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特么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谭凯、洛雨和小蜜,全都目瞪口呆。
见识了。
真见识了。
竟然还有陈辉这样的人!
“陈先生……”谭凯艰难得咽下一口唾沫。
刚要再说点儿什么,我伸手阻止了他。
“谭总,我来之前,我的老板韩总交代,刘长亭和我们公司多有合作,关系融洽,我们公司愿意出资,一直资助刘长亭的孩子到大学毕业,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视线平静。
“不!”谭凯几乎下意识就吼出来。
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我这话的意思。
胡胖子犯了错。
必须有改错赎罪的机会。
照顾刘长亭的孩子就成了唯一的活命机会。
如果让我背后的公司接过这个任务,那胡胖子是真的死定了。Χiυmъ.cοΜ
所以,看似可以甩锅,却等于把命一起甩出去了。
胡胖子也许不明白,可是谭凯很明白。
“王先生,于情于理,这个责任,都应该由我表弟来负,刘长亭是他村里的乡亲,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也帮衬着我表弟,把孩子未来的生活打理好!”谭凯浑身狂冒大汗。
如果不能让陈辉息怒,不光是胡胖子,连他这个出资让胡胖子去贿赂选民的幕后老板也得栽进去。
否则,这陈辉何必大费周章得请副区长出面请客吃饭?
又何必在宴席上不着痕迹得提点他?
这是最后的活命机会。
“陈先生,能不能让我先把表弟送到医院,剩下的事儿,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谭凯咬了咬牙。
他决定把孩子接到城区里。
给他最好的教育,最好的成长环境。
谭凯和胡胖子名为表兄弟,其实胡胖子更像是他的打手。
在没当上村长之前,胡胖子给谭凯扫尾,干了不少缺德事儿。
现在俩人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陈辉随手一捻,就是两具尸体。
“我说了……你怎么做和我无关,我也不会关心!”我淡淡叹息一声,“可惜,刘长亭的老婆出殡估计都没人打幡儿。”
没错,孩子太小,根本无法承担这种任务。
“我……我来打!”胡胖子惨笑着插嘴,“我……我……错了。”
“你打?你怎么打?”我冷笑一声,“胡村长,不要勉强自己。”
“我……在担架上……打!”胡胖子声音无比虚弱,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我点点头:“这事儿本来不该我操心,我就是随口一问,那谁捧相片?谁抬棺?后面吹喇叭的队伍谁找?”
“我……我捧相片!”谭凯一咬牙,拜佛九十九,不差最后一哆嗦。
“我很感动!”我面带感慨,“胡村长和谭总,都是重情义的人啊,这我就放心了!”
谭凯腿一软,差点儿就倒在地上。
陈辉终于松口了。
尽管是嘲讽至极的语气,可是终究还是松口了。
给刘长亭的妻子打幡儿,捧相片,这是要主动去做孝子贤孙。
放在老观念中这是丢人脸面的大事。
谭凯觉得,能够显示出诚意。
“这花不错,有空我再来看!”我忽然又转了话题,直接道别。
带着洛雨和小蜜离开了花房。
“快送医院!”看到陈辉走远,谭凯厉声大吼。
回到车里,我闭目养神,洛雨依旧逃不开司机的命运。
“陈主任,你真是……”小蜜话说一半,摇摇头,沉默了。
她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形容这位领导。
说他狠吧,没错,是够狠。
但是又觉得他不过分。
毕竟,刘长亭家的惨状她也是亲眼看到的。
“我真是什么?”我扭头看着她。
“没什么,事情处理完了就好了。”小蜜的笑容有些不自在。
骄傲如她,从来想不到自己会对这个顶头上司,升起一种淡淡的恐惧。
是的,就是恐惧。
仿佛陈辉和她,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就算处理完了?”我淡淡自语一句。
“怎么?还没完?”洛雨看了一眼后视镜,视线和我一碰,十分惊讶。
“人都没死,这事儿怎么能算完呢?毕竟刘长亭的老婆可是上吊了!”我淡淡道。
“陈主任,你疯了?你这是犯罪!”洛雨大惊失色。
“你在说什么?”我一脸疑惑,“我犯什么罪?”
“你……你不是……要弄死那个胖子?”洛雨将车停在路边,猛然回身,“陈主任,您做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往前了。”
我摇摇头笑了:“难道我在你们眼中就是个杀人魔王么?放心吧,我才不会为了胡胖子这种人把自己搭上呢!”
看着陈辉真诚的表情,两名女下属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靠着窗户,视线穿过车窗,落在外面繁华的街道上。
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拿着传单热情得递给每一个路过的人。
路边蛋糕店的女职员,搓着手哈着气兜售刚出锅的蜂蜜小面包。
出租车停在路边,一名年轻女子急匆匆下车,在冲进写字楼前一刻,她放慢脚步,整理了一下头发,或许是要给客户留一个最好的印象。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
但是偏偏有人强行打碎别人的平静生活。
我既然出手,就会用最酷烈的手段去完结这件事儿。
且让胡胖子再多活几天。
“宁静的小村外有一个笨小孩,出生在六零年代……”
我哼唱着一首老歌,嘴角带着笑容。
我很痛快。
念头通达。
看着谭凯和胡胖子在我脚下哀声求饶,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无法形容。
我爱这种感觉。
我三十多年的人生,不敢说跌宕起伏,却也充满了戏剧性。
如果这是老天给我的考验,那就请继续吧。
“哎呦,对着天空拜一拜啊,别想不开!”
声音忽然放开,把两位女士吓了一跳。
“老天自有安排!”
我笑着吼了一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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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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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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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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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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