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提出了一个让她非常动心的提议——翘班去玩。
“白马寺离咱们这儿不到五公里,现在人应该不多。去玩玩,也当放松心情吧。”我加了一句,“你老板不敢给你穿小鞋的!”
薛媛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给李总拨了一个电话,直接说下午请假。
对面果然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放下电话薛媛笑道:“有了退路就是不一样啊。”
“人就是这样,得寸进尺。”我道,“以后不用怕他,真不想干了,我帮你安排工作。”
说完这句话,我心情澎湃了一下下。
虽然和之前众星创业的时候相比,我的位置低了。
但是背靠鼎信集团,却是有实打实的好处。
首先别人高看一眼。
大集团的中层管理人员,天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是升上去。
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
其次手里有了很多资源。
不说别的,我想把薛媛塞进会展公司,一点问题没有。
就是这份底气,让他敢站出来帮薛媛说话。
为什么年轻人都潇洒?
因为无牵无挂。
当他们有了孩子,有了家庭和牵挂之后,就会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什么叫忍辱负重。
“那咱们走,白马寺!”薛媛也兴奋起来。
自从离异之后,她笑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
天空总是阴霾,花花草草也不会生长。
当阳光洒落,生命才会继续蓬勃。
帕纳梅拉,没有关窗户。
一路风驰电掣,风声呼啸得就来到了白马寺外。
“薛媛,你有没有想许的愿?听人说白马寺挺灵的!”我笑道。
“是么?许愿花钱么?”薛媛的问题竟然是这个。
“就是一个心理安慰。”我笑道。
薛媛点点头道:“有时候啊,这人,还就得靠着心理安慰活着。”
说完,她自嘲得摇头一笑。
颇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
我没有说话。
想必,薛媛又想起了自己不幸福的婚姻。
一个女人拉扯着孩子,前夫抛妻弃子远渡重洋。
那些日子,薛媛肯定没少给自己心理安慰、
要不然早就崩溃了。
我们走进白马寺。
上一次我来这里,还是和方明碰面,结果意外遇到安雅魏萌和吴权。
这次来,人很少。
大雄宝殿前的香炉,青烟袅袅。
旁边有知客僧在卖香。
从一人多高的高香,到细细的线香,应有尽有。
服务十分到位。
薛媛买了一束线香点燃,走到一个小香炉前,双手持香,朝大雄宝殿的方向弯腰三次,说道:“祝愿儿子成绩稳定,身体健康,祝愿我不受欺负,业绩上涨。”
知客僧笑道:“女施主,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薛媛哈哈一笑:“不说出来,佛祖就听不到啊,再说了,灵不灵得看我自己的,佛祖可帮不了我!”
知客僧被怼得脸色尴尬。
薛媛笑着就往里走。
我颇为赞赏得点点头。
说得没毛病,我命由我不由天嘛!
白马寺占地很广。
里面还有几个不错的景点儿。
绕过大雄宝殿,我和薛媛向后院走去。
隐隐约约能听到梵唱声传来。
“我们来早了,再晚点就能听到暮鼓了。”我道。
“哎哎,那边,去看看。”薛媛忽然指向一边,小脚跳了两下。
左侧,是一进院子。
地面打扫得很干净。
院子中间,有一口古井。
俩人走到古井边。
“来啊,看看……”薛媛招呼着我。
我笑道:“你也太不讲究了。”
“讲究什么?”薛媛疑惑道。
我一本正经道:“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啊,说来听听!”
我干咳两声:“俗话说得好,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你和我,俩人,你就别看井了。”
“啥意思?”
“就是说,一个人独行的时候,不能进庙。当然那是指古代兵荒马乱的时候,庙里的和尚,有时候脱下僧袍就是强盗,所以孤身一人不要进庙。二人不看井就更简单了,如果刚才咱俩一起到井边,你掉下去了,我可就说不清了。”
我尽职尽责得解释了一番。
薛媛恍然大悟:“有意思,你都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嗨……这成乱七八糟了。
我勉强一笑:“就好这口,瞎看的。”
“那后面还有么?三人怎样,四人怎样?”
“三人不抱树……最后一句是,独坐莫凭栏。”我道,“反正,就是别把自己扔到危险的地方,尤其你又是个女生,更要注意安全。”
“涨姿势了,回头我讲给龙哲听。”薛媛笑得眉眼弯弯,“就说是他陈叔叔教的。”
此刻的薛媛,更添三分可爱。
我心中暗暗感叹。
这也许才是薛媛的天性。
只是,生活的重担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黯淡了本身的灿烂光芒。
两人围着白马寺绕了一大圈儿,大大小小十几个景点,看了一个遍。
最后,又绕回大雄宝殿。
薛媛一眼就看到大殿角落里的算命摊儿。
招呼我就走了进去。
方方正正的一张小桌儿。
桌上铺着淡黄色的布。
桌子前方,摆着签筒、罗盘、龟甲,等一系列工具。
桌子后头,一名和尚正在打瞌睡。
“你找他?”我压低声音道,“我可告诉你,他们没有真本事的,我有个朋友,招聘和尚的时候,考进来拿月薪的。而且,这些盈利性质的小摊儿,估计已经分包出去了。”
“没事儿,随便看看。”薛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弄了点儿声响。
把对面的和尚惊醒了。
一看有人,他立刻调整了坐姿和语气:“女施主,请问您算什么?”
“听着像骂人啊!”薛媛皱了皱眉,然后悄悄看了我一眼,“我……算姻缘!”
她的心里,没来由得响起儿子周龙哲跟她说的话。
如果她和陈辉能走到一起,儿子也会很高兴。
“那您用什么算?”和尚追问。
“就用竹签吧!”薛媛猛然从走神状态中抽离出来。
和尚立刻将竹签筒拿到面前,熟练得摇晃。
颇像赌场里甩骰子的荷官。
“女施主,请您自己操作!”小和尚把签筒递给薛媛。
薛媛双手抱着签筒,“哗啦哗啦”得晃着。
最后,一根竹签,落在桌子上。
薛媛拿起来,看着签文,念了一遍。
脸色一沉。
我凑过去。
竹签,编号为四。
上签子宫:玉莲会十朋。琇書網
签文是四句话——千年古镜复重圆,女再求夫男再婚;自此门庭重改换,更添福禄在儿孙。
“女施主,我来帮你解签。”和尚含笑伸手。
“谢谢,不用了!”薛媛直接起身,要走。
“哎,女施主,那个……签费,还没给呢。”和尚含笑道。
薛媛,却充耳不闻。
大步走到大雄宝殿外。
我不动声色得跟上。
别的不懂,千年古镜复重圆,我懂。
就是破镜重圆呗。
按照签文,薛媛是要和前夫复合了?
很显然,薛媛不开心了。
“那签文,不用当真的。”我笑道,“如果都看签文活着,那人早就死光了。”
“我知道的!”薛媛扶着大雄宝殿外的白玉栏杆,缓缓道,“这些年,我带着龙哲是怎么过的,我不会忘的。”
回头看了一眼殿内的佛像,薛媛喃喃道:“靠你保佑,我早饿死了!”
我微微一笑。
这才是正确的态度。
泥塑木雕,能有什么灵验?
到头来还是看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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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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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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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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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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