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弯着眼眸,眼里的喜欢不加掩饰,“相公泡的茶,甘甜的很。”
楚煜避开她睇过来的视线,不想和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待在一起。
屋里就这么大,言子瑜一动,一脸笑盈盈的阮凝香便也跟着他后面站起来了。
他走哪,她跟哪。
楚煜心情很烦躁,真的好想直接弄死这人,一了百了。
转了一圈,言子瑜又坐了回来,倒了杯茶,强行压了压蒸腾的火气。
阮凝香刻意寻找着话题,讲的基本都是关于云渡山上的一些事。
言子瑜偶尔“嗯”上一声,没有太多的交流,却默默地分析着她话里的一些有用信息。
夕阳落下群山,闷热了一天的高温,降了一些。
秀儿敲门,送了晚饭过来。
阮凝香主动给言子瑜盛鸡汤,“相公昨晚累到了,喝点野鸡汤补一补身子,我亲手抓的。”
阮凝香笑得一脸无害,言子瑜不想理她,侧过身自己吃自己的。
阮凝香却觉得他别扭的样子,蛮可爱的。
晚上,阮凝香洗了澡出来,言子瑜已经躺在床榻上,合衣而睡。
阮凝香穿着单薄的里衣,爬过床头,贴着他耳边说话,“相公睡觉不脱衣服么?”
楚煜并没睡着,心里很烦躁,直接蒙上了被子。
见状阮凝香笑了起来,伸手去掀他的被子,“现在可是三伏天,这样捂着会起痱子的,相公,要不我帮你脱?”
“不用!”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出来。
阮凝香笑容加深,不过片刻,她渐渐笑不出来了。
她发觉肚子不是很舒服,刚开始没太注意,还能忍。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种感觉在加剧,从肠胃到小腹一坠一坠地搅着。
疼得她直冒汗。
这是……
闹肚子了。
阮凝香趿拉着鞋子,连忙跑茅厕。
一跑就是半宿。
回来时腿脚像是踩在棉花,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她软趴趴地爬上床,盯着已经陷入沉睡中的言子瑜。
晚上明明吃的一样的东西,怎么只有她一个人闹肚子?
阮凝香没力气思考,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言子瑜坐在桌子旁,抿着茶。
“相公,这么早就醒了。”声音有点虚。
“早?”楚煜看了一眼窗外明晃晃的大太阳。
阮凝香拖着软趴趴的身子,坐在了她身边,盯着他握着茶杯的手,视线落在茶汤里。
“哈哈,昨晚不知怎么的突然闹了肚子,相公既然是懂医,要不给我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说话间,阮凝香撸了袖子,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腕。
言子瑜盯着她看了一阵儿,仿佛要窥探出她是不是在试探他,结果看到的只是一张冲着他笑得人畜无害又苍白的小脸。
“相公?”阮凝香轻喊出声。
言子瑜放下茶杯,探出两根手指,心不在焉地诊了一下,便收回手,掏出帕子擦着碰过她的手指。
“没事,就是新婚之夜,夫人纵欲过度,一时身体不适。”
“哦,原来纵欲过度还可以拉肚子啊,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呢,跟着相公长见识了。”阮凝香缩回手,盯着他擦手指的动作有些刺眼。
言子瑜听出她话里隐藏的意味。
他不紧不慢地收起帕子,“纵欲过度,导致阳气不固,肠道失约,紧张的时候,便会有腹泻的可能,我开些温补脾肾的方子,调理一下。”
说着言子瑜起身去了桌案那里。
阮凝香跟过来,主动给他研磨,“相公的手好看,字也写的漂亮。”
言子瑜面上没什么表情,写了几味温补的药名。
阮凝香拿着药方看了一阵儿,她认识字,却不懂医,出去交给了阿珂,叫他找个老大夫查一查,看有没有问题。
回来的时候,和秀儿俩端着午饭进来。
阮凝香身体不舒服,没什么胃口,吃的并不多。
那边阿珂查了,药方就是普通滋补的方子,阮凝香叫他熬了两份。
端着药递给了言子瑜一份,笑着说:“相公前晚比我还辛苦,理应相公也和我一起补一补。”
言子瑜拿过药,吹了吹,一口干了,将干净的碗递给她看,“夫人现在信任我了么?”
不是阮凝香不信任。
只是这人的说辞太敷衍,说她紧张,新婚夜她都不带紧张的,昨晚她会紧张到腹泻?
怎么可能!
自己又只碰过他递过来的茶水,他懂医,想要下点泻药什么的,不是不可能。
不过,看在是自己先招惹人家,把人掠上山,他心里有怨气的份上,这次她可以忍了。
阮凝香扬唇一笑,“相公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俩人心知肚明,彼此都在试探。
言子瑜故意这么说,在试探她的底线,没想到她明明怀疑,也没生气。
不知是她心太大,还是觉得自己会心慈手软。
楚煜懒得再理她,索性坐下来,静心画画。
漫长的一天过去,又到了难熬的晚上。
屋里闷闷的,窗子开着,有微风顺着窗户吹进来,烛火幽幽,徐徐渡开一层暗香。
言子瑜背着手,站在窗口望着外面。
清冷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m.χIùmЬ.CǒM
早早上榻的阮凝香杵着脑袋,打了个哈欠,“相公,还不休息么?我都困了。”
言子瑜还是磨蹭了一下,关了窗子,又熄了灯,才来到床边。
扫了一眼床上躺着好似睡着了的女人,迈过她,合着衣服又在里面躺下。
这两宿他都没有休息好,今晚很困,迷迷糊糊地将要睡沉的时候,敏感的察觉到细碎的声响,以及忽然靠近的呼吸声。
他心脏猛得一紧,瞬间睁开眼睛,就瞧见一双染着月光的眸子盯着他看。
言子瑜腾地坐了起来,“你不是睡着了么?”
阮凝香跟着坐了起来,“相公反应这么大干嘛,我只是闭眼休息,等相公上床而已。”
言子瑜下意识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烛台。
阮凝香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忽地一笑,笑不达眼底,带着几分森然的警告,
“我知道相公怕我非礼你,那也没必要下迷药这种卑劣的手段吧。”
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被她看穿了,言子瑜承认自己还是小瞧她了。
他没有做无用功的辩驳,转身又躺下,裹着被子。
声音带着戒备和疏离,冷声说:“那就别碰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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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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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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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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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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