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门卫室登记一下,直接来到厂部,找到厂长。
仪表厂的厂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酒糟鼻,头发稀疏,一看大雷子这块头,这气势,也是一愣:“三位有什么事儿?”
“调查案子的!”
大雷子也没客气,没人让自己坐下:“你们厂子有个孙艳晶的职工吧?”
“孙艳晶?”
厂长想了想才惊愕的说:“确实有一个,不过,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
大雷子一愣:“这话说的,是不在你们厂子了,还是人不在世了?”
“不在世了啊!”
老厂长叹了口气:“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她离婚的,搬到厂子附近住,后来就在那房子里上吊自杀了!”
“啊?”
三人都是一愣,宁彤连忙问道:“那她还有个女儿,你知道现在干什么吗?”
“那不清楚了!”
老厂长想了想才说:“当年的老职工,有几个还在,和她关系还行,我带你们问问去?”
三人连忙答应,没想到孙艳晶也死了,还是自杀的,那就问一问吧。
老厂长带着三人来到车间,找到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是车间主任,当年和孙艳晶是一起的,关系还不错。
这车间主任果然知道,孙艳晶确实是自杀的。
孙艳晶为人挺高傲的,平时和大家的关系并不是太好,就是和车间主任的话多一些,也了解些情况。
知道她男人不正经,平时过的就挺苦的,可能是熬不过去了,才选择了自杀,只是苦了那孩子,叫章灵,很可爱的,带到单位来过。
那年月不像现在,一家一个孩子,生活也好,就算帮她带着孩子,也不算什么。
可当时家家都不富裕,家里也不是一个孩子,最少的是两个,多的都四五个孩子,有那个心,也没那个经济实力。
况且那孩子还有父亲,也找不到,那孩子后来可能是被送到儿童福利院去了。
那时候说的儿童福利院,就和现在的孤儿院一样,只不过不那么叫而已,主任隐约还记得,把地址也告诉了三人。
杨小岳和宁彤觉得,十多年前,二十来年前的小孩儿,现在不说比三人大,起码也是差不多的,追查到这里了,继续吧,看到了也放心,怎么也是一条线索。
三人来到儿童福利院,找到院长,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女人,姓张,很慈祥的样子,和这单位挺匹配的。
大雷子见到什么人说什么话,态度好了很多:“你好,你在这年头不少了吧?还记得十年前有个叫章灵的女孩子吗?”
“记得呀!”
长院长一听章灵,脸上还露出微笑:“她虽然没在这里待几年,我对她的印象可挺深刻的,那孩子长的很讨人喜欢,还总受欺负,吃不饱,我有时候还照顾她,偷着给她些吃的,你们算是问对了,要是问别人,不会记得的!”
“她现在干什么呢?”
大雷子连忙追问:“不会还在福利院吧?”
“早就不在这里了,她来的时候,好像六七岁的样子吧?”
张院长笑着说:“最初是没人管的,后来她有个远方的亲属找到这里,给我留了些钱,八岁的时候,把她接走了,去临市三小念书,这孩子有良心,五年前吧,她来看过我呢!”
三人听到这里才知道,为什么张院长说问别人不会记得的,原来后来章灵回来过。
果然,张院长接着说,就是当年一点儿好吃的,让章灵到现在还记得,五年前来的那次,章灵说,她马上要去临市读商业中专了,临走的时候,过来看看张院长。
张院长也非常高兴,还鼓励了章灵一番,才把她送走的。
“后来再没来过吗?”
宁彤急忙问道:“她的远方亲属叫什么名字?咱们不会随便让人带走的吧?”
“再没来过,或许在临市工作了吧?”
张院长微笑着说:“咱们当然不会随便让陌生人带走的,她的远方亲属是咱们市物资公司的,正经单位的会计,好像叫王东福,一直照顾她,后来还带着孩子的姑姑,拿着单位介绍信来的。”wWW.ΧìǔΜЬ.CǒΜ
三人一听,都是心头一凛!
这下找对了啊!
照顾章灵的男人,就是物资公司的王东福,这样说来,苗义和付俊杰被杀,当然就联系在一起了!
这个章灵······会不会就是凶手啊?
“章灵的姑姑叫什么名字?”
宁彤追问道:“我们怎么能找到她姑姑?或者说,怎么能找到章灵?”
“她姑姑叫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年头太多,也记不住。”
张院长摇头说:“如果你们想找章灵,可以去咱们市物资公司,找王东福,是不是会计了,我可不知道,总能打听到的。”
三人对视一眼,王东福死了,她一定不知道,现在还是没法找到章灵啊?
看问不出来什么了,三人才告辞出来。
大雷子上了车就说:“小小,真有你的,果然都有联系,章克勤也不是冤枉的,如果和王东福被杀的案子联系起来,那章灵一定是恨死了王东福,没准她妈就是因为章克勤死的呢!”
“现在一切都不能确定!”
杨小岳想了想说:“不过,从目前情况来看,似乎一切真的有联系,咱们去临市商业中专一趟,找到章灵,即便找不到,找到她的照片也行,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她去临市念商业中专了啊!”
大雷子哈哈笑了起来:“小小,你就是聪明,我都没注意,到临时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晚上就回来了!”
“不祥的预感?”
宁彤倒是听得微微一愣:“小小,你说的不祥的预感,来自于何处?”
“现在······不好说呀!”
杨小岳真的不想说,也不敢确定:“咱们去一趟,找到之后再说吧!”
宁彤真的没想明白,看小小不想说的样子,也没再追问。
倒是大雷子说了起来,案子又很清晰了,马上就破了,一定是这个章灵干的,没准现在就在本市之类的。
弄得杨小岳心里,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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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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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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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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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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