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根本没有实体,比鬼魂还不如。
我只能看着他,看着那些偷窥狂一个又一个的将钱放到他的手里,然后嬉笑着离去。
那一刻,我有些恍惚。
一个人怎能丑陋到这种程度?他的妻子对他而言,到底是什么?给人观光的猴子?还是舞厅里的舞女?亦或者,只是他赚钱的工具吗?
气愤难平地转过身来,我眼前的画面再次一转。
这一次,孙武已经出现在了家里,手里还多了一条皮带,而赵小娥则背跪在他的身前,背上已经血迹斑斑。
“我让你不去要钱,我让你不去要钱!”
啪……啪……
孙武一皮带又一皮带的抽在赵小娥的背上,疼得赵小娥是又哭又喊。
“我不去要,我跟他们断绝关系了,我怎么去要?你自己没本事,就在家打老婆,你算什么男人?呜呜……”
赵小娥的话彻底激怒了孙武,他直接将皮带死死地勒在了赵小娥的脖子上,一脸的狰狞恶毒。
“不找你父母要钱,我们靠什么活?我们一起饿死吗?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外来户,本来就没什么地,养活我一个人都费劲,我哪里养活得起你?让你去陪村长睡一觉,你还不肯。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呃……放……放开我……”
赵小娥奋力地挣扎着,孙武又勒了几秒钟,似乎有所冷静,这才松开了皮带,然后转身摔门而去。
看到此处,我已经彻底明白了。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才是这场悲剧的初始。琇書網
可有一点我实在无法理解,赵小娥这么好看,怎么偏偏会爱上孙武这个禽兽呢?
但想来也是没有答案的,人世间的情感,又有谁搞得懂呢?
姑且就认为是月老牵错了线吧!
这一次,画面没有再次发生转变。
不过,被抽打得满背血道子的赵小娥却慢慢地转过身,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了过来。
我有些糊涂,她应该看不到我才对,难不成是我身后有东西?
可我这边刚一回头看,突然感到一双冰冷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双手的力道极重,掐得我是一阵眼冒金星。
而我的耳边也在此刻,响起了刺耳的怪叫声。
“男人都该死,该死……该死……啊……啊……”
身体一颤,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这一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可我回来的好像晚了一点儿,我已经喘不上气了,身体都没了力气。
好在大脑还在飞快的运转,并没有因为缺氧而受到太大的影响。
必须阻止赵小娥,她有着滔天的恨意,她恨所有的男人。
可是我要怎么做?
我的木棍呢?我的令牌呢?
糟了,是不是刚才意识跳出时,失手掉落了?
还有什么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她?
对了,咬舌头能破除幻觉,也许现在是幻觉呢?
顾不得怕疼,我直接咬破了舌尖,可是……
怎么没有任何变化?
这莫非不是幻觉?
“呸!”
我当时估计是“脑子进水”了,一口血水猛地喷向了前方。
然而令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口血水喷出,我竟然听到了“嗷嗷”的惨叫声,死死掐着我脖子的手竟然也松开了。
怎么会这样?
我真的懵了,因为那时我还根本不知道舌尖血原来有这么大的威力。
后来我才明白,舌尖之血就是人之精血,亦称真阳涎,是人身上阳气最重的血,阳克阴,再加上我是童男子,自然威力非比寻常。
只是这真阳涎不能常用,一来太疼,二来阳气这东西需要时间来恢复,所以一般而言,生平第一口真阳涎,往往威力最大。
言归正传,我意外地喷出了一口积攒了十八年的真阳涎,又似乎恰恰喷在了赵小娥的脸上,这一举不仅让我逃过一劫,还疼得那赵小娥惨叫连连。
趁此机会,我连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弯腰就去摸我的大棍子、手电和令牌。
可是摸来摸去我也没摸到什么,这让我刚刚有所缓解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
啥都没有,我靠啥抓鬼啊?
我当时就想,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再喷她一口血,反正我年轻气壮的,血多得很。
不过胳膊一碰口袋,却让我想起了无常簿。
无常簿应该也不是凡物,毕竟上面可是盖得城隍庙大印啊!
那时我早已经相信了那些不可言明之物的存在,既然恶鬼都有,城隍爷等阴神肯定也有。
不再耽搁,我赶紧伸手将口袋里的无常簿掏了出来。
甫一取出,没想到无常簿上竟然金光大放。
有了亮光,我的恐惧自然减轻了一些。
借着金光,我向前瞧了一眼,只见一道黑影竟“嗖”的一声穿窗而出,没了影踪。
那黑影十有八九就是赵小娥,莫非是她害怕无常簿,所以吓跑了?
说来也怪,赵小娥这一逃跑,无常簿上的金光瞬间褪去。
这就很让人尴尬了,我本来还想借着无常簿照亮,找到我的大棍子和令牌呢!
没法子,只能两眼一抹黑,瞎摸一通了。
也好在大棍子、令牌还有手电筒掉落的地方并不远,我摸了几分钟,就将它们一一找到。
但是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呢?
事实证明,那赵小娥太凶了,要不是我瞎猫撞了死耗子喷她一口血,我的小命估计已经玩完儿了。
再去找她,她还不得跟我死磕?肯定是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可都到了这份儿上了,我都在鬼门关走一遭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人不轻狂枉少年,今天不办了他,我死都不瞑目。
短暂的内心斗争之后,我决定,跟赵小娥杠到底。
我记得看过一部恐怖片,恐怖片里的鬼好像会一直在它死亡的地方徘徊。
照此推测,我分析赵小娥此刻逃往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那口害死她的水井。
但我刚才进院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到这么一口水井。
是我忽略了吗?
打开手电筒,我在院子里又重新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实没有水井。
这就奇怪了,赵小娥明明死于水井之中,可是这小院子里却没有水井,那么赵小娥是死在哪里的水井呢?
我又回忆了一下在“梦”中看到的情形,好像这个院子里确实没有水井,至少前院没有。
等等!
莫非水井在后院?
前院都这么小了,后院肯定更小,正常人家哪有把水井放在后院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我还是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捧着无常簿向屋后走去。
无常簿在没有遮挡的情况下,似乎一靠近鬼魂就会亮起金光,那么赵小娥到底在不在屋后,应该很容易就能知道。
只可惜,事实证明,无常簿并不能真当雷达用,因为它的侦测范围相当有限。
在手电的照耀下,我并没有发现水井,可我在屋后却另有发现。
一个石槽,巨大的石槽。
我记得在“梦”中有这么一个情景,就是孙武用一个重物盖在了井口上,彻底堵死了赵小娥的活路。
那个重物是什么,我想过也许是磨盘,可磨盘中间是有孔的,不可能堵得井里那么暗。
除此之外,石制的重物还有可能是什么呢?
现在,我或许找到了答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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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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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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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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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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