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钱志伟不在,所以冯家的那一伙子人,可以说是肆无忌惮。
今天冯老太太没有再医院里,打头阵的是冯佳佳,冯高和冯乐两个大老爷们则是躲在冯佳佳的屁股后面,说的好听是垫后,说的直白就是靠女人打头阵。
钱芳茹这边只有钱芳茹和冯娇娇,以及钱志伟请来的一个保镖。
虽说人数上和他们持平了,但是保镖话少,钱芳茹是个软和性子,冯娇娇嘴上输出只能算正常;而冯佳佳那边,冯佳佳一个能顶三个,就算冯乐和冯高不说话都成。
“就是你,我娘好端端的赖给你做甚?难不成我娘那样冰清玉洁的人,还会诬赖你不成?你就是心眼坏,从我和哥哥还有娘回家那天起,你和你娘就想着法子的使坏。我娘那么一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哪里比得过你娘一个处处算计的商户女?我娘她只是想后半辈子和心上人安安稳稳的过下去,碍不着你们什么事,你们母女俩为什么就非要纠缠着害我娘呢?”
冯佳佳语调凄婉,说着说着眼眶子里包着的泪就像珍珠一般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活生生的一副被欺负了样儿。
冯乐见冯佳佳的眼色行事,冯佳佳一塌肩,冯乐就上前将她扶住,兄妹两人真真是一副凄惨样。
冯高这个偏心眼子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生的崽子这么的伤心,心中那一股子大男子主义、莫名其妙的保护欲爆棚,并磨刀霍霍向妻女。
冯高根本想也不想,就直接斥责钱芳茹:“你真真是疯了,将娇娇教的这么恶毒,钱芳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不是就见不得家中有一点点的好?”
仇瀚鸣带着他的四个黑衣保镖到的时候,刚巧就是冯佳佳那段话结束,冯高这句话开始的时候。
仇瀚鸣听冯高把话说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病房里面。
“假仙儿配狗,天长地久。我爹说话,诚不欺我啊。”仇瀚鸣靠在门边上,挑着眉看着屋里坐念唱打的冯家三人,感叹到:“这年头已经流行起来未婚先孕、插足别人婚姻、破坏别人家庭和谐的人被称作读书人了吗?”
仇瀚鸣不仅自己说,还转头看向自己带着的保镖,一副询问的姿态。
冯佳佳和冯乐之前偷看钱芳茹这边的时候,远远的窥视过钱志伟和仇瀚鸣说话,虽然不知道仇瀚鸣究竟是干什么的,但也自动将他划分为钱芳茹的帮手。
本来是趁着钱志伟不在,才来找事儿,顺便找回公道的,哪曾想,钱志伟不在,这却来了个帮手。
而冯高,虽说那天仇瀚鸣一直在四楼看热闹,但冯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所以,冯高是不认识他的。
冯高看着仇瀚鸣,一是不认识,而是觉得他不像个正经人,皱着眉头说:“你又是谁?”再一看他带来的保镖,各个都抱着一大堆东西,心下确定是来是来探病的,面色很不好的冲钱芳茹喊到:“钱芳茹,你看看你,这认识的都是什么人,看着就像个小白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玉娥的不是!”
冯高的指责莫名其妙的,仇瀚鸣惊呆了。
钱芳茹自然是不认识仇瀚鸣是谁的,刚刚和他们争辩,累的慌,便将视线投向了女儿冯娇娇。
冯娇娇则是突然毫无征兆的就笑了起来,笑的很讽刺。
冯高纳闷,不明白这个女儿在笑些什么“娇娇,你笑什么?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女孩子该有的贞静贤淑,一点都没有!”
冯高这话溢出来,仇瀚鸣先笑了,他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原则,指着现在退到冯高身后去的冯佳佳说:“咋滴,你觉得你后面那大闺女很贞静贤淑啊?咋咋呼呼滴,比人小姑娘差远了。怎么?还选择性失明啊?”
仇瀚鸣的话让整个屋里陷入了安静,突如其来的口音与指向性的话语,本来面露疲色、因为冯高的话生气的钱芳茹“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钱芳茹,你笑什么笑!”冯高火了。
只不过没有火过三秒,就听到冷飕飕的声音响起。
“冯高,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这里呵斥我妹妹?吓唬我外甥女的?”
这声音响起,除了冯高他们三个,其他人都挺高兴,冯娇娇更是笑盈盈的跑了过去,俏生生的叫了一句“舅舅”。
“嗯,乖。瀚鸣怎么来了?”
钱志伟进门,先是揉了揉冯娇娇的脑袋,然后和站在门边上的仇瀚鸣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冷飕飕的扫视了冯高、冯乐和冯佳佳,微笑着问:“是你们自己和我出去谈谈,还是我叫人把你们提溜出去谈谈?”
冯高秒怂:“大舅哥,大舅哥……这,这事儿、这事儿有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可以解释的,这都是因为娇娇她对玉娥下死手,所以我才过来说她两句的,真的。”
眼见着冯高这怂样,仇瀚鸣换了个站位,靠着墙看的乐呵。
钱志伟没有说话,冯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哪里突如其来的勇气,认真道:“真的,大舅哥,娇娇一个女孩子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玉娥她是长辈,她都下得了手,如若她长大了……”wWW.ΧìǔΜЬ.CǒΜ
“我外甥女哪里不好?我看倒是挺好。”钱志伟随意的攥了攥拳头,呵呵一笑,脸上的疤痕在这一笑中看的更加的明显,本来看着英俊魁梧、正直刚毅的中年男子,因为这道疤痕而平白添了些凶狠可怖的气息。
白了冯高一眼,认真的说:“楚玉娥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诬赖我家娇娇,娇娇脾气大一点怎么了?要是娇娇也像芳茹那样的好脾气,怕是不等我回来,我妹妹和外甥女儿被人害死了,尸骨凉了都没人知道。倒是妹夫,这些年花着我们钱家的钱,养着小情人,是真不记得当年跪在我面前的承诺了。这种花着老婆嫁妆的男人,叫·······”
“吃软饭,还能叫小白脸,只可惜长的够不上。”
见钱志伟一时之间想不出来词,仇瀚鸣好心的接上了,还分析了一番,做以解释。
钱志伟点点头:“对,就是这个词,吃软饭。”
接着冷笑了一下,上前按住了冯高的肩膀,直愣愣的将一个接近一米八的大个子按的坐了下去。
许是常年在军校训练学员的关系,年近四十的钱志伟身材健壮,比冯高高出大半个头的身高更是给足了的冯高压迫感。
“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妹妹和我外甥女,不妨离婚,我钱家不稀罕你这么个女婿。”钱志伟俯下身子,靠近冯高的耳朵,沉着声音说:“我这些年虽然在军校,但认识的能人只多不少,进军校前,我也是手上沾了血的,你再敢带着你的私生子、私生女来碍我妹妹的眼,败我外甥女的兴,我不不妨让你知道,秋天的枫叶为什么那么红。”
钱志伟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冯高本就怕他,这下子咽了口唾沫,只差没尿裤子了。
当年冯老太太赶了楚玉娥走之后,机缘巧合被介绍了钱芳茹,钱芳茹长的漂亮,家里条件又好,加上一直找不到楚玉娥,冯高也就顺从心意去了钱芳茹。
当年娶亲时,就被从北边赶回来的钱志伟吓得够呛,直接跪地发誓,就只有钱芳茹,绝对不做对不起人的事。
可现在,哪里只是违背当年发的誓啊!
“娇娇,那个……”冯高被吓得够呛,慌乱之下,扫视四周,将目光锁定到了自我觉得对她一直挺好的冯娇娇身上,便想着从女儿这里找补找补。
可是,冯高近两年来的所有表现,早就将冯娇娇对他仅有的孺慕磨没了,看冯高望过来,冯娇娇直接整个人埋到了钱芳茹的怀里,一个眼神也不给,一句话也不说。
钱志伟见他还想着找冯娇娇说话,以为是自己的话不起作用了,干脆一只手揪住冯高的后脖领子,将人丢出了病房。
丢完之后,站在门口,看着自从钱志伟来了,就抱成一团的冯乐和冯佳佳兄妹俩,冷冷的说:“自己走,还是我动手?”
冯乐和冯佳佳哪里敢等钱志伟动手,两人在钱志伟话音刚落,就连忙小跑着离开了,直直的朝着414病房跑去。
倒是冯高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
他这些年在粮食局里上班,升迁全靠着钱芳茹的娘家的钱打点,虽然他自我心中认为,楚玉娥是自己的真爱,但是和仕途的顺利比起来,楚玉娥还是需要往后靠一靠的。
冯高缩了缩脖子,看着煞神一般的大舅哥钱志伟,腆着脸挂出一丝丝笑:“大舅哥,这都是误会,是我口不择言了·······”
钱志伟是没想到,这家伙今天居然没有直接跑,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看来妹夫还是想和我多聊两句的,那就走吧。”
说完,就“拎”着冯高离开了。
冯娇娇听见两人说话的内容,听着脚步声走起,从钱芳茹的怀里退出来,跑到门口眼看舅舅和渣爹一同离开,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哼笑了一下。
仇瀚鸣没想到小姑娘是这个反应,想了想,好奇的小声问:“她们说的楚玉娥二次受伤,不会真是你干的吧?”
仇瀚鸣的问话,让冯娇娇抬头看他,两人个子差太多,从仇瀚鸣的角度只能看见冯娇娇努力的仰着脸,脸上挂着甜美的笑:“今天谢谢您帮我们说话,您是我舅舅的朋友吧?那就谢谢你了,叔叔。”
没有正面回答,并岔开了话题。
但是仇瀚鸣已经不在意了,他在意的是别的:“什么叔叔?我才二十来岁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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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志伟拎着冯高去了比较僻静的楼梯间,并懒得和他说话,这儿没人,自然是将这个渣渣按在地上摩擦。
蒋锡城今天去眉山公馆,结果休假的惜月不在家,按照耿妈给说的地址跑了躺山月茶馆,结果刚好又岔开了人,最后路过一家水果店,刚好离圣玛利亚医院不远,就买了点东西,想着来看看钱教官。
到了医院,拎着东西走了人少的那个楼梯,结果还没有到四楼,就听见有什么打斗的动静,好奇就顺着声音去瞄一眼。
结果,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钱志伟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死死的盯着自己对面站着的人:“冯高,你必须和我家芳茹离婚,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钱志伟身上只穿着衬衫,外套随意的丢在地上,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没有丝毫笑意。
只见他几乎毫不犹豫,也毫不费力的就提起了冯高,紧接着随手一丢,冯高就像是风筝断了线一样,直接被甩在了墙上,并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我不离婚,我和芳茹还是有感情的!”冯高倒是能忍,死忍着疼痛,还不忘说一句,可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反而让钱志伟的动作来的更猛烈了。
钱志伟直接将人扯到了身边,毫不留情的一拳拳的捶在了冯高的身上:“你真是打的好主意,说漏嘴了吧?你娘给我妹妹下药?让她以后生不了孩子?你用我妹妹的嫁妆打点升官?冯高,你真是好样的?”
钱志伟的眼神狠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冯高杀掉。
“我,我说错了!”冯高死不承认。
钱志伟也懒得理他,拳头毫不犹豫的结结实实的落在冯高身上。
然后就是一个闷头揍人,拳拳到肉;另一个怕被人听见,丢了面子,闷不做声,咬牙忍住。
蒋锡城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看见这么一幕,毕竟在军校读书的时候,钱志伟这个主教官是出了名的冷静持重,但也能理解,家人被欺负了,可不就会这样。
但是他非常搞不清楚这个挨揍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被打成这样,还顾及自己的面子,怕别人知道呢?
蒋锡城没有打扰,钱志伟痛痛快快的揍了一场,确定人还活着,站直了身子,转头看向看热闹的蒋锡城:
“来探病?”
语气平静,完全不像揍了人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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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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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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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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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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