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害怕这些人,在他眼里,他们不过蝼蚁一般,弹指可灭。
可关键是,他原计划是想低调进入,找到洛顺义,通过螳螂,顺利解决纷争。
只要能处理好,哪怕给点钱也没事。
可一旦闹大了,非但没法顺利将洛顺义带走,反而还会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事已至此,看来今晚只能硬闯了。
要是谁敢阻拦,谁当杀神,佛挡杀佛!
“轰。”
陈东即刻摆出架势,眼看着几人冲过来,就要扭打在一起——
“嗤!”
忽然,一声急刹车,骤然响起。
一辆黑色豪车停靠在前,当看到车牌号时,魁梧安保噤若寒蝉,立刻立正,低腰颔首。
其他安保相继照做,如遇贵宾一般,高规格接待。
见状,陈东不由眉头一皱。
定睛一看,发现豪车听闻之后,司机赶忙前去拉开车门,从里走出一名衣着豹纹西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就露着一条大金项链,嘴里叼着雪茄的青年男子,站在那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他梳着小背头,本来年纪不大,却愣是打扮得少年老成。
在双手以及脖子处,都是雕龙刻凤的纹身,一看便知道是个社会人。
但他刚刚下车,前后又有几辆轿车停靠,相继走出一二十名小弟,簇拥在一起,派头十足!
“螳螂哥您好,您大驾光临,我们家会所真是蓬荜生辉啊!”
魁梧安保恭敬有加,九十度鞠躬喊道!
而其他安保,也是跟着低腰颔首,莫敢不从。
螳螂?
听到这个称呼,陈东心头一惊。
细细观察,发现那所谓的螳螂手臂内侧,有一个纹身,上面够来的是一条龙,黑色的。
黑龙会,螳螂。
“难道,他就是郑有方口中说的螳螂吗?”
陈东深吸了口气,并未轻举妄动,而是默默看着。
“拍马屁都不会拍。”
螳螂哥嗤之以鼻,吧唧了一口雪茄,吞云吐雾道:“云山会所也有我们黑龙会的股份,我作为会里不大不小的一个人物,怎么着也得算这里的一个小老板吧?我回我自己的会所,还叫大驾光临?”
“这,我……”
“笨手笨脚的,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魁梧安保一脸尴尬,就欲解释的时候,张伟立刻前去,将他推开到一旁,如哈巴狗一样笑道:“螳螂哥,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我本来想回头孝敬您的,但既然在这里碰见了,上回您吩咐我找的东西,现在就给您吧。”
说着,他从兜里跳出一个小盒子。
见到小盒子,螳螂哥顿时喜上眉梢,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更是笑得眉开眼笑,拍着张伟的肩膀,不断点头道:“干得不错张伟,回头我会好好奖励你的,好好干,以后有的是前途。”
“多谢螳螂哥,您对我的提拔之恩,犹如再生父母,我张伟当牛做马都难以报答。”
说到这,张伟忽然神色一暗,叹气道:“不过,您还是别回头奖励我了,还是现在先替我做主吧。”
“做主?”
螳螂皱眉,狐疑道:“怎么,你这是受到谁欺负了?”
“是啊。”
“谁?你没告诉他,你是黑龙会的人?是我螳螂的人?”
听闻,张伟一怔,眼珠子一转,立刻鬼哭狼嚎道:“说了啊螳螂哥,但人家说黑龙会算个鸟,在他面前,就是渣滓一样。尤其是您,说您螳螂就是一只臭虫,别让他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还说要把你的屎都给打出来!”
“操!”
听到这话,螳螂破口大骂,手中的铁盒子,直接摔倒了地上!
情绪激动之下,他一把揪住对方张伟的衣领,喝道:“说,那个狗杂碎在哪里?说我也就算了,还敢这么诋毁黑龙会,老子今天要不弄死他,我就不叫螳螂!”
“是他!”
顺势而为,张伟表面慌张,实则内心暗喜。
他立刻指着不远处的陈东,喊道:“就是那穷逼!是他说的,当时我怎么劝他都不好使,非要说收拾你,你看看,他把我打得头破血流的,我是您的人,打我就是您的脸啊,您得给我做主,求您了!”xǐυmь.℃òm
嘶!
见状,陈东倒吸了口凉气。
这张伟还是和以前一样,非但令人厌恶,而且还一肚子坏水!
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本来没想着现在收拾他的,但既然现在碰到螳螂了,那就新仇旧恨一块儿算!
“来人!”
“给我把那杂碎抓过来,老子要亲自收拾他……”
“不用,我自己会过来。”
不等螳螂开口,陈东冷声打断,然后迈着结实有力的步伐,慢步而去。
郑有方当时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应该不敢造次。
所以,他的话绝对没错,这螳螂就是他的小弟,只要自己报出郑有方的名号,他必定俯首称臣。
退一万步讲,如果郑有方真是信口开河,或者故意忽悠自己,那今晚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他陈东要做的事情,如果不顺从,只能硬来!
很快,他走到对方近前,相隔一米。
面对螳螂,他非但不惧,反而一脸倨傲,双手背负在腰,云淡风轻。
螳螂眉头凝重,上下打量陈东一番,冷声说道:“就是你小子,诋毁我黑龙会是垃圾?骂我螳螂哥是一只臭虫,见我一次打我一次的?”
“我……”
“就是他说的,他骂黑龙会,骂螳螂哥您,还把整个会所一起骂了!”
张伟心虚,就怕陈东说露馅儿,立刻阻止,说着的时候,他还不断给那魁梧安保挤眉弄眼!
对方瞬间心领神会,跟着说道:“对对对,我也听到了!这小子简直狂到没边,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既然螳螂哥您在这儿,那就请您给我们主持公道,今天非得弄死他不可!”
俩人一唱一和,演起双簧,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这一切,陈东心知肚明。
不过没心思和他们争辩,只是冷声说道:“我到底有没有说这些,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不想解释,也不屑于解释。”
“既然不解释,那就是默认了!”
螳螂哥往前一步,与陈东四目对视,呵斥道:“我不管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总之诋毁我和黑龙会,就是不行!你想找死,那我成全你,来人……”
“我要想杀你,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陈东打断,平静道:“更何况,你不敢动我。”
“啥玩意儿?”
螳螂一怔,冷笑的说道:“还他妈不敢动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在江南市,就没有我螳螂哥动不了的人,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本来我还想问问来龙去脉,可就冲你这个态度,老子不管了,先干了再说……”
“你动我,问过郑有方了吗?”
陈东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得一头热的螳螂如遭泼了一盆冷水,挑眉望向陈东,狐疑道:“你小子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听到了,何必再问……”
“鬼扯!”
陈东不及说完,张伟立刻冷笑道:“郑有方是谁?那可是郑家大总管的儿子,这多大的人物,你把他搬出来,怎么,他能是你后台还是怎么的啊?
更何况,郑家和我们黑龙会也有往来,和我们螳螂哥那可是好兄弟,他能出面帮你?你个穷逼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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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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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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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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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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