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号战舰上,一个穿着红黄色长衫的中年人从千米高空之中径直跳下,就像是一颗燃烧的陨石砸向地面。只是一把黑色的木剑忽然飞了出去,并不怎么锋利的剑尖,直指陨石中心,那巨大的阴影随着黑剑升空,仿佛一块幕布被扯起,朝着陨石席卷而去。天空中的陨石只来得及下降了五秒不到,立马化作一只火鸟改变飞行轨迹,在空中盘旋而下,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
“嚓,死妖人!”
黑色木剑在中年人改变轨迹的一刻,忽然凝滞在空中。身后的阴影也别扭的卡在了天空之中,从地面看过去,就像是一块黑色幕布被人抓起中间位置,层层叠叠的阴影相互交错,恨不得用推子将它推平。
当化作火鸟的中年人落地的一刻,裘启运、冯江山和有礼三人人也已经从车里走了下来,尔三戈则是一边看着木剑和中年人,一边靠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花双。
“是花家的人,应该是来找你的,带你回去。做个决定吧,是现在回花家,还是先去一趟沙漠?”尔三戈站在中间的过道上,他想听花双自己的意见。尔三戈同四大家族的人打过交道,或者说跟着导师的时候,见过花家的一些人。他们既然已经找到这里了,那么花双就必须做决定了。琇書蛧
原本还想走完商路,去了沙漠绿洲待三个月,再和花双一起去花家的。可是时间,总是不等人,再有一段时间,或自己就能解决掉花双体内的麻烦,顺便对于变异者和纯种人之间的生育困难能量交换频率过低的世纪难题做出一些深入的思考。只是,这世间的事情,变化的实在是太快了。
沉香这时候也不打扰花双做决定,而是在一旁看着她。花双额头上的纹饰再次出现,甚至又开始向脸上蔓延。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尔三戈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尔三戈衣袖里面不断有金粉掉落,金色的粉末在空中形成一个透明的扳指,扳指上,一道白色的雾气在里面不断地变换着模样。尔三戈俯身将扳指放到花双的手中,在花双和沉香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说道:“将它戴在你的大拇指上,里面是我从长空至尊那里学会的对能量操控的一些技巧,你自己到了花家之后,慢慢领会。我和沉香去一趟沙漠,最快三个月之后就会去300城市找你。我答应大长老的事,一定会做到。”
说完,尔三戈转身朝车外走去,他的左胸口处,原本已经愈合的皮肤也再次出现了皲裂,红色的纹路蔓延至肩膀,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快要晕了过去。幸好,那些纹路消失的很快,似乎有一种枷锁被他任性的举动所打破,有那么一刻的灵悟在他脑中闪过,可惜现在没有精力去抓住它。
沉香则是留在车上,一边羡慕的看着扳指,一边问花双:“哇,他的样子好像是说你一定会去花家似的,给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说完,假装伸手去抢扳指。
花双下意识地将扳指握在手中,竟然有些小气的说道:“给我的!你想要的话,自己去找他要去。”
沉香见花双居然不给她看,立马真的动手抢了起来,两人在车里像小孩子争抢玩具一样,开始了打闹。一时间,车里热闹不已。只是再怎么热闹,终究也有要休息的时候。
沉香躺在花双的大腿上,问道:“为什么要出现冥河呢?就这样一起不好吗?”
花双替她整理着因为打闹而散乱的头发,说道:“其实如果他们不来,我们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了。你该回去为明年的竞选大领主做准备了,至少也该把你领主的事确定下来。而我,如果没有尔三戈的帮助,可能已经早就去花家了。都是大人了,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了。部落里的事情,总归是要去解决的。”
沉香不再说话,也不再问为什么,闭上眼,假装睡觉,过了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车内陷入了安静,可是车外已经吵得快要翻脸了。
“你们连个军衔都不敢亮出来,就敢在我冯江山的眼皮底下抢人?我才不管什么你们花家的直系,我就知道现在她是我们小队的人,没有我和沉香领主同意,就算是上将在我身边,我也不答应!哪有什么执行任务期间被你们四大家族呼来喝去的军人?你当你是我们北方军老大?”冯江山同中年人吵架的时候,一口唾沫纷飞,都快要溅到中年人脸上去了。
中年人叫做花皇,花家家主的堂兄弟,这次出行,家主就在凤凰号上,见一个团长,还不值得家主亲自露面。原本双方,不,三方都聊的还算正常。花皇说自家得到消息,有未在族谱上的直系后代出现在商路上,于是家主在老祖宗的示意下,亲自开着凤凰号出来一路寻找凰女的下落。到了这里的时候,因为查到凰女已经去了盐水铺子,就在此地向军部申请飞行准许。看到冯江山的到来,还以为是军部那边有了消息。
只是没想到花皇怎么也没想到,竟然遇上了沙漠的两大妖人,巡风至尊的两大弟子,吃了闷亏。他也在下落的时候,也觉到了车内的异样,想要找借口去车上查看,结果恰好尔三戈出来,身上带有凰鸟的气息,于是同冯江山吵了起来。
“冯团长,我们出门前,老祖宗说过,阻拦我们带回凰女者,等同向我花家宣战。念你是军人,好心提醒你一句,家主就在上面,他要是亲自下来,你能拦住的吗?”花皇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冒着火焰,也不知是为了蒸发那些唾沫,还是防备着口渴喝酒的冯江山忽然动手。
老实说,那些军痞子都喜欢下阴手,这点,曾经在南方边界军服役过的花皇十分清楚。毕竟,如果不是这些年的修生养性,他早已经让主力舰朝着这里开炮了。
争吵没有继续,因为从天空中的战舰之上,飞下来一只七彩的鹦鹉,也是一个仿生机器人。鹦鹉绕过阴影中的木剑,白飞了一大圈,落在花皇的肩膀上。
中气十足,厚重深沉的声音从鹦鹉嘴中传了出来:“怎么这么久?”
“凰女就在车里。”花皇回答。
忽然间,整片阴影全都被点燃,成了红黄色海洋,黑色的木剑连忙从中飞了出去,一架金色的云梯从千米的高空降下,极其轻缓的落在车前。车门打开,花双微笑着朝尔三戈挥了挥左手,她的左手拇指上,带着一个奇怪的扳指。
冯江山还想有所动作,却被有礼拦下。
“涅槃之火,不是你能对抗的。”
冯江山看了一眼裘启运,见她微微摇了摇头,也就此作罢。花皇这才特别注意到裘启运,很想借助自家凤凰号的帮助,试探一下裘启运,但是心中忽然产生的警惕,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花双登上阶梯,金梯缓缓收回,花皇连忙纵身一跃,跳上了阶梯,站在花双的下一阶台阶上,肩膀上的鹦鹉则是开始废话起来。
“小花皇,真窝囊,口水喷我脸,不慌也不忙!”
花皇用手不断拍着鹦鹉,可是鹦鹉十分灵活,始终没有被打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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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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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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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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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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