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道士也疑惑道:“师兄,此人真的是魔?”
陈寿亭摇头道:“一剑破五雷!他要杀人,我们恐怕一个都逃不了。”
“是啊!”另一个年长的道士说,“天师还在闭关,除非启动龙虎护山大阵,否则天师府没人能拦得住他。“
“那么说,他不是魔道?”
“他身上没有魔气,先前我还以为是他隐匿得好,如今看来,兴许是我们弄错了。”
“是那袁家祖孙骗人,可恶!”最年轻的道士愤慨道。
“也不可轻易断言,即便不是魔,天师剑在他手里,与叛逆林萧有染总不假。我看他也绝非正道。”
陈寿亭沉默了片刻,长叹一声道:“如果他今天真的只是来还天师剑,而我陈寿亭就是天师府的罪人了!”
旁边的年长道士说:“陈师弟无需自责,若是有罪,我等与你一起承担就是。”
“我想去叩关。”陈寿亭说。
“叩关?”年长道士大惊,“按规矩,只有道门存亡危机,或者天下大乱,才能叩请天师出关,如今……”
陈寿亭道:“天师剑乃天师至宝,为历代天师象征,丢失多年,天师一直觉得愧对历代祖师。如今既然出现,若不追回,我辈将来有何颜面去见祖师爷?何况,前几日有海外道友传来消息,说近来海外异教乱起,有教门正在联合各方势力,弃徒对我华夏不力。我隐隐有种预感,天下太平已久,妖魔外道将出,正是我辈该出手时!”
众道士纷纷点头。
便一起前往山上正一观内,遥对正一峰参拜,敲响仙钟,在方丈室外叩首。
不久,便见正一峰云雾蒸腾,山间猿啼鹤唳。
方丈室门霍然洞开,一白衣道人走出门来,正是龙虎山当代天师张锡坤。
“弟子恭迎师尊出关!”以陈寿亭为首的道士叩首道。
“我追随祖师神游化外,为何敲钟唤我回来?”张锡坤问道。
“启禀师尊,天师剑出现了。”陈寿亭回道。
“哦?”张锡坤眼神一亮,清矍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我师兄闭生死关前,曾言,天师剑再现之日,亦是天下将乱之时。尔等敲钟正合时也!”
说罢走下台阶,带领众人一起下山,回了天师府。
一路上,陈寿亭向张锡坤详细汇报了李沐尘来去的经过,包括之前袁寿山带袁世杰来治病的事。
张锡坤听完,微微皱眉,道:“那李沐尘真的说,要我亲自去禾城求他还剑?”
陈寿亭微一沉吟道:“倒也没说去求他,只是确实说了让师尊亲去。”
“虽然没这么说,但意思也很明白了,就是要师尊去求他。”旁边的道士愤然道,“如此狂徒!我天师府统领天下道门,即便全真丛林,无论白云观还是重阳宫,也不敢对天师不尊。他又是什么人,敢说这种大话!”
张锡坤也略有点生气,但他身为天师,境界早已超越常人,更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说道:“他来天师府,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人家使用五雷阵,也不能怪他有气。若是一般人,五雷之下,早已神魂俱灭了。天师门下,可不是滥杀之徒啊!”
一道士说:“主要是受了袁家祖孙的影响,先入为主地以为他是魔道,才会准备了五雷大阵。”
“可你们也没拿下他,当让人家一剑破阵了。”张锡坤道。
陈寿亭脸一红,愧然道:“弟子给天师丢脸了。”
张锡坤笑道:“也不怪你们。他手里有天师剑,而且懂得御剑之法,你们自然不是对手。”
张锡坤自己就是天师,心里自然清楚天师剑的威力。有剑的天师,和没剑的天师,论战斗力,那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琇書網
陈寿亭等人心里略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五雷阵不行,也不是他们修为不够,而是因为对方手里有天师剑。
天师剑是天师府的东西,说来说去,还是天师府厉害。
张锡坤迈进了天师私第中厅,也就是李沐尘一剑破五雷阵的现场。
刚迈进门槛,他就觉察到了什么,一抬头,猛然大惊,啊的惊叫出声来。
众弟子何曾见过师尊如此失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锡坤斜指着中堂上方,手不停颤抖着,说:“这……这是……”
众人抬头看去,中堂上挂着天师画像,并无异常,不禁感到奇怪。
师尊这是怎么了?闭关久了,连祖师爷的画像都不认得了吗?
“不要用眼睛看,用神识去观。”张锡坤说道。
陈寿亭展开神识,才猛然惊觉,那天师画像上,竟然多了一方印章,肉眼不可见,只在神识中,闪闪放着金光。
天师画像上,怎会有神印?
再仔细看去,印上两个篆字,第一个是天,第二个是都。
“天都?!”陈寿亭大吃一惊。
他猛然想起,李沐尘离开之时,好像是回身往中堂上指了一下。
难道……
陈寿亭有点不敢想了。
“天都令!他是天都来使!”张锡坤痛心疾首,“呜呼!我天师府,竟然怠慢了天都来使!”
听到张锡坤的话,陈寿亭才终于相信,那个叫李沐尘的年轻人,真的是天都来使、昆仑上仙!
而自己不仅是怠慢了他,还听信谗言,把他当成魔道,用五雷阵攻击他。
也幸亏他法力高强,要是因此受了伤,或者被雷劈死了……
陈寿亭想想就觉得害怕,跪下来道:“弟子有罪,请师尊责罚!”
其余众道士也齐齐跪下,齐声道:“弟子有罪,请师尊责罚!”
张锡坤喟然叹道:“不怪你们,是本天师的劫数。快,快快!随我摆驾禾城,我要亲自向天使赔罪!”
……
禾城天星观内。
张道远正在焚香礼道,忽然凭空响起一声霹雳。
旁边的小道士吓了一跳。
此时已是深秋,快入冬季。
禾城地处江南,虽然寒潮未来,但也已有几分寒意了。
这时节,怎么还会打雷?
而跪在蒲团上的张道远听到雷声却猛地跳了起来。
“天师令!”
张道远又惊又喜又慌张,急忙忙整理好衣衫,对旁边的道童说,“快,快快,随我迎接仙使!”
便当先一步走出门,来到院子里,恭敬地跪下,磕头道:“弟子张道远,恭迎仙使!不知是哪位师兄大驾?”
只听山门外远远传来一个声音:
“我乃天师府张天师座下弟子毛奎生,奉命下山,传天师令,着禾城天星观观主张道远,号令附近道门修士,共同捉拿魔头李沐尘!”
“李沐尘?”
张道远微微一愣,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敢多问,叩首道:
“弟子遵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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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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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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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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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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