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关窗子的时候,他就在窗边的躺椅上坐了下来,等到惜月一脸“你俩有什么大病”的表情看着他们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嘴唇发白、气血不好了,而是额头上都冒出来汗。
“我这屋子没这么热吧?”
惜月顺嘴秃噜了一句,然后深觉自己脑袋有坑,乔九思这副样子哪里是气血不足,又哪里是热的慌。
这百分之百的是受伤了!
“你受伤了?”
在乔九辩正想张嘴说明自家大哥的情况的时候,惜月将他要说的说了出来。
两人点点头。
惜月不能理解:“受伤了去医院啊,再不行联系你们的人啊,应该有医生的吧?大晚上的,带着伤口爬三楼翻窗子,你俩是怎么想的?”
“不能去医院。”乔九思一把拉住了惜月的袖子:“本来是让医生给处理了伤口的,没想到回来之后,在火车站遇到火拼,把伤口又给扯开了。没法去医院,又暂时找不到信任的医生,想起来你不是也去过教会医院帮忙吗?就想着能不能让你帮忙处理一下。”
处理伤口什么的惜月完全不在话下,只不过不知道他伤口到底在哪儿,而且小五自动升级去了,自己房间里也没有医药箱啊!
“我这没有医药箱。”惜月直接了当的指出。
“书房有,我去拿。”乔九辩听了,一溜烟开门下楼去找了。
留下惜月和乔九思两个人尴尬对视。
虽然弄明白了受伤什么的,但惜月还是没搞懂两人为什么翻窗子:“乔大哥,你这受着伤,翻什么窗子?这么晚了,从正门进来,自己处理一下伤口,或者再上来叫我不就成了?”
“九言住的离楼梯近,耳朵又灵,”乔九思轻轻吸了一口气:“从正门进来开门关门动静大,再走楼梯,他绝对出来。我的伤在背上,有点大,九辩处理不来。”
惜月点点头。
乔九言那家伙确实耳朵灵,平时九月悄摸说他坏话,只要离的不是特别远,十句有八句他都能听个大概。
“你先把衣服脱了。”惜月想了想,挽起了衣服袖子。
“啊?”乔九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先看看伤口啊,难不成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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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九辩从惜月的房门出来,下楼梯下到一半才惊觉自己应该继续走窗户的。
书房的窗户和惜月的窗户在同一面,下去很方便,反而是走楼梯绕路,还要经过乔九言的卧室。
但是都已经下了一半了,再回去走窗户有些麻烦,于是乎更加放轻了脚步往书房去。
去的很顺利。
不过,那个齐备的医药箱装在柜子里,还在一堆书后面,取起来比较麻烦。
为了保证动静小,乔九辩把外面的东西取出来,都没有往回去放。
直到拿到医药箱。
而在他进入书房开门的那一刻起,二楼乔九言的房间里,大床上睡着的乔九言在开关门声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出现之后,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
“什么声音?开门?找东西?”
然后脑袋宕机一秒,突然从床上窜了起来:“大哥二哥又没回来,谁能来二楼找东西?我去,进贼了?”
连鞋都没穿,乔九言就开门往外跑,路过桌子的时候,还顺手把果盘里的水果刀顺着一起走了。
这边九辩刚刚提着医药箱,关上书房的门打算摸黑上楼,就听见九言房间那个方向的房门打开了,接着就是脚步声。
“我靠。”
九辩在心里骂脏话,再次觉得一个人的听力太好不是件好事,然后就把围巾往上一拉,往旁边有遮挡的暗处一躲,打算等乔九言跑过来了,直接敲晕他。
而乔九言也不负所望,手里捏着把水果刀,直直的就冲着书房的方向来了。
“谁!给小爷出来,小爷可是练过的!”
乔九言慢慢的移到了九辩的正前方,还是背对着的。
看着自家弟弟手里明晃晃的水果刀,听着那小孩子吓唬人似的放话,九辩太阳穴突突的跳。
说时迟,那时快,下手快准狠,在乔九言嘴里下一句狠话出来之前,一掌劈晕了他。
人高马大的九言直接躺在了地上,手里捏着的水果刀也掉了。
“还得把你弄回卧室。”九辩认命的把医药箱往地上一放,拖着九言往他的卧室走:“你这小子这两天吃什么了,死沉死沉的。”m.χIùmЬ.CǒM
将人搬到床上,又把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插到果盘里,乔九辩回去捡了医药箱就往楼上走,且走的飞快,穿着长风衣身影在黑暗中“飘过”。
葡萄端着一杯水,站在一楼楼口,看着一个硕大的身影“刷刷”的没什么动静的上了楼,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妈呀,见鬼了?
楼上惜月的卧室里,惜月正捏着下巴在看乔九思背上的伤口,一共两块儿,一块儿是一条一掌长的刀伤,在右肩上,被缝合过,只不过裂开了;还有一块在后背,看起来像是鞭子刮出来的,不严重,再上点药就行了。
好在没有子弹打出来的伤口。
“伤在肩上还敢爬楼翻窗,厉害。”惜月“夸赞”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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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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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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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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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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