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围拢在街边的人没有少,后面把路都堵住了,从人群的缝隙中还能看见地上有一滩刺眼的血迹。
这会一辆劳斯莱斯因为人群拥挤,被迫停下。
车上的人看了一眼,道:“出什么事了?”
司机便下去打听了,一会就回来了,道:“听说是出事了,车子撞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把孩子推开了,自己被撞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盛庭枭在听了后没有太大反应,“换一条路走。”
“是,老板。”
司机是个嘴碎的,回答了之后又感叹了一句:“听说被救下的女孩还是个哑巴,医生来了问半天都没办法回答,就先拉去医院了。”
下一刻,盛庭枭直接开口:“停车。”
司机立刻停下。
“去最近的医院。”
路上,盛庭枭的眉心跳了跳,一种不安涌上心头,令他忍不住开口:“快点。”
车子风驰电擎的朝着医院而去。
盛庭枭抵达后,直接动用了关系,直接查到了那个送进来的女人。
得知那个人命悬一线,已经送进去抢救时,他的脸色一变,直接朝着手术室走去。
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心口像是空了一个洞,隐隐作痛。
当他跑到手术室前,看到医生刚好走出来,想也不想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医生的领口,“她怎样了?”
医生面露遗憾,“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很抱歉,送来的时候太迟了,撞破了内脏,抢救失败……”
盛庭枭一怔,瞳孔紧缩,怒道:“救她!”
“先生,抢救失败了,您节哀……”
“我让你救她!听到了吗!不计一切代价!把她救回来!”
“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
“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死!她不会死!继续抢救!去啊!”
医生被吼的愣住了,扑面而来的戾气令人胆战心惊。
此刻的盛庭枭像是失了冷静,俊脸狰狞,瞳孔里倒映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惊慌。
“先生,您先冷静下来,我们已经尽力了……”
下一刻,医生被用力一推,后背撞到墙上,领口一紧,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泛红的眼睛。wWW.ΧìǔΜЬ.CǒΜ
“去救她,再试试,她不会死!”
明明动作是强硬的,话语是命令的,但他的声音却颤抖得厉害,泄露了他此刻的慌张。
他从未想过江晚会死的会这么突然。
那个女人几次三番气他,活蹦乱跳,中气十足,不论他怎么打压,总能找到生存下去的办法。
这样顽强的人,怎么会死呢?
她不会死的!
“先生,您冷静一点!”
还未等盛庭枭说什么,忽然察觉到有一只小手拽着他,扯了扯。
他低头一看,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是小铃铛。
他松开了医生,低下头,沉声道:“你别怕,我会想办法救你妈妈,我会找最好的医生,你放心,她不会死。”
然而小铃铛却摇摇头,拽着他的手就往外拉,似乎要去哪里。
“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小铃铛伸手指了指手术室,摇摇头,又指了指外面,然后拽着他走。
电光石火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你妈妈在里面吗?”
小铃铛点点头,还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知道自己误会了,盛庭枭没有觉得尴尬,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她没死。
里面的人不是她。
这两句话徘徊在他的脑海里,那种窒息的恐惧感一点点消散。
盛庭枭一把抱起了小铃铛,对着医生说道:“抱歉,打扰了。”随后便匆匆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医生。
有了小铃铛的指路,他们很迅速的来到了另一个病房。
还未走进去,就听到一阵抽气声。
“嘶!疼疼疼!”
盛庭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竟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抱着小铃铛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江晚坐在那里,露出来的皮肤都是刮伤撞伤,青青紫紫,膝盖上还有一条狰狞的缝合伤口,周围都是血迹,白色短裤都染红了一大片。
“小姐您忍忍,伤口得消毒。”
江晚疼的眼泪凝在眼睛里,差点掉下来。
转头一看,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忽然出现了,刚刚忍住的眼泪直接啪嗒掉下来了。
盛庭枭走近了些,“怎么哭了?疼了?”
江晚慌忙的擦了擦眼泪,“盛总,您,您怎么来了!”
小铃铛挣扎着下地,跑到妈咪面前,对着膝盖上的伤疤吹着气,好像在说‘痛痛快飞走’。
盛庭枭看了一眼小铃铛,面不改色的撒谎:“刚好来医院,看到了小铃铛,她带我来的。你是出什么事了?弄成这样。”
他的语气平静,脸色自然,和刚刚在手术室外失控的状态判若两人。
江晚有些尴尬的解释着:“就是不小心被车碰了一下,还好车速不快,所以我没什么事。”
他看着她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伤痕,没有一块好皮,伤疤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十分狰狞。
但,这和死亡比起来的确算得上‘没什么事’。
“我每次见你都是这么狼狈,江晚,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让他失控。
那种恐惧的心情,他不想回忆第二遍,也不想深思原因。
他只觉得,面前的女人很碍眼,太碍眼了,碍眼到看见了烦,看不见……怕。
江晚没明白他的内里意思,只当又被男人看笑话了。
“对,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的语气带着懊恼,好像她总是在最狼狈的时候碰到盛庭枭。
最差的样子都被对方看了个遍。
盛庭枭看着她低头笨拙的模样,忽然勾了勾唇角,伸手按住了她的头,往下压了压。
“不,你是故意的。收拾一下东西。”
前后两句话把江晚听蒙了,“什,什么?”
盛庭枭没有解释,直接打了电话,意简言骇,“最快速度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
江晚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立刻送去了另一家医院,接受全身检查。
等到护士要送她去找ct的时候,她猛地想到了什么事,拼命拒绝。
“不!不用了!我不用检查什么!我很好!真的很好!”
盛庭枭皱眉,“别胡闹了,检查仔细些,以免有隐患。”
最大的隐患就是她肚子里踹了个种!
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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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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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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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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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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