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一片混沌,也无暇去想程之绪究竟会把自己带去哪里,脑海里只有程之绪在自己耳边反反复复的那句她的孩子怪她福薄的话。
车子逐渐往偏僻的方向驶去,最后在一个狭窄阴冷的地方前停下。
程之绪拎着浑浑噩噩的蒋方雅,带着她一路前行,直到到达目的地后,她恍惚觉得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
这里是一个阴暗的地下室,墙上有铁链,有各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刑具,就是没有窗户。
蒋方雅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插翅也难飞了。
“把她绑起来。”
程之绪一个命令,几人咻的一下上前,也不管蒋方雅会不会疼痛,动作粗暴地将她用链子绑了起来。
“你们先出去吧。”
程之绪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下属们先出去。
地下室的门重新被关上,从外界透进来的那一缕光,也随着地下室的门被关上而彻底阻断。
墙上的蜡烛被点燃,程之绪挑起蒋方雅的下颚:“雅雅,你可真是让我一番好找。你说你这么不乖,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
蒋方雅将脸别过去,不想看到程之绪那副恶心的嘴脸。
“既然雅雅不说,那我就来替雅雅做选择了。”
程之绪径直走到一边,拿起一块烧红的烙铁,眼底似乎闪烁着兴奋的火苗:“雅雅,你说我要是把这块烙铁按在你的身上,那皮肉‘滋滋’作响的声音,会不会很好听?”
“不要过来......”
随着程之绪朝自己一步步靠近,蒋方雅的眼底恐惧到了极致。
她眼睁睁地看着程之绪拿着那块烧红的烙铁,眼都不眨一下地摁在了她的后腰上。
“啊!”
地下室内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声音,听得守在地下室外的人头皮一阵发麻。
其中一人到底有些不忍:“总裁会不会心太狠了些?”
然而话音落下,另一个用极为严厉的声音小声呵斥道:“闭嘴!这话要是落到总裁耳里,有你苦头吃的!”
地下室内,蒋方雅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烤肉的香味。
程之绪表情享受地深吸了一口空气,说出的话不禁让人后背一凉:“雅雅,你闻到了吗?好香的味道。”
蒋方雅痛得连骂程之绪“变态”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因为疼痛带来的挣扎,她的手腕被镣铐的内圈磨出了血痕。
“怎么样雅雅?想好告诉我那笔遗产的下落在哪里了吗?”
程之绪故作惋惜地“啧啧”叹了两声:“我这个人是很怜香惜玉的,只要你告诉我那笔遗产的下落,我程之绪今后绝不会亏待你,否则的话......”
他晃了晃手中的烙铁,意思不言而喻。
蒋方雅就像是被身陷于沼泽之中的人,无论她如何想要去挣扎求救,身体沉下去的速度却只是越来越快。
周身是一片的漆黑,她看不见任何的希望,甚至还连累了唯一想要帮她的人。
她的眼里只剩下麻木过后的空洞,那是绝望过后的死寂。
“我说,我说......”
蒋方雅终于愿意开口,她的双唇一上一下地碰合,发出了细弱地声音:“那笔遗产的下落,就在......”
见蒋方雅终于愿意松口,程之绪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
只是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根本就听不清他的讲话,不得不凑上前去听:“你说什......”
就在程之绪靠近蒋方雅的一瞬间,蒋方雅那双如死潭一般的双眼猛地闪过一道狠意,张嘴对着程之绪的耳朵就是一口咬住。
“啊!”
耳朵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剧痛,让他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声。
“救命!”
守在地下室门口的人忽然听到程之绪的惨叫声,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总裁的惨叫声?”
另一人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笑着打消他的顾虑:“怎么可能,蒋方雅被链条锁住,还不是任由总裁蹂躏。”
“可是我好像真的......”
话还没说完,程之绪撕心裂肺地求救声又自地下室传了出来,这下所有人都听清了,脸色一变,连忙推开地下室的门跑了进去。
这一看几人纷纷当场愣住,只见蒋方雅像一条疯狗一般咬住死死地不松口,任凭程之绪如何抓挠也无济于事。
“快,快帮我把她拉开!”
听到程之绪的求救声,几人如梦初醒,顷刻间上前帮忙想要让蒋方雅松口。
然而蒋方雅却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咬住程之绪的耳朵,竟生生将他的半边耳朵撕咬了下来。
“啊!”
程之绪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的手捂住发疼的耳朵,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下来。
站在程之绪的身旁的人被这一变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皆是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蒋方雅。
蒋方雅吐掉被她咬下来的那半截耳朵,嘴角还沾满了来自程之绪身上的血迹。
她咧了咧嘴角,忽然大笑了起来,配上那唇边的血迹看起来格外的瘆人,有种厉鬼索命的即时感。
兔子被逼急了尚且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人。
程之绪彻底被蒋方雅激怒了,他的眸子逐渐猩红:“给我狠狠地打,用力打!”m.χIùmЬ.CǒM
几人清醒了过来,犹豫了一瞬还是上前,挥舞着拳头一下下如雨点般落到了蒋方雅的身上。
蒋方雅的身体原本就是虚弱的,哪里经得起这么狠的打。
眼前的视线逐渐开始模糊,鲜血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
“程之绪,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每一字都说得极为艰难,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蒋方雅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轻盈了起来,那些身上的疼痛仿佛也感受不到了一般。
她这是,要死了吗?
这样也好,这辈子是她识人不清,害得自己落到这个下场。
爷爷,雅儿来陪您了。
蒋方雅昏了过去,任凭几人拳打脚踢也没了任何的反应。
见她没了动静,几人心里不禁有些发憷:“总裁,程夫人她没反应了。”
“没反应了?”
程之绪命令离她最近的一人上前去检查蒋方雅的反应:“你,去看她是什么情况。”
被点名的人几乎要哭出来,她怕蒋方雅真的死了不敢去,可是又不敢违抗程之绪的命令。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食指缓缓放在了蒋方雅的鼻息下。
好在,鼻息间虽然微弱,但还是有丝丝缕缕地热气喷洒在那人的食指上。
“还活着,还活着。”
那人松了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迎上心头。
......
医院。
南宫瑶双眼紧闭地躺在手术台上,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朱医生,病人现在大出血,腹中的胎儿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动手术吧。”
朱医生听到自己同事报下的命令,望着南宫瑶苍白的脸色,遗憾地叹了口气。
最终,这个孩子,终究和她还是有缘无分。
南宫瑶处于风和日丽的下午,南宫瑶依偎在南宫瑾的怀里,眼神慈爱地望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在院子里乱跑,南宫振东就在那个小家伙的身后,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小宝,别把你曾爷爷累坏了。”
南宫瑶忍不住笑着出声提醒道,南宫振东也在此时抓住了小家伙,一把将他举高高:“不会,小宝怎么样爷爷都喜欢。”
院子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南宫瑶就这么靠在南宫瑾的肩头,享受着宁静幸福的时光。
可是好景不长,一个拿着刀的男人不知从哪里突然闯了进来,举着手中的刀对准南宫振东就是一阵乱砍。
鲜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眸,她惊慌失措地踉跄着想要上前阻止:“不要!”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他们之间仿佛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银河,哪怕南宫瑶如何地朝他们奔去,却始终无法靠近。
小家伙被吓坏了,哭着张开双臂朝她的方向跑来,然而那名男人却是一把抓住了小家伙的衣服,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放开我的孩子!”
南宫瑶歇斯底里地喊道,可她此时的声音就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妈,妈......”
小家伙朝她方向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挥舞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男人见他失去了动静,像是丢垃圾一样将他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小宝!”
那条隔着亿万年的银河忽然消失,她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小家伙的身边,抱着孩子再无任何生命迹象的身体恸哭。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南宫瑶的心中满是恨意,抬眼恶狠狠地看向始终背对着她的男人,恨不得扑上去将他狠狠撕碎。
男人的身形动了动,忽然转过了身。
就在男人转过身的那一刻,南宫瑶也看清了他的脸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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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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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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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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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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