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询问,卿尘四下瞧了几眼,脸上露出沉思之状。
“很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忙追问道。
“这房子破坏严重,显然并非人为,可是在这房中我竟没有察觉到丝毫阴邪之气。”
他一边说,一边向前走。
“施主请看,这里有几处抓痕,看着像打斗留下,但事实并非如此。”
抓痕?
我当即凑上前,在倒扣的沙发之后,墙壁上确实有几道抓痕,瞧着应该是指甲抓出来的,不过抓痕略显细小,可能是只小手抓的。
可是这抓痕不是打斗留下,是怎么留下的?
我莫名地想起了魏老四的儿子,会不会是那小子没事儿乱抓出来的呢?
“卿尘,你说事实并非如此?你觉得这抓痕有问题?”
卿尘点了点头,“不错!这抓痕应该是挣扎时留下的。正常我们用手去抓击目标,应该是虎口朝上,但这抓痕却截然相反,拇指在下,就是虎口朝下。什么情况下,会虎口朝下的去抓墙呢?应该是这样!”
说着,卿尘当场作出了示范,他的右手虎口朝下的抓墙,身体微微后倾。
我一瞧,不由得眼睛一亮。
“你是说,当时是有人试图带走他,所以他的手才会虎口朝下的去抓墙。他不想被带走,抓墙是想摆脱后面的人。”
卿尘没有开口,而是起身顺着抓痕一直看,最终看到了地上。
地上竟然也有抓痕,那也就是说,这个制造抓痕的人,当时正在被强行拖拽,他想摆脱,于是用力地又抓又挠,这些抓痕就是当时留下的。
稍一思量,我的脑中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十分可怕且危险的家伙,强行闯入了魏老四的家中,并发现了藏在沙发后面的天天(魏老四的儿子),天天当时害怕极了,他躲在沙发后面浑身颤栗,这个突然闯入的家伙带给他巨大的恐惧,可惜,他还是无法躲过被抓走的厄运。
那个家伙掀翻了沙发,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强行拖着他向外走。
他奋力地挣扎着,可墙面很滑,地面很光,他想抓住什么,摆脱厄运,却根本无济于事,最后还是被带走了这里。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房中的门和这些家具是谁破坏的?
是魏老四的老婆发现自己的儿子被抓走,发疯造成的?
还是说,又来了另外一只鬼?
“谁?谁在那儿?给我滚出来!”
小道士突然一声怒喝,从腰间抽出一张黄符猛地打了出去。
听闻此声,我立刻寻声看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小道士打出的黄符就如同微型手雷一般,刚刚没入卫生间之中便立刻炸开了花。
卫生间有东西?
我刚要抽出斩鬼刀,卫生间内竟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道长饶命,饶命啊!吴小子,是我,是我啊!”
我听言,不免有些好笑。
在向卿尘使了个眼色后,我耸了耸肩,故作不知。
“吴小子?你是在叫我?可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哎呦,是我,我是老万啊!万金水!”
“哦哦,原来是老万啊!您老不是驾鹤西去了吗?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我自然当场就听出了老万头儿的声音,不过这老小子为人太不仗义,当日让他帮我到魏老四的家里瞧瞧,他倒好,直接撒丫子跑了。
这么不仗义的家伙,我是真不想再搭理他了。
不过他此刻出现在这儿,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吴小子,你就别挖苦我了。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那天我也是逼不得已啊!那女鬼你不知道有多凶,也就是我跑得快,不然你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我喽!”
切!说得好像我多想再见到他似的。
“行了,废话少说,你来这儿干什么?总不可能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没错儿,我就是来找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当即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儿,一眼就看到了正飘在“马桶”上的他。
“你来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家的女鬼告诉我的,她说你三天后会再来。然后我就隔三差五的来转转,总算是等到你了。”
“那你可知道这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老万头儿既然隔三差五的来这儿等我,说不定他会知道魏老四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知道啊!”
果然,他真的知道。
“说给我听!把你知道都告诉我!”
小道士卿尘这会儿也凑了过来。
“昨天这家里来了一个人,不对,不是人,应该是……阴差!我看到他手里的锁链了。”
听到“阴差”二字,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那阴差来做什么?”
“逮捕这家里的那只叫‘天天’的小鬼的,之后这家里的女鬼回来了,发现儿子被抓走了,就发疯了,把房子都差点儿掀了。”
“之后呢?”
我赶忙追问道。
“之后那女鬼就走了,去了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有个很厉害的厉鬼,那个抓走天天的阴差好像也在那儿!”
听老万头儿这么一说,我和卿尘都瞪大了双眼。
事情似乎正在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阴差和十字路口的厉鬼竟然勾搭在一起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那阴差来抓天天,可是要将他送入地府?”
“送啥啊!那天天跟我一样,都是横死的,阳寿未尽,哪有资格进入地府。我觉得……我觉得好像是为了引这家的女鬼上钩,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这家里的女鬼。”
表面上看,似乎有这个可能。
阴差来抓天天,引魏老四的媳妇自己送上门去,这样就可以将魏老四的媳妇直接解决掉,毕竟魏老四的媳妇与那叫“钱慧”的厉鬼有仇。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那个阴差实力如何?比魏老四的老婆,谁强谁弱?”
“当然是阴差厉害啊!”
老万头儿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可既然阴差厉害,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抓魏老四的老婆,何必多此一举,先抓走魏老四的儿子呢?
难不成……
他们引魏老四的老婆上钩,不是为了解决掉她,而是用她的儿子做要挟,逼迫她去做什么她不愿意做的事吗?wWW.ΧìǔΜЬ.CǒΜ
想到这儿,我赶忙继续追问。
“你还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我不敢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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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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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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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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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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