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往前走,现在天已经黑透了,估计得快八点钟了,段慧慧家吃饭这么晚吗?她是特意来等吕阿花的?还是她有什么别的事?
江瑛摇摇头,不想了,现在第一要务就是要吃饭,快饿死了!
到了梁家,一推门,插上了,每次都这样,江瑛嘴里暗骂一声,明知道阿花回来的晚,每次都得给她插上门,让她叫门,每次都得叫半天才叫的开。
气死了,江瑛使劲摇晃门,“开门!开门!”
里面有狗叫的声音,“汪汪汪汪”,但是没人来开门。
江瑛又拼命晃,开始没人,她气急了,开打吧,不行,怕引起郑开燕等人的注意,毕竟以前阿花是个受欺负的,现在一下子变成个能打的,他们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估计会被灭口。
怎么办呢?
江瑛看到门口一摞的玉米秸秆,还有小麦堆儿,不给我开门,我给你们点火!
抬眼看去,斜对角的一家,把灶台垒在了外面,里面经常放着一包火柴,江瑛跑过去,一摸那个小洞,火柴在!
她心里一喜,将火柴拿出来,抓出一把,擦着了,扔到小麦秸秆上,很快就烧起来了,不解气,又擦着一把,扔到玉米秸秆上。
等看火着的差不多了,她又去叫门,“着火了,着火了。”
这次,一下子就有人从屋里奔出来,“着火了,着火了。”
江瑛闪开,门开了,里面走出个高个壮汉,看到吕阿花小小的身体,他一巴掌就拍上来,“你这个瘟神,一回家就着火,干脆死在外面算了!还不去端水灭火!”
江瑛一躲,梁德彪打了个空,江瑛向前跑去,“我去打水!”
然后装作无意识的绊了一下,往前扑去,“哎呀!”一下子扑到梁德彪的身上,将他扑倒在地,后脑勺狠狠的磕了一下,江瑛又赶紧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去端水,”然后一溜烟跑了。
鲁秀凤跑出来,这是个面目可憎的老婆子,长相凶狠,她瞪着江瑛,“怎么着火了?快去弄水!”
江瑛跑到厨房里,“我饿了,我先吃点儿东西!”
“吃什么吃,先去弄水!”
江瑛不管,从厨房里刨东西吃,锅里没有,碗里没有,都刷干净了,只有一个干巴巴的馒头,不够吃!
江瑛将馒头放到一边,再去看柜子,被鲁秀凤挂着一把锁,不过好在没锁,这是因为之前已经达成了共识,只有外面的馒头阿花是可以吃的,柜子里的坚决不行。
江瑛又不是阿花,她才不管,将锁拿下来,里面是剩下的菜和饭。
菜花炒肉,炒鸡蛋,蒸大米饭,不错。
江瑛拿起筷子,将剩下的菜端到桌上,开吃。
这时,梁德彪和鲁秀凤进来了,一看江瑛这个样子,两个人一起扑上来,“谁让你吃的!”
“放下!”
“外面的柴火都着了,你还要吃东西!你这个瘟神!”
江瑛将郑开燕扯出来做大旗,“我们郑领导都让我吃饭,你们不让我吃饭,明天我告诉领导去!”
郑开燕的厉害,梁德彪和鲁秀凤是能感觉到的,他们马上退缩了,对视了一眼,算了。
“那先灭火,等会儿再吃!”
“不行,我饿了!”
两人暗骂,只能自己去找谁灭火,再加上邻居的帮忙,没一会儿,火就灭了。
江瑛吃饭的时候,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跑了进来,“你这个猪,谁准你吃我家的饭的?快放下!”
江瑛一听这话,放下了,那男孩子脸上得意了,“今天还算听话,饶了你!”
江瑛走上前,扯过他,左右开弓,啪啪两个耳光,然后扔在地上。
“吕阿花你敢打我,我叫我爸爸打死你!饿死你!再也不给你饭吃!”
江瑛再把他拎起来,啪啪啪啪,又来几个耳光,这下子梁松年老实了,不敢再说话,出去找梁德彪和鲁秀凤了。
好大一会儿,灭了火的梁德彪进来,“是你打松年的?”
“是。”
梁德彪上来就是一巴掌,“敢打我儿子,我打死你!”
江瑛一弯腰,没打着,“还敢躲?站那里别动!”又一巴掌想要打上来。
江瑛说,“我明天不去上班了。”
“什么?”
梁德彪住手了,“不行,必须去!”
“不去了!我今天早上没吃饭,都饿晕了,线都歪了,郑领导批评我了,我害怕,不去了。”
这可不行,梁德彪和鲁秀凤对视一眼,现在家里就指着这个傻子挣钱呢,不去上班,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鲁秀凤说,“明天早上给你吃饭,你还去上班。”
“不去。”
“还不去,你别找打,再说一句,我打死你!”
“打的我手疼,干不了活,今天郑领导叫我去帮着切菜,我都切得不好。”
“郑领导又叫你帮忙去了?”
“嗯。但是我做的不好。因为我手疼,胳膊疼。”
“那不打你了。”
江瑛又说,“明天早上我要吃煎鸡蛋,蒸馒头,小米粥,还要吃肉。”
“大早上吃什么肉?没有!”琇書蛧
“吃不好,没力气,领导生气,我不去上班了!”
鲁秀凤一狠心,“吃!你自己起来做!”
“我累了,起不来!”
“你!行,我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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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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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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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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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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