来,夏景年基本都没碰过那几样菜。
南歌基本可以确定,夏景年是为她准备的这几样饭菜。
为我一个人准备的……真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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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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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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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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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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