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成独臂的刀客愤怒的大吼着,捡起地上的刀,再次冲向楚浮白。
楚浮白大惊,转身一看,忽感到如坠冰窟。
他来不及细想,当即蹲身下来,也多亏这一蹲,空手之人的飞刀贴着他的头皮飞过,正刺中刀客的咽喉。
刀客带着难以置信的模样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楚浮白则快速站起身来直面那人,冷声道:“真够狠的,自己人都杀。”
“原本不想杀他,也是巧合。不过他已经变成了废人,废人不是人。杀了也就杀了。”
楚浮白冷哼一声:“听听你那叫人话吗?”
“什么话都不重要了,因为你马上就要跟他一起走了。”
楚浮白不屑的反问道:“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你觉得我看不出来?他的刀气我还是明白的,外伤只小事,但现在你的经脉受伤,恐怕已经使不出内息了吧?”
楚浮白很老实的点了点头,道:“你是用暗器的对吧?刚才看你放了把飞刀,你的飞刀太差了,和我比,屁也不算。你信不信,我张嘴吐口唾沫就能杀了你?”
空手的人哈哈大笑,很明显他不相信。
楚浮白也陪着他笑,忽然吐了口唾沫,空手的人笑不出来了。
因为一把利剑,从他的后心刺透了他的身体!
那人一脸惊恐和怀疑的看着胸口的利剑,又试图扭脸看身后。
楚浮白呵呵笑道:“你可是八重天境了,对付一个七重天境,还用的着背后偷袭吗?”
阴影中传来陈秾的声音,她说道:“习惯了。”
话音一落,那人才倒在地上,可怜他到最后都没看到杀他的是谁。
陈秾来到楚浮白面前,见他受伤,赶忙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玉奴去哪儿了?带我过去看看。”
陈秾却拒绝了:“他们去了洞庭湖上,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洞庭湖上?”楚浮白遥望远方,这里距离洞庭湖上大概有几十里路吧。
陈秾道:“八重天境,刀剑对决,如果在城内,整条街都会被他们夷为平地,况且两人实力相近,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
楚浮白不由得为崔玉奴担心。
可陈秾告诉他不用担心:“八重天境的对决,除非实力碾压,否则很难杀死对方。玉奴姐如果发现打不过想走,那人也拦不住他。”
楚浮白这才略微放心,他立刻道:“你先送我去观音庵。”
“还去?你色令智昏了吗?”陈秾很不满的嚷嚷道。
“你嚷嚷什么?我答应她们今晚过去,今晚就必须过去,如果我失信于她们,她们都不相信我了,我以后还怎么带她们走。”
陈秾没有办法,只得背起楚浮白,带着他向山中飞去。
她路径不熟,去的难免晚了些,所幸赶在凌晨一点左右到了。
楚浮白临走之前告诉陈秾道:“那两具尸体,带到住的地方,放在我们的家门口,作为对项家的警告。最近两天,如果还有人在窥探,不用管他们是谁派来的,杀了便是。”
陈秾摇摇头:“没这个必要吧?”
“很有必要,你放心,如果官府找上来,让王慕白出面应对就是了。记得十三晚上过来接我,来的时候小心尾巴。”
陈秾目送楚浮白攀爬山崖,眼看着他钻进厕所的下水口,差点吐了。
“该死的楚浮白,为了美色连厕所都愿意钻,不嫌脏吗?”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羞涩的呸呸吐了口水:楚浮白确实不嫌脏……
她回到杀死那两人的空地,把尸体放到一边,忽然想到这样的脏活不能只自己一个人干,所以她先把尸体藏了起来,纵身向洞庭湖方向飞去。
洞庭湖面,崔玉奴和剑客的决斗也已经到了白热化。
初八上弦月,不甚明亮,但即便黑夜,在小宗师眼中也亮如白昼,是以不甚明亮的上弦月并未影响陈秾的视线,更没有影响战斗的两人。
崔玉奴和剑客脚踩水面,刀剑碰撞,激起阵阵波浪,纵横的刀气剑气足以粉碎任何靠近他们的物体——即使是被他们激起的波浪!
捭阖刀,重点就在“捭阖”二字之上。
捭是开,阖是闭,捭阖便是开与闭,而这两字,也是崔玉奴刀法的精义。
一开一闭间蕴含的阴阳、刚柔、张弛,阴阳变化无穷,刚柔万物有形。
崔玉奴挥刀之时,看起来简单,但内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变化,不论剑客的剑如何变,崔玉奴的刀,都可以将其克制。
可剑客的实力也不弱,他的剑法非常简单直接,就是快!
极致的快。
当剑客出剑时,没有剑气纵横,没有鬼哭狼嚎,没有任何华丽的画面。
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剑,然而这一剑却可以快到仿佛穿越空间。
一剑刺出,以陈秾小宗师的眼力,甚至都看不到剑之所在。
那把剑快的就仿佛消失了一样,难得崔玉奴可以无比精准的挡住快剑的攻势,而当她挡住的时候,那把快到极致的剑也会从剑尖开始快速出现在陈秾的眼睛里。
“原本以为到了八重天境就是高手了,没想到,我还差得远!”
陈秾感慨道。
看两人刀来剑往,陈秾设想将自己与其中任何一人替换位置,设想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将会被秒杀!
陈秾不由得想起蜀王府别院,想起那个被无垢轻易击败的八重剑客,当时无垢也只是八重……所以说,同为八重天境,差距也可以是天上地下的。
“这样打下去,要分出胜负,不知要打多久。”
剑客跳出战斗,高声道。
“尊驾的意思呢?”
“你我全力拼斗一招,不论胜负,今晚之战,到此为止。”
崔玉奴很是赞同。
两人拉开距离,凝神静气,将所有的精气神都汇聚在接下来的一招之中。
而此时,好笑的事情发生了。
适才剑客的出手都是朴实无华的,现在他撒开手,佩剑倒悬在面前,剑客双掌缓缓上扬,无数水滴伴随他的双手飞到半空,并化作倒悬的剑。
以剑客的身体为圆心,方圆五丈之内,倒悬了上百把水化作的剑。
从这华丽的一手来看,剑客的境界已然十分接近宗师了。
崔玉奴则恰恰相反,适才使用捭阖刀,捭阖之间刀气纵横,那也是十分威武霸气的,但此时,她却一改之前的气势,变得毫无气势了。
她双手握刀,刀尖点在水面,看起来有些随意。
但细看,以崔玉奴为圆心,周围三丈的水面平静的好像镜子一样,便是半点涟漪都没有。wWW.ΧìǔΜЬ.CǒΜ
显然,是崔玉奴用自身强大的内息和气势压住了水面。
表面上看,没有气势,实际上,所有气势都处于“阖”的状态,待片刻后,挥刀出击,由“阖”变成“捭”,势必会显露出令人惊叹的威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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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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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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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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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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