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瑛不说话,张桂花更得意了,她满脸恶意的说道,“你看看这村里,哪家的孩子没爹呢?这孩子不会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吧?”
她夸张的打量了江瑛几眼,“看你这年纪,能生的出孩子来吗?这孩子不会是被你拐卖来的吧?”
这话一出口,旁边有孩子的人心里迅速的划过一阵涟漪,这个想法他们也想过。
在农村里,就是这点不方便,这是个熟人社会,人们见面聊天时,头一两次见面,就能把你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出来,被问的人觉得被冒犯了,问的人却一点都不觉得。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只要你在这里村里,总会被人盯着问,这个问不出来,明天就会换那个问,一个人问出了,就会传遍全村子,可以说,一点儿秘密都没有。
这种话,在江瑛稍微和他们熟悉了以后,就有不少人问过了,但是江瑛都一笑置之,只说跟孩子爸爸离了婚,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这话虽然堵住了人们的嘴,但是也让人们对她的讨论更深了,再加上江瑛一个貌不起眼的中年妇女,来这里以后又是装修房子,又是住招待所的,不干活却不缺钱,这些事情早已经被讨论了好几遭了。
江瑛没想到的是,还有不少媒人想挣她这个媒人钱,江瑛一个人带着孩子,看着挺有钱,人干活也麻利,又是个外乡人,就有不少老光棍打起了她的主意,想要把她和她的财产照单全收了。
今天这个张桂花说出来的这几句话,也是私底下被发酵了不短时间的。
这是因为江瑛长得实在不像是个妈妈,按照这个村子里的规律,江瑛这个年纪,都当上奶奶姥姥了,像江瑛这个年纪,没一个当母亲的,一个是年纪大,生不出来了,一个是人们怀上了也不会生出来。
这一点,江瑛也察觉到了,每次带着孩子出来的时候,别人的妈妈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要是和她年纪相仿的,那就是奶奶,或者姥姥,只有她一个这个年纪的妈妈。
江瑛游历了好几个世界,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也不在乎人们异样的眼光,她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但却无法阻止别人胡思乱想。
张桂花这话一出口,旁边有那不怀好意的马上跟着低声笑起来,有的还故意笑的呱呱大声,跟个丑陋的青蛙似的。
江瑛脸一拉,“你说什么?”
张桂花站起来,大声的说道,“你耳朵聋了吗?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个没爹的野崽子呢?还是你从别的地方拐卖来的呢?”
江瑛冷笑了两声,这帮人真是欺软怕硬,自己在这村里,才老实生活了几个月,这些人就忘了她刚来的时候的彪悍了!
江瑛抱着娄晓峰,上前一步,一抬腿就踹到了张桂花的肚子上,把她踹出了几米远,“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张桂花万万没想到,江瑛敢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对她动手,她捂着疼痛的肚子,就在地上翻滚起来,“我要被她打死了,快送我医院,娄白杏,你要送我去医院,我要被你打死了!”
江瑛一看,这还讹诈上她了?
旁边的人跃跃欲试,真有两个女人上前,着急问她,“桂花,你怎么了?你哪里疼?”
张桂花掀起衣服,肚皮上有个大大的脚印,都青了!
旁人一看,娄白杏这踹的够狠哪!
“去医院!一定得去医院看看!这要是踹的肠子都破了怎么办!”
平日里和平的表象被戳破,整个林溪村的人都天然的维护起了张桂花,哪怕她先出恶言,江瑛维护自己在后,这个村子里的人也不为她说话,而是维护自己村里的人。ωωω.χΙυΜЬ.Cǒm
眼见着一帮人找车的找车,叫人的叫人,还有人蹲在张桂花面前安慰。
有更圆滑的人,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到江瑛面前说,“大妹子,要我说,这事你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你看张桂花那个样子,估计她就是要点儿钱,你拿点儿钱出来,给了她算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江瑛冷冷的一笑,“我凭什么给她钱?我还嫌自己打的不够呢!”
那边的人一看,也都面面相觑,江瑛不配合,这戏可怎么演下去?
江瑛大声说道,“这是我和张桂花之间的事,今天谁帮着她,谁就是我的仇人,以后要是再见了面,别怪我不客气!”
江瑛又说,“今天你们不管是找车也好,还是送医院找医生也好,谁张罗的谁掏钱,我娄白杏不会掏一分钱!你们自己张罗的,自己拿钱!”
旁边使劲张罗的都傻了,娄白杏不掏钱?难道张桂花会掏钱?这个只会占人便宜才不会掏钱呢?搞到最后,张桂花真能逼着他们掏钱,这是绝对有可能的!
刚才还在忙乎的人们也不张罗了。
张桂花继续惨叫,“打死我了,娄白杏打死我了!”
还是一副讹诈的态度,江瑛一看,就你会讹诈吗?我也会啊!
她狠狠心,一拧娄晓峰的小胖屁股,这手劲儿,拧的娄晓峰马上大哭起来,“哇哇哇~~”
江瑛紧紧地抱住他,“看见没?我儿子也被张桂花给吓住了,刚才她伸出手捏了我儿子,我儿子也被他吓住了!我也要去医院检查!”
人们面面相觑,一个大人被踹了一脚,一个是孩子被捏了一下,关键是刚才他们都看到张桂花去捏娄晓峰了,至于捏住没捏住,很多人没看清。
张桂花气的从地上窜起来,“你放屁!我根本捏住!你撒谎!”
江瑛不甘示弱,“我说捏了就捏了,你看我儿子哭的这个样子,要不是你把他捏疼了,他能哭成这样?大伙快看看!”
人们一看,娄晓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见着都快抽过去了,人们同情心大起,和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相比,胖乎乎的小崽子更受人怜爱。
江瑛对张桂花说,“你去医院检查,我也要带着儿子去,我还要做个全身检查,什么贵我检查什么,钱全部都由你来掏!”
当谁不会讹诈呢?你会这一招,我也会!
张桂花这下子蹦起来了,“我才不会给你一分钱!”
旁人一看,她这不是没事吗?
又开始劝了,“算了算了,桂花,都没事就算了。”
也有人说,“本来就是你先摸她的孩子的,也是你先说那些难听话的,算了算了。”
张桂花一看她占不到便宜,只得悻悻的算了。
江瑛抱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亲亲他的脸蛋,娄晓峰胖乎乎的胳膊紧紧的搂住她的脖子,没一会儿就不哭了,他刚才大哭是以为妈妈在打他,现在妈妈又跟他亲亲了,孩子马上就雨过天晴了。
观战的人们都悻悻的散去了,搞成这样,还聊什么聊,赶紧回家吧。
江瑛抱着孩子,像个趾高气扬的恶霸似的回了家。
刚来这个村里时,江瑛觉得农村人心淳朴,相处起来会更轻松,但日子过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还不如在城市里,关起门来过日子来的省心。
这里看起来一个小院子一个小村里,貌似省心,但一堆熟人天天聚在一起,实际上一点儿都不消停,只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况且是一个早已成型的小江湖,江瑛想要在这里安稳的生活,就必须得拿出些真本事来。
江瑛带着娄晓峰回了家,到了家门口,门口正站着几个人,三四个男人,还有两个女人。
一见她,两个女人就说,“娄妹子回来了?快开门,我们给你道喜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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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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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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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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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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