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陈东眉头一皱。
望着所谓的谢董,看着文质彬彬,颇有一些书卷气。
西装革履之下,难掩身上满腹才学的气质,看年纪也不过四十多岁,但是却能成为会所老董,足以证明,这人非同一般。
不过,气质之下,与他经营的生意截然不同。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关键是,自己与他素昧平生,他这种时候站出来,不就是在帮自己么?
“是的,这车就是我的。”
谢董不置可否,径自走到陈东面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有话就说嘛,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咱俩亲如兄弟,跟你作对就是与我作对,谁还能把你怎么着是怎么的啊。”
一语双关。
既是彰显他俩的亲密关系。
同时也在警告外人,谁要是再敢对陈东不敬,便是和他撕破脸。
在场众人,非富即贵,都是江南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狠话来,足以说明其背景非同一般。
听到他的话,就连屈季节都是忍不住瞳孔骤缩,开始打量陈东。
“谢董,我……”
“陈先生,让我忙你这个小忙,就当咱俩洽谈之前的一份见面礼吧。”
谢董打断,低声说道:“黄蜂跟我说过,而且我也调查过你,关于你的事迹,我很有兴趣,同时对你本人也很欣赏,不知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嗯。”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如果还要再拒绝,未免显得太过矫情。
重点是,张志凌的身份必须隐藏,绝对不能暴露!
虽然不知道这谢董到底想和自己谈什么,但只要能解决眼下此事,其他都无所谓。
“原来是谢董的朋友,失敬失敬。”
此时,得到谢董确认,王俊义鄙夷的面色瞬间变幻,相比起对屈季节的恭敬,他对谢董,要更加谦卑一些,便笑道:“那这事就不用查了,反正是个误会,实在抱歉陈先生,您多多谅解。”
“没事,以后擦亮眼睛就行。”
陈东点头。
虽然他内心对王俊义极度厌恶,若按照他以往的脾气,他肯定会收拾对方。
但现在人多嘴杂,不宜声张,他只想息事宁人,便摆手示意,转身就欲离去之际——
“谢董主动出来为他解围,足以证明,这个年轻人非同一般。”
秦占山开口,向前一步,望着陈东,若有所思道:“但据我所知,谢董主营云山会所,那是一个以娱乐为主的地方,而陈东只是个上班族,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是如何认识的?谢董不介意的话,可否给我们说一说?”
“秦副司长。”
听闻,谢董扭头望向秦占山。
以他的地位,并不畏惧江南市政界。
但是,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并且长足发展的话,能避免则尽量避免。
对方询问,明显是在刁难。
他略微沉吟,便说道:“认识并不在于身份和职业,机缘巧合,风云际会都可以。这的确是我们的私事,秦副司长如有兴趣,稍后私底下我们再……”
“你们会所,我听说经营种类很多,有KTV唱歌,有餐饮吃喝,好像也有线上线下的博彩,莫非是以这些方式认识的?”
秦占山不依不饶,不等谢董说完,便连番追问。
他作为副司长,位高权重,向来以心思沉稳著称。
但现在,他咄咄逼人,明显是不依不饶。
这样的反常举措,让得一旁的屈季节莫名其妙,好奇的望着他。
而张志凌则是手里攥着汗,本来车子的事情,就已经搞得骑虎难下。
可这秦占山不想合作也就罢了,却在这种时候跑来刁难,这不是搞事吗?
“秦副司长,您说笑了,我是正经商人,什么博彩业,我听都没听过,我和陈先生相识,其实是……”
“他腿脚有病,我给他治过。”
谢董尚未说完,陈东忽然开口。
对方为自己解围,现在被对方追问,陈东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心知肚明,这秦占山应该是在考验自己,所谓的考验,便是要验证自己是否有那实力。
尽管此人心思诡谲,不宜深交,但想解决屈季节,而且在不大动干戈的情况之下,剪除羽翼是最好的方式。
“小陈,你这……”
谢董懵逼的望着陈东。
他只想过来解围,有助于以后俩人洽谈。
可面对秦占山追问,他还在想着解围之策,结果对方主动承揽过来。
话好说出去,但不好收回来啊。
这自己腿脚又没病,他这么说,不是自己挖坑往里挑吗?
“不过经我治疗,谢董腿脚已经好了。”说着,陈东望向秦占山,询问道:“难道秦副司长的腿疾也想让我治治?”
“嗯?”
秦占山一怔。
其身侧的秘书立刻出来呵斥道:“放肆,秦副司长也是你能调侃的?”
“年轻人,我与老秦相识多年,他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未曾听过他腿脚有任何隐疾,你当众说出这种话来,可是别有用心?”
屈季节跟着开口。
望向陈东时,眉宇不善。
但别人不知,秦占山却心知肚明。
自己的确有腿疾,而且还是暗疾。
一般的医生根本就瞧不出来,只有名医能看懂,但却束手无策。
这腿疾依天气而定,晴朗时,酸涩疼痛,阴雨天时,又是抽搐颤抖,已经困扰他多年。
此事兹事体大,为防前程有变,他连屈季节都未说过,其家人更不知晓。
唯一知道的,便是张志凌。
作为左膀右臂,俩人你争我夺,但都怕被对方比拼下来。
为了能一直稳居高位,俩人曾经私下摊开底牌。
张志凌的天痿之症,他知道。
而自己的腿疾,他也知道。
难道,是张志凌告诉他的?
可是,俩人可是有过君子协定的啊。
想到这,他目光不自觉的望向张志凌。
而张志凌也很委屈,下意识的摇头,示意并非自己相告。
不过秦占山显然不信,心中对他,包括陈东的厌恶,又更添一分。
“陈东,屈司长刚刚说过,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和谢董是朋友,有了这个靠山,所以就肆无忌惮,便可对我……”
“腿疾是暗疾,明眼瞧不出来,需要仪器辅佐,对吧?”
“晴朗时,酸涩疼痛,阴雨天时,抽搐难当,对吧?”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腿疾至少有十五年,而且每况愈下,以我估计,如果再不诊治,不出三年便要瘫痪。”
陈东打断。
连番质问,把秦占山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为何能把腿疾说得这么详细具体?
要知道,自己只是告诉过张志凌这件事,但具体的,从未对外透露。
哪怕是曾经给自己治疗过的医生,也不可能说得这么详细,莫非,这小子真有点能耐?
一来就要掀翻屈季节,当时他还以为对方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
可现在回想起来,能拉着张志凌为他办事,就连向来心高气傲的秦思琼也来帮腔。
“大胆!”
秘书呵斥道:“都说了秦副司长没有,你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你是不想在江南市呆了吗?”
“看在谢董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直接赶走吧。”
屈季节摆手,本以为只是个青年才俊,没想到是个狂妄之徒,他没兴趣和对方多谈。
而其他人,也都争相口诛笔伐,极尽嘲讽。
就连谢董本人也都觉得,这陈东是不是有些天浮夸了?xiumb.com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怎么硬往里凑?
当时黄蜂传得那么神,他是不是收了对方什么好处啊?
“既然陈先生开口,不妨给我治一治?”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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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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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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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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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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