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寝空间大,他额角青筋微微凸起,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薄唇一下一下啄吻她纤长白皙的颈……
大红色的被衾,柔软绸滑,浅浅陷下去,顾芝芝水眸半睁,眼波迷离,望着站在床榻边的高大身躯。
陆锦承胸膛急促起伏,长腿一跨,跟着上了床榻。
龙凤烛燃得正旺,将她寸寸肌肤映得白里透红。
他墨眸低垂,眸底宛如燃起簇簇火苗,眼神牢牢锁着她,大掌一扯,垂了了红色纱帐。
“芝芝……”他大掌隔着薄薄的一层,轻揉慢捻,眼神里闪过一抹无措,窘迫问:
“这布料……应该怎么脱?”
话音落下,本就馥红的俊脸,瞬间又涨红了几分。
顾芝芝神态慵懒,双眸里氤氲起迷蒙薄雾,闻言在被衾上翻了个身,将后背露出来:
“后面的小铜扣子……”
他滚烫的大掌落下,她反手牵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将方法教与他,轻声问:
“记住了?下回就这样解……”
“嗯。”陆锦承俯身,吻她白皙的背部,低低回应。
余下的另一件布料,再不用她教,他已经动手褪了去……
“嘎吱——”窗户忽然被风吹开一条缝。琇書網
雨丝斜斜飘进来,打湿窗棂,雨水顺着墙壁缓缓流淌至地板,在烛光下荡起滟滟水光,地面荡起一片潋滟水光。
窗户没关严实,落雨声一下子变大了,哗啦啦的,随着雨水越来越多,地面汇聚的水渍隐隐有泛滥开的趋势……
这场夜雨下得迅疾,廊下守夜的丫鬟早不知躲到哪避雨去了。
廊外种的一树春海棠,没有屋檐遮掩,被雨水滴滴答答冲刷着。
三月的海棠花苞,欲绽未绽,此时浸在满天雨点里,从树干到花蕊,浸饱了雨水。
枝头最娇嫩的一株花苞,被雨滴频频落入,沾染晶莹雨珠,颤颤巍巍挂在枝头。
继而,雨势转大,伴着哗啦哗啦的雨声,噼里啪啦的雨点,花苞在雨水攻势下,在雨夜里悄然绽放,露出最娇嫩美艳的花蕊……
屋檐下的灯笼左右摇曳,随着风速缓急,晃动频率时快时缓,时明时暗。
光线明明灭灭,廊外的春海棠时而被光线覆盖,时而隐入黑暗……
屋内几只红烛燃烧殆尽,仅剩余供桌前两根长而直的龙凤烛,发出融融暖光……
红鸾纱帐翻去层层叠叠的浪花,半透的纱帐人影幢幢,内里发出声声悦耳清脆的玲珑声响……
陆锦承低低喘息,嗓音磁性嘶哑,透着压抑的性感。
他拍打着,似惊涛骇浪,迅猛有力。
她承受着,如岸上柔软的细沙,被浪花席卷,一浪,接一浪……
顾芝芝紧紧咬着下唇,杏眸漾起丝丝春水,朦胧而湿润。
“锦……锦承……”她身上汗津津的,忍不住开口:
“我脚上的镯子,脱……脱下来……”
她脚上一直带着他赠的脚镯子,镯子上有两颗小小的金玲,此时在床榻间一声一声响着,声音清悦,可听在她耳里,却如一根鹅毛,一下一下扫过她的耳畔,提醒她此时此刻床帐内的……
“不脱。”
陆锦承嗓音已然喑哑,大掌倏地攥住她戴着脚镯的那只脚踝,放于腰间,似要和她反着来般,顷刻间脚上的镯子响的愈发频繁清脆……
“很好听……”他眉眼带起笑意,俯身下去,薄唇触碰她耳畔:
“夫人,该改口了……”
蓦地听见他唤“夫人”二字,顾芝芝身体微微一颤,涨红着脸颊,也在他耳边回应:
“夫君……把我镯子……唔……”
她唇瓣翕合,一句话未说完,却已经被他用唇堵住,后半句话生生化作了低咛,咽回喉咙里。
下雨天,室内起初是有些冷的,可此刻,两人身上都起了轻微的汗意,有些黏腻。
偌大的卧寝,脚镯的玲珑声一直响了许久,频频切切,霎时间比窗外的雨点还要迅疾……
良久,骤雨初歇。
龙凤烛几欲燃烧殆尽,室内的玲珑声也终于停歇下去。
顾芝芝躺在被衾里,发丝黏黏贴在脖颈间,张口喘息着,犹如一尾缺水的鱼。
陆锦承面朝她侧躺着,让她的头枕在他手臂上,将人拢到怀里,吻着她眼角:
“夫人……”
他嗓音沉沉,吻一下,唤她一声夫人。
顾芝芝食指沿着他脸部轮廓轻轻抚过,脸颊埋在他胸前:
“锦承,我想……啊……”
还未说完,被窝里他大掌倏地在她腰间轻轻挠了一下,顾芝芝尾音倏然拔高了几分。
陆锦承微微抿直唇,纠正她:“是夫君!”
顾芝芝:“……锦承和夫君不都是你么?”
“不一样。”他固执道,“喊夫君!”
“夫君。”她杏眸弯弯,顺从他喊了一声,道:
“我想沐浴,热……”
她嗓音同样略微嘶哑,带着几分疲倦,但身上出了汗,有些黏糊糊的,就这么睡很不舒服。
甜甜的一声夫君,喊得陆锦承心里受用极了,他唇角溢出笑意,缓缓翻身下了床榻,捡起地上的衣裳重新套上,俯身在她脸颊啄了一口:
“夫君这就唤人给你备水……”
说罢,他赤着双脚,大步迈向门口。
方才下了那么大的雨,廊下的人肯定躲雨去了,在房里喊人定然是听不见的。
因此,他打开门,对着外面低声唤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侍女从偏间跑出来,汲汲备热水去了。
浴桶里的水换过一遍,热汤氤氲,陆锦承将伺候的人赶了出去,亲自回到床榻前,将人才被窝里抱出来。
“夫人。”他唇角噙着笑。
顾芝芝被他横抱在怀里,双手勾着他脖颈,闻言低低应了一声,问:
“怎么了?”
自从洞了房,他好像很喜欢喊她夫人。
陆锦承将她整个人放进浴桶里,大掌拿起一旁的香胰子,眸底划过炽热:
“夫君伺候你沐浴。”
顾芝芝望着湿哒哒的窗纱,发现外面天色似乎已经露白了,心里正惊愕他们居然一夜未眠,蓦地,他大掌落下来,她惊呼一声回过神:
“不用,我自己来……”
可她坐在浴桶里,他站着,力气又没有他大,哪里由得她做主!
天际泛起鱼肚白,廊下的侍女打着哈欠回到门口值守。
不一会儿,骤然听见屋内水声飞溅,“哗啦哗啦”翻江倒海一样。
不一会儿,里面“砰”的一声,仿佛屏风还是什么倒塌了,接着,浴桶也砰砰作响!
两名侍女面面相觑——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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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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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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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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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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