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如果你听到我说话了,就睁睁眼,或者动动手指也好。”
“芊芊,等你醒了我就娶你。”
病床边,我握着舒芊芊的手,轻声念叨着。
最近这段时间,我一有空就来到医院陪伴舒芊芊。
舒成海和舒桓本来对我十分抗拒,几次将我赶出门外。
但是,我锲而不舍。
加上舒家人知道芊芊和我处于热恋,慢慢的,态度就软化下来。
姑娘已经够可怜到了。
就,容下陈辉吧。
而我的态度,也让舒家人挺满意。
一有时间就泡在医院,帮助舒芊芊按摩。
希望通过肢体接触,让舒芊芊能快点好起来。
舒成海为女儿请了护工,但是和我比起来,护工简直太业余。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用自己的亲身行动,告诉舒家人——我,陈辉,非你女儿不娶。
舒家人其实想过,万一女儿醒不过来了。
或者女儿醒过来之后,发现截瘫了。
又或者是,醒过来之后,脑子出了问题。
可以预见的是,三种其中的任何一种后果,都会对舒芊芊的未来人生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尤其是,婚姻生活。
自从舒芊芊被撞上入院,那位和舒家是老交情的“标准女婿”只来看过一次,就再也没来过。
连两家人的往来都淡了许多。
舒家人不会怪罪人家。
毕竟自家姑娘选了陈辉。
不能怨人家绝情。
现在看来,陈辉确实重情重义,在病床前除了一些需要舒芊芊裸露身体的擦拭,其余的事儿,基本都是他包了。
不知情的人,一定会把陈辉看成模范丈夫。
在妻子昏迷的时候,不离不弃。
端屎端尿,喂水喂饭,帮助翻身,按摩……
所有陈辉能做的都做了。
舒家人看在眼中,也就不再抵触他的出现。
“抽一根么?”
走廊的椅子上,舒桓和我并肩坐着,后脑勺靠着墙。
有些疲惫。
“禁止吸烟!”我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
舒桓讪讪得收回:“艹,忘了!”
我没有力气,闭上眼,想要小憩一会儿。
“撞芊芊的那个家伙,出来了!”舒桓淡淡道。
我霍然睁开眼睛。
前期我和张萌一起打了杨六的闷棍。
加上吴权死前和我的一通电话。
我几乎已经锁定了文静。
除了她,其余人的动机根本不足。
警方在调取了宋之峰的电话记录之后,找到了我头上,询问为什么宋之峰引爆吴权座驾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他的?
我实话实说,说是宋之峰打电话对我说,他劫持了吴权,准备同归于尽。
而宋之峰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将吴权和他老婆出轨的事儿,和盘托出。
整个询问过程,警员一直都想要寻找我教唆宋之峰犯罪的证据,但是一无所获。
我的话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真的,只有百分之五做了加工。
甚至,为了应对警察的询问,我不止一次得回想和吴权的对话,每个词的表情,用时。
不想要留下一丝破绽。
给予我信心的关键,在于我从未明示过宋之峰去和吴权同归于尽。
是的,法律上是无法给我定罪的。
随着调查的进行,吴权生前做下的各种恶事越来越多,被询问的人越来越多,牵扯的家庭越来越多。
最后所有的问题,依然要落在宋之峰身上。
一个癌症晚期病人,被别人告知自己老婆和吴权搞在一起,怒不可遏之下,拉着吴权同归于尽。
这很合理。
动机很明确。
而我,只是看在同病相怜的份儿上,告诉他真相。
在接受询问的时候,我坦然承认恨不得让吴权去死。
但是害怕犯法,只能作罢。
警员还能说什么?
打电话的内容,他们不知道。
时间,能够对的上。
永远没有人知道,宋之峰和我之间的那通电话的内容了。
现在,吴权死了。
可是撞伤芊芊的那个司机,竟然脱身了。
我不能忍。
“有他的资料么?”我问。
“当然有……你要干嘛?”舒桓话出口,才警觉起来。
“我就是了解一下,什么都不干!”我淡淡道,“把资料给我!”
舒桓皱着眉头发给我一份文档。
“谢谢!”我晃了晃手机,“我先走了!”
“陈辉……你……不要冲动!”舒桓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喊了一声。
“呵呵……”我停下脚步,转身道,“谋定而后动,就不算冲动。”
舒桓,目瞪口呆。
我的话中,带着明显的杀气。
这一刻,舒桓有些汗颜。
作为舒芊芊的哥哥,他都无法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办法去惩治撞人者。
但是陈辉,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
“我什么都没听见!”舒桓对自己认真道。
作为芊芊的哥哥,他不会违反法律去报复对方。
但是,他也不会傻到去阻挠陈辉做些什么。
自己没有勇气,就让有勇气的人去做吧!
……
王小七,是撞伤芊芊的罪魁祸首。
是杨六的小弟。
我将王小七的资料打了出来。
字号,小三。
十三张纸。
我拿着一支记号笔,从第一字开始认真看起。wWW.ΧìǔΜЬ.CǒΜ
一直看到最后一个字。
一边看,一边在关键位置做了标记。
看一遍,我就在摇椅上闭目思考一会儿。
然后再看一遍,再思考一阵子。
直到东方发白!
我才疲惫得睡去。
睡梦中,我还在制定计划。
第二天,我睡了一整天。
傍晚,我独自一人来到城市某个老旧小区。
这里的住宅,都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建筑。
老化严重。
供电线路还没有重新改线。
楼房对面,还有一溜儿平房。
门前还有老旧的水龙头。
楼道逼仄阴暗。
墙角由于常年不见阳光,加之太阳热水器偶尔溢出的水,共同作用下,青苔茂盛。
至于摄像头……有。
并不多。
在小巷的尽头,有一个朝外的摄像头。
小程溜溜达达,走了进来。
他是来租房的。
老旧小区的五层楼,阴面小户很难往出租。
小程讨价还价了一阵子,以相对较低的价格拿下,房东高兴都来不及。
从这天开始,每天晚上或者是深夜,当王小七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得走进楼道的时候……暗处,总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直到有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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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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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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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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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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