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明清朗淡淡的说。

  庄小兰讪笑着,笑的比哭还可以瞧,说:

  “这咋可能?”

  可话才出口,她又怔住。

  这咋可能?咋就不可能了?

  庄小兰自个不就是嘛,21世纪的庄小兰溺亡在海中,挪魂到兰花村的庄小兰身上,用着她的身子,自个年青了8岁,用这具年青的身子继续活着。

  否则,她该是和明清朗同岁。

  明清朗注视着庄小兰,轻声的说:

  “那具纯阴的男体,就是他为自个选择的新身子。”

  “你是说明景朗?”

  庄小兰满面惊诧,

  “他是想着把自个挪魂到明景朗身上?”

  明清朗轻轻点头,说:

  “不错,因此他那多年,一直在用药品令明景朗处于痴傻之态,就是不想叫他保留过多的回忆,免的影响到他。

  他做了50多年的太师,年龄大了,却迟迟不愿提新一代的太师竞选,怕就是为自个的新身子铺路。”

  庄小兰惊呆了,这老变、态。

  “那你先前咋没说?”

  明清朗叹说:

  “我对那血祭挪魂之阵了解的并不多,这是前几天我师傅到京师,在他清醒时我问出的。”

  对庄小兰那种生存状态,他一直非常不安。

  因此才找了时机问神算半仙,却不想,那个血祭挪魂之阵的真正用图,确实不是什么白日飞仙,而是……掠夺旁人的身子。

  那样仙道子挑中明景朗,帮助圣上赢的天下,却又保住了五王以及当初三王五王暗地中的好多势力,怕也不是外表上那样简单了。

  “因此?”

  庄小兰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此……”明清朗真不想恐吓她,可这事件他还是觉的提早跟她说好。

  “因此血祭药人,该是在太师选举先前。”

  庄小兰心底冰凉,万恶的旧社会,血祭,光这两个字就够吓人的,该不会是把人的血全放光那种?

  太残戾,关键她还是祭品之一。

  “大概啥时间?”

  庄小兰牙齿发抖才问出这句话。

  明清朗沉吟一会,坐在舟上,看着那轻轻荡开的湖水眼底一片冰凉。

  他轻声说:

  “该是药人还没准备好,否则他不会对你们几个置之不理。”

  你们几个,指的就是老实待在缪府的庄小兰,预备造反的明景朗,还有他们在杨州城找到的那一个。

  庄小兰咬着唇,凶狠说:

  “我这状况又不是血祭来的,他休想成功。

  即使真到那一日,我一头撞死也不叫他成功得逞。”

  明清朗把她搂紧轻轻拍着脊背,说:

  “我不会叫你有那样一日的,既然他的药人没预备好,那就……”

  话落,他们听见前边白藕丛中有舟桨划动的声音,两个人没再多说什么了,而是镇静起来认真听。

  听见了这声音,估计着对边的舟还有一些远,庄小兰压低了声音对明清朗说:

  “咱两个这状况给他们看见不大好,解释不清,快快划回。”

  明清朗轻轻点头,恩了声,开始搁下舟桨,把舟往声音传来的反方位划。

  也不知道是哪位,真真是,躲到湖正当中了全都不的清宁。

  还没来得及亲个小嘴,就给逼的逃了。

  庄小兰和明清朗这厢在逃命一般划舟。

  那厢,另一只舟好像是认准了他们一样,非要追上来一探到底儿,听那舟桨划动的声音,那是四只舟桨,两个人在划。

  庄小兰看着这大热天抡圆了胳膊划舟的明清朗也心疼呀,想帮着一块划的,奈何他们所在的这只小舟上就二只舟桨。

  因此她顶多就是拿着荷叶给他扇风,顺带压低了声音喘着粗气鼓励他。

  “加油,快点,使劲……”

  明清朗:

  “……”

  庄小兰:

  “……”

  咋听见了这词不大对?

  “你合上嘴,赶快给我扇风。”

  明清朗赌誓,当初和黑子昴下山偷寡妇的鸡给当场捉住时也没有这样窘迫过。

  作贼给捉跟给捉奸那是两个概念。

  明清朗已尽力了,就差直接带庄小兰用轻功逃走,奈何胳膊不仇敌家四手,还是给追上。

  庄小兰正酝酿说词,等后边的舟近了,才发现后边舟上的人,压根不是她所猜测的庄子上的熟人,而是两个陌生的人。

  他们想多,这一片湖泊周围庄子庄户人家多了去,又不只杜大娘子的青柳庄这一处庄。

  既然不认得,压根不必解释。

  等等,立在舟头的人并不陌生,有些眼熟。

  庄小兰一想,愣是没记起来他是哪位。

  可她记忆力一贯不错,因此她能肯定这人见过,一定没差。

  “明清朗,你这一身妆扮是为什么?”

  立在舟头的人笑问明清朗,淡淡的瞅了眼庄小兰,好快又挪回目光。

  明清朗把庄小兰拉到自个背后,高壮的身体把她挡个严实。

  “藿立,你的尾随能耐见长。”

  明清朗凉凉的说。

  那叫藿立的人却笑起,说:

  “你误解了,就是师傅他老人家喜爱这处的莲子,我就来此摘一些莲蓬回孝敬师傅。

  可以在这儿碰着你们也是巧的非常呀,呵呵……”

  “是么?”

  明清朗凉凉的说:

  “那还真真是巧了,我家师傅也喜爱这处的莲子,既然这样,那众人各自摘莲蓬,告辞。”

  讲完,明清朗把庄小兰护着,再度划动了舟桨。

  藿立没再追来,只凉凉的看着那逐步消逝的舟只,轻声哧说:

  “不管你跑到哪,也不要想带她逃出我们的手心。”

  庄小兰心肝直跳,她记起来了。

  那男的就是二黑二龙抬首那日,站在明清朗对边接香的人。

  那时她一门心思全都在自个一身寒意,还有明清朗身上,对对边接香的人,只轻轻一瞅。

  “他们追来这儿,是什么意思?”

  惊魂未定要庄小兰道。

  明清朗说:“没事,巧了。”

  巧了?

  庄小兰又不是蠢货。

  “巧了他可以追我们这样长时间?”

  明清朗轻松的笑说:

  “大约是好奇,追上来瞧瞧。”琇書蛧

  庄小兰:看你编吧,左右她是不信。

  回庄子,迎面就碰着端着一碗热豆浆的缪宛洲。

  她看见庄小兰笑问说:

  “上哪里了表姐?我正想着吃了这碗豆浆出找你。”

  庄小兰提起手头的莲蓬说:

  “摘了点莲子。”

  她艰难的挤出一丝轻松的笑来,说:

  “走吧,吃你亲手磨的豆浆去。”

  缪宛洲笑起,说:

  “咱们还做了豆腐。”

  “可以,豆腐西施。”

  庄小兰挽上她的胳膊。

  ……

  明清朗表情凝重,对那正在拨鸡毛的黑子昴递了个眼色,他就丢下拨了一半鸡毛的土鸡,拍掉手头的鸡毛跟上了明清朗。

  一边的晋素云不乐意了,高声叫说:

  “喂喂,你倒是把活先干完呀,你走了这鸡毛谁拨呀?”

  爱拨谁拨!本世子做守卫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拨鸡毛?

  黑子昴屁颠颠的跟着明清朗到原野上,笑说:

  “我当是你和庄总藕花深处情正浓,起码的午餐时间才来,没料到这样快就回来了。”

  明清朗表情凝重,没有和他玩笑的心思,只说:

  “藿立来了,咱们和他在湖中碰了面。”

  “什么?”

  黑子昴一个趔趄:

  “藿立?这货和来了?”

  “恩!”

  明清朗点头。

  “这和屁虫,这一片藕丛那样大,这也可以找得到。”

  黑子昴没好气说:

  “上次就不该是那样容易放过他,起码打的他三下月不来床才对。”

  见着自家师哥面色凝重,黑子昴也正色起,

  “他和来作甚?”

  明清朗叹说:

  “他说是巧了,来给仙道子摘莲蓬。”

  “我去!”

  黑子昴凶狠的碎了口,骂说:

  “这样低劣的理由亏他想的出,当我们是蠢的么?”

  明清朗说:

  “是呀,因此他真正的目的该是警告我们,不管我们化妆成什么模样,不管我们躲到哪,他都可以找得到。”

  “看把他可以的。”

  黑子昴抡起胳膊说:

  “老子这就去打的他3月下不来床。

  来呀,找到又咋样?我瞧他敢不敢把庄总带走。”

  “诶!”

  明清朗扯住了他,说:

  “他已走了,你去做甚。

  你追上他了又可以打的过他?”

  后边一句对黑子昴来讲伤害起码一万加,要换个人在他意气风发时这样埋汰他,他非打丫一顿不可。

  “师哥,你就不可以积点口德。”

  “我说的是实事。”

  黑子昴:

  “……”师哥一点也不可爱。

  “我给你说正事,近来你就不要待在京师了,去楼兰。

  楼兰那边有药人的消息。”

  黑子昴表情凝重起,问说:

  “咋这样急?那姓胡的可能要去缪家提媒,这事……”

  明清朗打断他说:

  “这事你先别管,我来,你去把楼兰的药人找到,秘密送至番禺去。”

  明清朗眼色前所没有的凝重,他觉的只怕快出大事了,他们该是好快就有所动作。

  “明日就动身,必要赶在他们对小兰动手先前。”

  “他们要对庄总出手了?”

  明清朗说:“我估计着快了。”

  ……

  三青观中,干宗神算半仙来了,消息已传出。

  作为蓝祖掌门人的仙道子,自然是要来拜访的。

  当初30来岁的仙道子和50多岁的神算半仙争夺太师一职,在阴阳宗中有着多年根基的神算半仙竟然败了,这叫人心悸不已。

  心道是仙道子年纪小小手腕儿了的,不可以惹不可以惹。

  打从仙道子做了太师后,神算半仙就带亲信回阴阳宗老巢昆山,很少再出山,现在50多年过去了,这50多年中,和仙道子见面一只手掌都数的来,今天听闻神算半仙来了三青观,仙道子自然是要来拜访的。

  “师叔!”

  看门的童子们见着仙道子到访,惊诧不已。

  仙道子和颜悦色的看着两个素衣小沙弥,说:

  “听闻师哥来了,本座特来拜会。”

  两个素衣小沙弥对看一眼,自然是不敢阻挡着他,做了请的姿势,叫他进。

  “师傅正在坤极殿中,师叔请!”

  仙道子虽说80多岁了,身骨儿还强健的很,走起路来也是脚底生风,不多时,就到坤极殿,见着了神算半仙。

  多年不见,他的对手又老了二分。

  他瞧了瞧自个的白发,也是,自个也老了。

  “师哥,别来无恙?”

  仙道子向神算半仙行礼,敬他为长。

  在阴阳派,神算半仙和仙道子是同辈儿,同样是上一任掌门的亲传弟子,可以要仙道子叫声师哥的,也就这一名年纪比他长上好多的神算半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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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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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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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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