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像像,看起来就比较亲切,咱们家和人家蒋老板在谈生意,这么看着亲切的话,面子上也能好两分。”裴老太太是个天真的人,除了少年时期娘家人全部没了这些挫折以外,她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挫折,小时候是金尊玉贵的养着,嫁了人之后,更是被丈夫裴老太爷真真实实的宠爱着,家里上上下下,别说妾了,连个通房都没有。而丈夫死了之后,儿子是独生子,又是亲生的,对他非常的孝顺,儿媳妇也很是孝敬她,孙子孙女更是贴心。
裴秋兰就没有裴老太太那么的天真,她不喜欢上学读书,所以女中上完之后便回到家里帮父亲打理生意,甚至可以说是打记事起,她就开始学着打算盘看账本。所以对于生意上的一些来往,她心里是有一本账在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因为觉得你面善而和你家生意越走越亲近呢?能合作共赢的,都是觉得对方有利可图的。而且在见过姜女士之后,裴秋兰个人是感觉这个女人是不好对付的,圆滑,而且是那种滑不溜秋的圆滑。
只不过,裴秋兰也是很了解自己的祖母的,一个天真了一辈子的小女人,没必要和他说那么复杂的事情。
“那是奶奶的福气镇着呢!”裴秋兰挑了一些陪老太太听了绝对会高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今儿厨房里送来了新鲜的河虾,奶奶昨天不是说想吃豆腐鲜虾煲吗?今儿晚上就安排这道菜,怎么样?”
“好呀,再加一道油面筋酿肉。”裴老太太的注意力很好转移,裴秋兰一说晚上吃什么,裴老太太的注意力就完全转移到美食上面去了。
“祖母,医生可是说了不让您晚上吃的太油腻的的,油面筋酿肉太油了!唉~真是没我不行呀,我才出去了一天,您就不听话了。”裴老太太的夹菜提议刚说完,裴秋兰还没来得及反驳另一个声音,便从门外传进来了。
“哎呦呦,我的小秋林,去哪疯玩了?还拐回来一个精神的小伙子。”裴老太太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青年,笑呵呵的问道。
我从门外进来的两个青年,个子比较高、皮肤比较黑的那一个便是裴老太太的孙子、裴秋兰的弟弟裴秋林,而另一个个子稍微矮一些、皮肤稍微白一些的则是裴秋林带回来的朋友。
“祖母,是我在国外上学的时候的同学张滃言,他家就是上海本地的,他还有一个哥哥,在英租界那边特别出名的那个大医院,圣玛利亚医院当医生呢!”
可能就是那么巧,社交圈子能巧妙的重合起来,裴秋玲带回来的这个青年名叫张滃言,他的哥哥就是张滃听,葡萄的丈夫。
张滃言看着没有张滃听长的那么瘦高挺拔、清秀俊逸,但是因为他皮肤白,有言说一白遮百丑,所以他也算是一个勉勉强强能说一句长的不错的人。不过,裴老太太是个十足的颜控,张滃言的长相在她来看,着实算不上好看,又不好意思直说人家长的不好看,便中和着用了“精神”这个词来形容了一下张滃言。
外人不了解裴老太太颜控的本性,但是作为孙子和孙女的裴秋兰和裴秋林确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裴秋兰听裴老太太用“精神”这个词语来形容弟弟带回来的这个朋友的长相,心下清楚裴老太太是觉得这个人长的不好看,抿了抿嘴压下了笑意。琇書蛧
裴老太太听了裴秋林的介绍,点了点头:“嗯,医生是个好职业,这个小张,你是干什么的呀?”
张滃言倒是没有在乎裴老太太叫他“小张”,听了裴老太太的问题后,笑着回答道:“我现在在沪宁中学当英文老师。”
“老师啊,教书育人的先生,也是个好职业。”裴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张滃言,然后转头等了裴秋林一眼:“你看看人家和你是同学,现在在学校里当先生,也不知道你学的是啥,让你看个账肯要了你的命似的,天天在外面瞎折腾。”
“老太太谬赞了。”张滃言听了裴老太太的夸奖,很是谦虚的回答。
而裴秋林被自家祖母说了一通,很是撒泼耍赖的不依了:“祖母,我今天带朋友回来,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呀?我哪里是在外面瞎折腾?我们我明明就是在跟朋友一起在做上海的市场调研好不好?都是为了姐姐之后做生意方便!”
“好好好!是祖母不懂。”裴老太太笑眯眯的应付式回答,然后看向两人:“去玩吧,第一次带朋友回家,那可要好好招待,别在我这个老婆子这浪费时间啦!”
裴秋林等的就是裴老太太的这句话,裴老太太的话说完之后,他就带着张滃言去了自己的书房。
“你看你弟弟,真是说一句都不得了啦!”看着裴秋林和张滃言离开的背影,裴老太太故作神奇的向裴秋兰抱怨了一句。
“阿林还小,是成长的时候,现在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反正有我们给他兜底儿呢。”裴秋兰回答道,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裴秋兰才刚刚看见张文燕的那一瞬间,就第六感作乱的觉得张滃言心术不正,不算个好人,凭感觉,她觉得张滃言是故意接近自己的弟弟的。但是单凭感觉没有证据的话,他就算说张滃言心术不正,故意接近裴秋林也不会有人相信的。而裴老太太喜欢和人聊天,所以,这件事就更不能和裴老太太说了,随口将裴老太太当当说了过去,心中做了打算,打算先告诉父亲,再去查一查张滃言这个人。
裴秋林的书房里,张滃言正在和裴秋林说话:“我感觉你姐姐似乎不太喜欢我。”
裴秋林想来神经大条惯了,听见张滃言说的这话,也没觉得怎么样,随口回答道:“我姐可是我们家的女强人,她向来严肃,根本没有不喜欢你,只不过是板着脸板的时间太久了,不太会笑了而已。我写这个人就是看着严肃,其实很和善,很好相处的。”
裴秋林直接就是为自家姐姐正名,根本就,没有去想自家姐姐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张滃言,因为在裴秋林看来,姐姐和自己都有各自的朋友圈,有着各自的朋友,自己的朋友并不需要每一个都让姐姐喜欢。
“是吗?那是我想多了。”张滃言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你们家的生意是你姐姐在管吗?那等你姐姐嫁人了之后呢,他总不能带着你家生意走吧,这毕竟是你的家产呀!”
张滃言的话让裴秋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产我和我姐一人一半,什么时候是我一个人的了,我爸就我和我姐两个孩子,一人一半,很公平的,再说了,我又不喜欢管理生意上的麻烦的事情,我帮我姐开阔市场就行了,我姐来管理家里的生意,干坐着的分红不好吗?为啥非要自己活的那么累?”
裴秋林诧异的眼神让张滃言赶紧解释了一句:“我没想到你们家这么开明,我们家里头,家产七寸都是我哥的,剩下三成我和我二哥一人一半,姐姐妹妹们是分不到家产的。”
裴秋林对于张滃言的解释并不是很在意:“像我爸这么开明的家长不多,你们家只不过是依照传统罢了,也很正常。对了,之前在咖啡厅和你聊天,你说你们家里有人认识那个化妆品铺子开满了上海滩的姜女士,引荐一下吗?”
裴秋林邀请张滃言到家里来玩,其实为的就是张滃言在和他聊天时不轻易透露出来的,自己家里有人和姜女士非常的熟悉。
“是啊,是我嫂子。”张滃言回答到:“我嫂子可是姜女士手底下出来的,陪着姜女士的女儿一起到英国留过学的。”
张滃言说的就是葡萄。
虽然这段时间葡萄正在和张滃听闹离婚,但是在张滃言看来,他们家里的家庭情况的折射下,都是嫁了他哥的人了,那就是他们家的人了,哪里来的什么离婚一说,虽然他也在国外读过书,但思想还是很保守并老旧的。他一点也不觉得葡萄能和自己哥哥成功离婚,而且,他还有一些要利用葡萄的地方,比如利用葡萄这个身份的便利,大上自己的这位“老同学”。
“关系这么近呢?那可得请老同学帮忙引荐一下了。”裴秋林有些惊喜:“要是能够成功的和姜老板混熟的话,我到时候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张滃言感觉着裴秋林对自己的信任,心下一喜:“不用不用,举手之劳。”
他这答应的痛快完全就没有想过葡萄结婚的时候,眉山公馆根本就没有来人,只是送了一份看上去很体面的礼,而且葡萄这么长时间以来被,他们家的人管着根本就没有再怎么和眉山公馆的人接触过,而且,在姜女士的心里,葡萄可是个叛徒,哪里会搭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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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女士说想要办一个什么宴会来聚一聚,看一看蒋老爷的热闹,那是说干就干,回家之后便绞尽脑汁的想要办个什么宴回来,能将裴家人请来,能看蒋老爷的热闹,并能让蒋老爷哪怕生气也没法当场发脾气。
想来想去,最后还真让江女士想出来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宴会——蒋慕月的订婚宴。
在惜月还没有结婚的时候,降了辈分的隋羽就不止一次的表达了自己想要和慕月订婚的诉求,但是吧,姜女士觉得慕月学还没有上完,年纪还小,再等一段时间了再说。
因为姜女士说的是“再等一段时间”,并没有精确到再等多久,所以,隋羽抓住了言语中的空子,继续锲而不舍的努力着刷存在感,确保自己能够早日得一个未婚夫的身份。
蒋老爷这些年是把以前从来没有付出过的父爱全部都加注到了最小的两个孩子身上,因为蒋老爷是实实在在的疼爱蒋慕月的,并不是因为什么替身啊、和白月光长得像啊的原因,又因为隋羽实在是蹦哒的太过突出,所以,姜女士便将宴会定成了两人的订婚宴,地点就在华安大酒店,请了好多人。
慕月的订婚宴,蒋老爷为了疼了这么些年的小女儿,也是不会发火的。
嗯,其实姜女士也不确定,蒋老爷骤然看见白月光之后,到底是高兴还是激动,这都不好说。
惜月收到慕月的订婚宴的邀请的时候,整个人都麻了。
她想过姜女士会搞事情,但是,她没想过姜女士会这么搞事情啊!
“怎么了?”蒋锡城从背后搂住惜月,摸了摸她的脑袋,又香了一口。
惜月看着手里的请柬,以及姜女士下午和她说的请了哪些人,真的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这不是小妹的订婚宴请柬吗?”蒋锡城点了点做工精美的请柬:“咋了?有啥问题吗?”
“呵呵,”惜月干笑几声:“请柬没啥问题,我妈请的那些人可就······”
蒋锡城好奇:“咱妈请的人有问题?”
惜月摇了摇头:“不,没问题,就是热闹。”
“订婚可不得热闹嘛。”蒋锡城蛮不在意的回答。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我爸的白月光吗?”
“记得啊,怎么了?”
惜月叹了口气:“我妈请了人家,还给能联系上的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他们都发了电报,请她们来上海,而且,那些娘都回了消息,说是都回来。”
蒋锡城没想到惜月说的热闹是这么个热闹法:“额······那还真是,好多人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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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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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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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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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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