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芝面上坦坦荡荡,手臂微垂,一边袖口恰好对着地上的李寡妇,李寡妇略微抬头,立刻双眼瞪得如铜铃大,她竟然看见那袖口内隐约藏着一根鲜嫩翠绿的菜叶子!
“啊!没错,你这贱丫头肯定把东西藏身上了,我这就搜你的身,搜出来你得加倍赔偿我,呸!”
李寡妇猛地一下,从地上蹦哒了起来,朝顾芝芝扑去,顾芝芝目光冰冷,身体灵巧往旁一个错步,就躲开了李寡妇的爪子。
李寡妇扑了个空,丝毫没有气馁,立刻又返身抓去。
顾芝芝垂眸扫了一眼她的猪蹄脚,眸里闪过一抹嘲讽,钻进围观的人群中,脚步有技巧地躲闪,把李寡妇耍得团团转,扑倒一个又一个村民,把众人扑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可就是抓不住顾芝芝分毫,气得李寡妇声嘶力歇又泼骂了起来。
这时,人们惊讶地发现,李寡妇腰也不疼了,脚也不痛了,站得稳如泰山,跑得稳如老狗!
村民们东倒西歪,集体怒了!
年纪略大的那个婶子叉腰吼了一嗓子:
“快,大伙儿把这耍泼耍赖的疯婆子抓住了,别再让她耍疯了!”
号召一出,立刻有几名身材高大强壮的大娘,一起扑上去,左右分别挟住了李寡妇的胳膊,像押犯人那样,手臂往身后反剪,再用力往下一压,李寡妇立刻像只被人提着翅膀的老母鸡,扑腾扑腾失去了攻击力,只剩一张嘴扔在不服输地叭叭叭: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顾芝芝那贱丫头衣袖里就藏着菜和肉呢,千真万确,我亲眼见着的!”
见李寡妇被人控制住,顾芝芝停下脚步,“李寡妇,你光有一张嘴就乱造谣,先是演戏诬蔑我撞伤你的脚,现在又诬赖我把肉藏身上……”
她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卷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两截白嫩的手臂,又用力甩了甩袖子,什么也没有,顾芝芝双眸微垂,酝酿了情绪,忽然哽咽了两下,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
“呜呜呜,你简直欺人太甚,你已经霸占了我娘的丈夫,我的亲爹,唆使我爷奶将我们母女赶出顾家,现在又这样欺辱我,难道……难道你真的要把我们母女逼死了,你才开心吗,大家都是女人,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啊!”
控诉到激动处,顾芝芝微微起伏,眼睛里溢出一层水雾,眼角泪光潋滟,鼻尖微红,看上去委屈极了,顿时惹来不少村妇的同情和怜悯。
顾芝芝低下头,眸底冰冷一片,呵,不就是演戏么,不就是卖惨么,谁还不会呢!?
李寡妇的戏演了那么久,也该收场了,敢惹她,看她怎么“啪啪啪”打脸,给她一记教训!
果然,四周的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射向李寡妇,有人皱皱眉,不悦地指责道:
“芝丫头瘦得像个竹竿似的,身上藏了什么东西,肯定一眼就能瞧出来了,哪用得着搜身啊!反而是你,李寡妇,做人得讲良心,明明是你自己主动要那背篓里的东西的,现在人家芝丫头给你了,你又翻脸不认账,你咋这么能作妖呢?”
话落,立刻有人附和,鄙夷道:
“这疯婆子可真是死皮不要脸,口口声声诬蔑芝丫头撞了她的脚,动都动不了……呵呵,芝丫头说要请大夫,她还不肯,我说这狐狸精怎么这么反常呢,原来都是演的啊,她那猪蹄根本不是撞肿了,而是她太胖了,脚本来就长得跟猪蹄差不多!”xǐυmь.℃òm
“呸!亏老娘还真情实感信了她,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狡猾的本性是不会改的,她撒谎骗了大伙儿!”
一瞬间,李寡妇被众人包围了起来,惹了众怒,被人按着脑袋唾骂,村里的大娘大婶战斗力强悍,有人趁乱还撕扯了李寡妇的头发,扇了她几巴掌。
“啪啪啪!”响亮的耳光子声音响起,李寡妇脸颊立时肿胀了起来,火辣辣生疼。
她委屈极了,愤怒地大喊着:
“天杀的,那小贱蹄子袖子里真藏了东西的啊,我亲眼看见的,怎么会有错!啊啊啊,别打了,是哪个泼婆娘还在踹我!”
李寡妇眼含泪水,身体被人按压着,扭着头,愤怒瞪着顾芝芝,心里嫉恨,都是这贱蹄子害的,天杀的贱蹄子,她一定会找机会报仇!
李寡妇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喘着粗气躲在一条暗巷里,外面是村妇们来回跑动的声音,都在搜刮她。
她瑟缩起肥胖的身体,不敢露面,眼神像啐了毒汁一样,暗暗恨死了顾芝芝。
天杀的,她就是想不明白,背篓里的那些菜肉米面到底跑去哪里了呢?这么多东西,怎么就只剩下几片烂菜叶子呢?
还有,她明明都亲眼瞧见顾芝芝那贱丫头袖口里藏着菜呢,可为啥最后她大大方方卷起袖子,那些菜竟就跟变戏法一样凭空消失了?
她绞尽了脑汁,拍烂了脑袋,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芝芝略施小计,顺利赶跑了家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无语地摇了摇头,抱起背篓,放进了堂屋里,此时,她将那些食材从空间里拿了出来,再次将背篓放得满满当当的。
小乞丐洗完了澡,带着一头湿漉漉的发丝出来,顾芝芝递给她一条布巾,让她擦干头发,叮嘱道:
“我出去一趟,除非我和我娘回来,否则谁来了你都不要开门。”
和小乞丐大概形容了赵氏的身高相貌,顾芝芝就端着那一竹匾的饭菜出门了,身后传来小乞丐栓绑栅栏门的声音。
走到无人处,顾芝芝将大部分饭菜收进空间,只留下一碗蛇羹汤,端着朝村东的一个方向走去。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赶往村西,而是先去了宋里长家,站在门口,朝院里喊了几声,“有人在家吗?宋伯,宋伯娘……”
片刻后,屋里头传来了一声回应,随后就见到宋里长的媳妇,宋夫人急匆匆走出来,瞥见顾芝芝手里的汤,脸上堆起了笑容:
“是芝丫头啊,有啥事儿啊,你宋伯现在不在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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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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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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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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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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