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钥匙,却怎么都打不开门。
“锁换了,我的东西被扔出来了!”我一脸荒谬得看着崔丽。
“是魏洁!”我咬牙道。
我掏出手机,给魏洁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一连三通电话,全都是这样的回应。
直到第四通电话。
终于打通了。
熟悉的铃声在楼道里响起。
很快,魏洁和一群人出现在楼道里。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我。
“打什么打?”魏洁不耐烦得说道。
“你给我解释解释换门换锁的事儿。”我怒道。
“解释什么?”魏洁抱着双臂,来到我面前,“房子是我的,我愿意怎么处理,是我的事儿,你管得着么?”
“你的房子?你的脸呢?”我彻底火了,“把锁都换回去!”
跟着魏洁来的一群男人,满头雾水。
“魏小姐,这人是谁?我跟你说啊,房子产权要是有纠纷,那就算了!”男人立刻说道。
魏洁微笑道:“您想多了,这位是我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房子给我了,不信您看,这是房管局的备案……”
魏洁把手机屏幕横过来,放到男子面前。
后者点点头。
我一把将魏洁的手机抢过去。
仔细一看,如遭雷击。
是房管局的查询页面,不假。
上面的房产信息,是我这套房子,不假。
所有人的名字只有一个——魏洁。
“什么时候换成你的名字了?”我气蒙了,“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办的离婚手续?”wWW.ΧìǔΜЬ.CǒΜ
魏洁淡淡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协议冲着我抖了抖:“看到了么?这是我们签的协议,你还在装傻?”
我一把夺过协议,瞪着眼睛看。
没错,双方离婚协议。
上面写着,孩子、房子、车子,全都归魏洁,我则净身出户。
最下方,是双方签名和手印。
字……好像是我写的,真的很像。
手印……难道也是我按的?
“魏洁……你把我灌醉了,就是为了签协议是吧?”我已经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我直接醉了两天没起来床。
原来是对方刻意的。
“陈辉,说话要负责!”魏洁一脸淡定,“那天你喝醉了,是我和安雅把你送到酒店的,这个过程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你说我灌醉了签协议,你有证据么?”
“你……”我被怼得一口火闷在心头,“魏洁,你这招釜底抽薪玩得真狠啊!”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记得按月给小丫生活费。”魏洁淡淡一笑,“你要是不服可以起诉我,不怕告诉你,我在法院有人。”
冷哼一声,魏洁一脚踢开门口属于我的一摞书,打开了房门。
进门之前,她对我一字一句道:“把你的东西赶紧收拾,别耽误我卖房子!”
“等等!”我一把抓住魏洁的手腕。
“事情不要做绝了!”我用力攥住魏洁,“这套房子是我辛辛苦苦挣出来的,你没有资格拿走!”
“协议你可是签过字,是你主动让给我的,你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魏洁拼命挣扎着。
“这协议到底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么?”我低吼着。
我和魏洁的脸相距不到二十公分。
甚至还能闻到魏洁身上的香气。
那是一种日本浴液的特有味道。
魏洁的最爱。
为了满足魏洁的愿望,我不惜耗费普通浴液几倍的价钱,从日本海购。
她的衣服,她的鞋,她的包,她的首饰……通通都是我给买的。
那只是一身光鲜亮丽的行头么?
不!
魏洁的靓丽外表,建立在我日复一日燃烧生命的基础上。
“放开!”魏洁拼命一甩手臂,挣脱了我。
顺势,甩手给了我一耳光。
我愣住了。
一旁的崔丽也愣住了。
“陈辉,少对我动手动脚的,你不配!”魏洁整理了一下外衣,冷冷道。
我不配?
“我哪一点不配?”我的身体微微颤抖,“这些年,你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买的?”
“你一个月的工资够你我上私教课么?够你买古奇包么?够你买玛丝菲尔套装么?”我越说越激动,“我倒要问问你,作为我的老婆,小丫的妈妈,你负过责任么?”
“哈哈!”魏洁笑了,双手掐腰走到我面前,昂首挺胸道,“我不负责你又能怎样?打我?”
我向后退了两步。
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下意识反应。
在和魏洁发生争执的时候,我总是会选择退让。
“你倒是打啊?不敢了是吧?”魏洁的眼神里都是嘲讽。
魏洁嘴角一撇:“陈辉,你这种男人,能拥有我七年,已经是你祖坟冒青烟了!还不知足么?”
“你给我的生活……我,不稀罕!”
“在我魏洁眼里,你,就是个没有前途的窝囊废!”魏洁,咬着红唇,吐出刀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落在魏洁美丽的脸上。
魏洁捂着脸,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她想不到,我竟然敢动手打他。
在一起的每一天,我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
“这房子,你一个平米也别想拿走!”我狠狠得收回手,“你不是法院有人么?那尽管来试试,我看他敢不敢为了你,贪赃枉法!”
“陈辉,你今天打我这一巴掌,我一定会十倍奉还!”魏洁一把推开我下楼去了。
跟着过来看房的那群人看到势头不对也溜着墙根儿走了。
门前只剩下我和崔丽。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对崔丽勉强一笑。
神情萧索。
一个男人当着外人的面被我的妻子如此侮辱。
这脸算是被踩进尘埃了。
我轻叹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书和日常用品,都被扔在门口。
乱七八糟。
崔丽也弯下腰帮助我。
其间,我喊来开锁公司换了一把新锁。
我俩忙活了四十分钟,总算收拾干净。
我钻进厨房,煮了一壶香茶,端出来请崔丽品尝。
隔着茶几,我们各自喝茶,一言不发。
我就像是精气神儿全部泄掉一样。
整个人缩了一圈儿。
魏洁做的事儿,说的话,对我再次造成了沉重打击。
一转眼,女儿和房子,竟然都没了。
我的人生,怎么会糟糕到这个地步?
“你还好么?”崔丽端着茶杯,轻声问道,“如果不行,可以跟文总再请一天假。”
作为文静的闺蜜兼保镖,崔丽的话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文静的意思。
“我没事,明天可以上班。”我把魏洁抛在脑后。
“那就好,我先走了。”崔丽将杯中茶饮尽,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想了想,缓缓开口道:“陈辉……你要是实在撑不住,不如……换个工作也好。”
“谢谢,不用。”我头也没抬,随口应道。
“好吧!”崔丽摇摇头,关门离开。
我顺势倒在沙发上。
四仰八叉。
望着天花板。
眼泪涌出。
很快就把坐垫儿打湿一片。
我有些奇怪。
明明我不是很伤心。
为什么就哭出来了?
我被坑了。
孩子和房子都没了。
该怎么办?
打官司?
天知道要耗费多久。
而且,打官司最考验的,是人的精力。
魏洁有一万种办法,让我精疲力尽。
难道我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猛得,我坐了起来。
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录音笔,仍然在工作。
还剩百分之二的电量。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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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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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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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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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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