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睁大眼睛看好了,这里是地牢的第三层,没有人能从这活着出去,这是规矩。”
“程老大把你扔在这里,就是要杀了你的,谁杀不一样。”
“说不定我还会因此得到奖赏。”
程老大那个人阴晴不定,心思哪儿是他们这些人能猜到的,想到这,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阴笑。
许宝的脸上一阵刺痛,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黑子更加凶狠的表情和举动,浑身不禁一颤,哑着嗓子问道。
“你要做什么!”
黑子阴冷的笑了一声,转过身去,从墙边拿起一块被火炭烧过的烙铁,张牙舞爪的火星,从漆黑的煤炭中迸发,刺目的火光,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许宝呼吸一停,双目睁大,布满了恐惧之色,随着他逼近,毛骨悚然。
“程老大就是被你这张脸一时间迷惑了才动手杀了自家兄弟,我不想你带着这张脸死去。”
黑子眯着眼,手举着烙铁,在她面前晃荡。
许宝奋力的摇头,牙关紧闭,眼角流出一滴泪珠,混于脸颊上的血液,无奈身体被牢牢的禁锢,动弹不得。
她无力挣扎也没法挣扎,捆着她的手铐,内侧有一排细密的铁针,深深的扎进她的血肉中,指尖分毫不差地抵上腕骨,只要轻微动手,就能感觉到针尖划过骨头的剧痛。
第三层地牢里的惩罚,只有更狠,没有最恨。
半个时辰一过,傅九城猛地站起来,直接大手一挥,将面前的棋牌桌掀翻,快速走了出去。
大房子外,副官和数名穿着军装的卫兵赶到,他们已经把程商戈在这附近的人都控制住了。
傅九城快速走下楼梯,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地牢的宁静。
狂躁的心,不禁猛地一颤,以生平最快速度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过去,却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眼前的场景,足以让他心胆俱裂。
铁架上,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纤细的身影,面色灰白,双眸紧闭,陷入死寂般的昏厥。
脚边摔着一个烙铁,火光迸发,对她用刑的人闻声逃走了。
看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许宝,心中掀起了从未有过的狂怒。
傅九城面容冷冽,眸光森冷,狂飙的怒气,似火红的岩浆一样,从胸口迸发。
快速走到铁架前,掏出手枪,连开了几枪,顷刻间,捆绑住许宝的手铐,脚镣,瞬间被斩断。
许宝的身体,像一团软绵绵的柳絮,软软的坠落,残破的衣裳,已被汗水和血液浸透。
傅九城连忙将人抱了起来,却又不敢用力,她浑身是伤,手脚无措的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他发誓,一定要让程商戈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许宝迷离的意识还未真正的苏醒,身体仿佛被人肢解过,疼痛赶从身体各处传来,耳畔,那低沉熟悉的声音,好像永远都在。
“傅九城,下次能不能早点行动,我好疼。”
傅九城眼神复杂的望着她,惊慌失措的喊道。
“许宝,许宝......”
随后赶到的副官,急匆匆的从楼梯上下来,却在他的身后不敢上前。
见状,眉头紧缩,喊道。
“少帅,十三姨太太情况危及,事不宜迟,赶紧送医院吧。”
闻声,傅九城面色一震,再也顾不得其他的,抱起虚弱的许宝,健步如飞的往外走。
身后的卫兵见状,纷纷让出一条路。
走出大房子的一瞬间,他背对着副官,大喊道。
“让所有军医留在医院待命,谁都不准外出。”
许宝感觉到自己被人轻柔的抱着,移动的很快,微微的风吹在身上,带来刺骨的痛感,缓缓睁开眼睛,看清对方的样子,渐渐的,从迷蒙中剥离出来。
头轻轻靠在傅九城的肩膀商,苍白的脸颊抵着他的下巴,无意识的呢喃。
“我......出来了吗?”
傅九城微微垂首,看着她惨白的小脸,身上沾染的血迹,愈发的触目惊心,心里一阵绞痛,沙哑紧张的声音响起。
“许宝,不要睡过去!”
他说话怎么总是硬邦邦的,一点都不温柔,此刻她却感到无比的脆弱。
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戳在心房最柔软的地方,鼻尖泛起一丝酸酸的感觉,像是波浪一层层的涌上来。
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有眼角的泪水流了下来。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无处宣泄。
傅九城神色复杂,表情凝重,额间的碎发慌乱,沉声道。
“不要说话,你的伤口会疼。”
许宝睫毛微微颤抖,身体被疼痛的感觉占据着,好想就这么睡过去,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这次还会有人说她命大吗?
还是会有人说,傅少帅克妻克妾,十三姨太太也死了......
傅九城察觉到怀里的女人身体更软了,心头一紧,加快脚步,上了直升飞机。
“好冷。”
无边无际的冰冷,一丝丝,一寸寸,密密的包裹着她。
她又开始做噩梦里,黑暗的小屋里,看不到尽头,老板日复一日的打她,让她出去接客,甚至说她的母亲也是那般的人,浪荡女人。wWW.ΧìǔΜЬ.CǒΜ
她像疯了一样反驳,她的妈妈不是!
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深,是那个狠心的男人抛弃了她们母女二人,才导致妈妈年纪轻轻死掉。
眼前看不到一丝的光,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她一个人,徘徊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孤独,凄惨。
身体仿佛在冰窖里,忽地又好像被烈火烤着,冷热交替,五脏六腑备受煎熬,口中断断续续的呻吟着。
“救命,救命。”
茫然间,有人抓住了她的手,不温不凉的温度,刚好是她现在最贪婪的东西。
宽大厚实的手掌为她驱散透骨的寒冷。
是谁,是傅九城吗?
想要睁开眼睛去看,却怎么也抬不起眼睛,她好累,可又贪婪着熟悉的气息和温度。
大房子,密室。
程商戈站在一个小窗边,显得有些狭隘。
注视着傅九城抱着怀里的女人快步走上飞机。
“谁准你用刑的?”
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黑子膝盖已经被他的手枪打伤,血流如注,乌黑的地面铺上了一层血浆。
黑子惨叫在地煞给剧烈翻滚,像是一条虫,苟延残喘的乞求程商戈能留他一条命。
“老大饶命,老大饶命。”
“我是看不过这个女人给您脸色。”
程商戈面无表情的举着手枪蹲到他面前,落手,枪抵在他的脑门上。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归你管了。”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黑子没了动静。
程商戈不紧不慢的走向旁边的门,兰花指拎着手枪,反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装模做样的说道。
“太吵了。”
“今天过的太吵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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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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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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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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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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