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动众了这么久,原来是个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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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领有些啼笑皆非。

  自从在“杨家诊所”查到了王伦买止血药,东京的侦缉系统便飞速地转动起来。为防信息走脱,更为了抓贼见赃,有的人一边远远地盯着王伦,另有人便回开封府禀报。

  开封府的推官不敢怠慢,立即拨了一群捕快,还在街边就近拉了一组禁军,以防意外。

  他们还是晚了,若是再早点,绝对能看到王伦和少女亲密“互动”的场景。那时候无论王伦怎么胡扯,都无法自圆其说,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到外伤。

  太显眼了么。

  现在么,他的“娘子”就躲在床上,因为害着女人的病,当然不能见外人,更别说被检查了。

  古人对女人的月事还是很忌讳的。当时民间的古医籍、风俗、信仰、禁忌等各类书中,也有许多关于妇女经血为恶液、污秽之物的记载,并认为男子需要注意回避经期的妇女,以避免沾染不洁。

  首领心里暗叫晦气,不过职责所在,还是查验了阮小七、朱贵等人的凭由。

  虽说梁山那位伪造凭由的喽罗水平不是很高,好在这年头官府印制的凭由也很粗糙,朱贵和四位喽罗有惊无险地过了。

  但查到到阮小七的凭由时,因为他先前的煞气,首领特意多瞧了几眼,这一瞧就看出问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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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张似乎没什么问题,印章的书体也是通行的九叠篆,反正王伦是看不明白的,但他能看得出来首领的眉头一蹙,好像有事。

  他把凭由拿在手里,反反复复地看了半晌,又重新看过了王伦和朱贵等人的,蓦然大叫一声:“左右,把这几人绑了!”

  王伦吃了一惊。

  这就露馅了?

  公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闻言便挥棒的挥棒、掏绳的掏绳。阮小七见不是头,却一把把住门,示意朱贵擒贼先擒王,把对方首领拿住。

  朱贵也是个聪明的,手上功夫不咋地,眼色却活得很,一见阮小七的势头便晓得。也是他反应迅速,乘着头领发号施令的功夫,欺身过去按住对方要拨刀的手。

  也是那位头领托大,光顾着要伤人,却没防着猎物也敢有反抗的时候。或者他自忖差人身份,平时见到的升斗小民没有敢犯上吧。所以他虽说做了头领,功夫却也稀松,竟然腾挪不开。

  好在朱贵也不是以武艺见长的,两个人半斤八两,却似将遇良才,斗个不亦乐乎。只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缠在一起,倒似哥俩好一般。

  那边阮小七背顶住门框,浑不把挨了几下棍棒为意,却堪堪顶住了公人们的冲撞,俨然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所以别看走廊里几十号人,一时半刻之间竟然无人得进。

  一个喽罗乘隙进来,他可没有朱贵精细的动作,在朱贵和公人头领厮打之际,硬分开后者的兵器,把他的腰刀拨了出来,用刀背磕在他兀自挣扎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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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公人头领遇到彪悍的喽罗,一下子腿便软了,不过兀自嘴硬:

  “你敢造反不成!”

  若是在梁山,公差杀了也就杀了,又不是没沾过血。远的不说,前段时间在石碣村,便把何观察带的几百人杀得人仰马翻,不是造反是什么?

  王伦却知道此时不是扩大事态的时候。若只是凭由的事还好商量,如果闹大了,官府把己方和刺杀案联系在一起,可不是抓住区区一个首领便能了事。

  “不得无礼!”他一声叱喝,却又不知道如何收场。

  公然袭官差,那便是犯上;便是那头领松动立场,也奈何不了其他在场的公人。

  喽罗闻言便收了手,却仍然把刀拿在手里。那头领一惊之后也没敢再放言,唯恐激起变故。

  这时候屋里屋外的人都看向王伦。头领被挟持,走廊上的公人也停了手,阮小七的压力顿减。只是忽听得楼梯内“蹬蹬”作响,原来是有人跑出去了。xǐυmь.℃òm

  接着一声哨响,不远处有人一声呼啸回应,四面八方正不知有多少脚步声传来。越及远处,信号之声不绝,但听得远近层层叠叠,响声此起彼伏。

  王伦是第一次见识到大宋王朝严密的警戒系统,不禁脸色大变。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如阮小七等,也都心中一凛,也是第一次感觉到皇权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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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府作为都城,因为人烟稠密,治安复杂,所以巡检网络最为严密。北宋将汴京城分为东西两路,各设一名都巡检使,统管全城治安;又设“京城四面巡检”,来往巡察,加强控制。

  在“都巡检使”统领下,开封府被划分成若干治安责任区,称做“厢”。成立专职治安机构“厢公事所”(相当于现代的公安局),由巡检负责,主管本厢治安行政。

  厢的长官为“厢巡检”,其属员有厢典1人、书手1人、都所由1人,另外根据实际需要还配置有所由4到9人、街子2到7人、行官5到20人,以轮值或退役军人为主干,其任务是“巡警地分,治烟火盗贼公事”。

  厢以下还设有“军巡铺”,是基层治安机构(相当于现代的派出所或者治安岗亭)。军巡铺的职责是很宽泛的:“官府坊巷,近二百余步,置一军巡铺,以兵卒三五人为一铺,遇夜巡警地方盗贼烟火,或有闹炒不律公事投铺,即与经厢察觉,解州陈讼。”

  上阵可能弱些,但在治安上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几乎是警哨一响,便知此地有讯,周边就近的先到,支援的随后就来,片刻便把旅店围得铁桶相似。

  听得援兵到来,头领心下稍安。见王伦等尚在惊疑不定,便缓言道:“秀才,你只是伪造凭由,却也不是什么大罪,莫要自误,还不束手就擒?”

  王伦叹了口气,此时此地,便是勇武如林冲者,都不敢说能冲出去,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别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才好。

  那头领说的其实也不算错,伪造凭由这事,说小不小,但也不是不能解决的原则问题。若能走走门路,也不是没有机会。

  只是在东京举目无亲,自己唯一认识的程家父女,只怕不见得会帮自己这个忙罢?

  “某等都是良善百姓,却不敢唐突上官,且请恕罪!”王伦一边和头领作揖,一边从袖中悄悄把一锭银两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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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领熟练地捏了捏,点头道:“倒是个有趣的…”也不知道有趣在何方。

  甩下仍有些痛的臂膀,心里却在发狠:等下见官,我只打你一个人轻些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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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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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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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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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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