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要好好备一份礼送去。”
陆锦承替她高兴,撑起上半身,挪了挪,整个人窝进她怀抱,双臂环住她腰肢,脑袋也枕在她颈窝来回蹭。
他长手长脚,几乎要挂在她身上,顾芝芝宛如抱住一条大狼犬,身体后仰靠在床头。
“还有最后一件事……”顾芝芝按住他脑袋,抬手把他发上束冠摘掉,五指慢慢自上而下梳那一头墨发,继续道:
“美食街也筹备好了,但靠近年关,最近都没有什么夜间举办的节日庆典,夫君,你有什么建议吗?”
她怀里软绵绵的,陆锦承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垂眸思索。
想了好一会儿,陆锦承抬起头,薄唇碰了碰她下颌,低声道:
“夫人记得去年的灯花节吗?那天迷宫坍塌,压死了人,今年旭冬镇府衙估计正为这事发愁;
旭冬镇重大节日里,府衙监管不力,出了这等严重事故,令旭冬镇名誉受损,今年许多人怕是想逛灯花节也心有余悸。”
下颌处是他温热的呼吸,微微有些发痒,顾芝芝低头,对上他幽深双目,表情沉吟问:
可是,美食街地方不大,并不具备办那么大一个庆典。”
“夫人,关键之处不在地方大小,咱们只要一个吸引人的噱头即可。”
顾芝芝认真思索片刻,缓缓点头:“言之有理,我倒是险些本末倒置了,那宜早不宜迟,明日就得暗中派人把小灯花节的消息散播开了。”
想通透后,顾芝芝心里烦恼顿消,道:
“明日事情不少,我得先做一份计划书!”
说着把怀里的人推到一旁,三两下爬下床,跑向外间书案。
陆锦承倚在她怀里正觉舒服,蓦地就被冷落了。
“夫人……”他表情顿时委委屈屈,伸手想把人拦腰揽回床上,却慢了一步,手指只堪堪触碰到她一片衣角。
顾芝芝在书案旁坐下,趁着磨墨的空闲,顺势吩咐人给陆锦承打热水沐浴。
浴桶注满热水,陆锦承路过她旁边,故意加重步伐,又轻咳两声,余光瞥向她……
然而,坐在那边奋笔疾书的顾芝芝却头也没抬,显然那些冷冰冰的笔墨簿册,比他这个夫君吸引力还要大。
陆锦承脸色微沉,走路声登时又重上几分,走去浴洗的屏风后。
把重点摘记下来,计划书很快就写好。xǐυmь.℃òm
顾芝芝搁下毛笔,净了手回到床上,发现陆锦承裹着被衾,占了她平日睡的床里侧。
床上的人面朝墙壁侧躺着,顾芝芝以为他睡着了,便放轻动作,躺在外侧,伸手去扯被衾。
被衾一部分裹住陆锦承身体,一部分被他压在身下,顾芝芝扯了两下,竟一点也没能扯出来。
“夫君。”她在他耳后轻唤一声。
“这位夫人叫错人了。”陆锦承闭着双目,酸溜溜道:“那些笔墨纸砚才是你夫君。”
听出他话里带醋,顾芝芝先是一怔,随后觉得有些好笑,趴到他身上问:
“夫君方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陆锦承上半身被她压着,中间隔着厚软被衾,但她乌顺发丝垂下来,有一小撮掉到他脸上,像一片鹅毛,随着她动作轻飘飘撩来扫去……
他低头,脸颊埋进被衾里。
顾芝芝不让他躲闪,一手拉下被角,另一手捏起那撮头发,戳向他耳朵。
“为什么生气?”顾芝芝俯身,故意在他耳廓上轻呵一口气:“小气鬼。”
耳廓传来一阵舒服的酥麻,陆锦承呼吸立时急促了几分,再也绷不住……
顾芝芝正想捏他通红的耳朵,视线倏然颠倒,身体便被他按倒。
他落下的吻激烈狂热,吻她的眉、吻她眼角、吻她鼻子、最后深深吮住她唇瓣不放。
他呼吸如湍急江流,松开她晶莹润泽的唇,复而似江水蜿蜒往下。
碍事的被衾被踢到床下,顾芝芝肌肤被烛火映得水泽明亮,她连忙伸手在他后颈按了按。
陆锦承下颚抵在她腹部,反手拉下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缓慢抬起头:
“怎么了?”
他嗓音嘶哑,抬起的墨眸里,目光炽热如火。
“明晚吧……”顾芝芝微仰起头颅,垂眸撞上他视线,颤声道:“今晚不是很累了么?”
“我累不累,夫人得试过才知!”
他十指愈发用力紧扣,又低下头去。
寢衣如剥花苞,层层堆叠掉落。
蜡烛炽热燃烧,结下几缕丝绦似的烛泪,丝绦耐不住烈焰攻灼,渐渐化成濯濯春水……
灯火暗去,换上天明。
两人同时醒来,手牵着手一起吃过早饭,陆锦承才恋恋不舍去点卯。
外面天还黑着,顾芝芝送他离开,打了个哈欠,又躺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天大亮时,顾芝芝重新拟了一份更详细的计划,把办灯花节的事交给赵荷花和大掌柜后,便紧着和郡主几人汇合。
——
书院开幕仪式选在十五这日。
在这之前,郡主设了几次宴会,宴请高门贵女。
顾芝芝这边,则也通过悦己阁和酱铺,积攒了一批富户人脉,借着岁末之便,亲自登门走访,同时又请手底女工们回家时帮忙广而告之。
一连数日下来,消息传散效果不错。
揭布这日,引来不少好热闹之人围观,又加之顾芝芝暗中请来造势的一批,一时间,书院门前竟颇有几分人山人海的感觉。
附近各书院山长学子闻风赶来,在议论声中、鞭炮声中,顾芝芝几人站在书院匾额下,同时扯动手中丝带,红布落下,被蒙封多日的匾额终于得见天日!
“京城第一女子书院!”
人群纷纷仰头盯着匾额,有人第一时间高声念了出来。
霎息间,议论声骤然变嘈杂。
顾芝芝目光扫视众人,这其中投来的视线,有惊愕,有好奇、有不屑,有鄙夷、还有纯粹看戏的……
吉祥嗓门洪亮,照例拿了铜锣,敲一下说一句,如单口相声般把书院山长名字等信息一一报予众人听。
人群中夹杂着顾芝芝请来的人,和吉祥一问一答,不多会儿,书院来历以及开设的各个科目等信息,已尽数传入众人耳里。
到了次日,即朝堂放年假这日,“京城第一女子书院”这一话题,迅速并成功成为了坊间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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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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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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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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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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