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看了眼没有声息的帐篷,默默的叹了口气,这才开始浑身挠痒。
这一晚上可是喂饱了不少蚊子啊!
“这叫什么事儿啊?崔玉奴疯了,秦婳人当时在哪儿?”
楚浮白远离帐篷放水,一边放一边用手使劲儿的砸宿醉的脑袋,对昨晚喝醉的事情,多少是有些懊恼的。
然而很快,他便从懊恼变成了窃喜。
“让崔玉奴情难自已,说明咱家魅力够大。再说崔玉奴也很漂亮,这波老子不吃亏。又是一个八重天境啊!”
他乐呵呵的哼着小曲钻进了树林里,这得弄点早饭过来。
他拿着一根木棍,边打野草边往前走,不多时便采摘了两种野果,一种是他认识的,叫做覆盆子,还有一种模样比较奇怪的紫红色果子,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吃起来有点苹果的感觉,应该是无毒的吧。
他脱掉上衣,摘来一大包,在摘野果的时候,运气爆棚,竟发现了好几个不知道野鸡还是什么野鸟的窝,又捡了七八个蛋。
今日早餐也算丰盛。
楚浮白美滋滋的回到帐篷那边,远远的便站住了——真一幅绝美画面!
崔玉奴和秦婳人早早醒来,出来不见楚浮白,两人便来到溪边洗漱。
她们还是只穿着中衣中裤,披散着如瀑布般的长发,在溪边洗漱的时候不禁说起楚浮白,免不了互相调笑,渐渐竟演变成了水仗。
楚浮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把裤子挽到膝盖上的两人站在水里互相朝对方泼水,就像两个小女孩一样。
崔玉奴很快就发现了楚浮白,不由得面上一热,急忙扭过脸,不敢看他。
秦婳人忍不住微微一笑,扬手招呼楚浮白:“你回来了,去哪儿了?”
楚浮白都愣了:何曾见过秦婳人这等灿烂、纯美的笑容?
他几乎要陷进去了。
秦婳人拉着崔玉奴:“走走,上岸,上岸。你总不能不见他吧?”
崔玉奴低着头,在秦婳人的拉扯下回到帐篷旁边,楚浮白也不好提昨晚的事情,只能举着手中的一大包东西,强笑道:“那个,这有水果吃,还有鸟蛋,早餐可以很丰盛哦。”
秦婳人拿起一枚不知名的野果,强塞进崔玉奴嘴里,笑道:“这可是浮白特地给你摘的,是不是好甜呐。”
两人私下调侃是一回事,当着楚浮白的面就又是一回事了。
崔玉奴急道:“秦婳人!你再敢说,你再敢说我,我,我不理你了。”
楚浮白赶忙道:“我还捡了几枚鸟蛋,等我生火给你们煮熟。”
他急匆匆来到土灶旁,把昨晚吃剩的拿去倒了,把锅洗了,看起来忙得团团转,两女则一边吃酸甜的野果一边看着他。
秦婳人碰碰崔玉奴,低声道:“你看他,光着膀子跑来跑去是不是也很好看呢?”
崔玉奴低声反击:“你也这么想?要不要和他一起光着膀子比比?”
“说什么呢,讨厌。等会儿你带着他去找吃的,没有我在旁边,你们说话也能放得开些。”
秦婳人说这话的时候,实没有想到两人会放的那么开。
野果虽然好吃,但毕竟不是果腹的好东西,鸟蛋则不然,三人分了鸟蛋吃饱之后,秦婳人便要两人去准备午饭,并且明确说想吃野鸡。
崔玉奴和楚浮白被她赶去了深山,为的自然是让他们“放得开些”,直到他们回来,可是给了秦婳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从两人乱糟糟的头发和皱皱巴巴的衣服,就知道两人放开了、谈过了。
崔玉奴看到秦婳人审视的眼神,不由得面上一红,楚浮白脸皮厚,他仅有瞬间的尴尬,很快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秦婳人挥了挥手。
“姑姑,你饿了吧?等下我马上给你做饭。”
秦婳人会跟崔玉奴玩笑,但对楚浮白,她还是很“端”很“装”的。
“嗯,也可以贴饼子吗?昨晚那个饼挺好吃的。”
“可以,不过咱们的面不多了。”
崔玉奴忙道:“没关系,午后我回去镇子……哇,公主,你都把野果吃光了?”
楚浮白早上带来了一大包,现在还只有可怜兮兮的一二十枚,而且看起来都是没有成熟的,崔玉奴急忙抢过来吃了两个,道:“你吃那么多也不怕肚子痛,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婳人笑道:“我身体还没有康复,但内息已经恢复很多了。就算这是有毒的,也毒不死我了。”
崔玉奴道:“我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给我们留点。”
楚浮白笑道:“没关系的,我摘果子的地方还有不少呢,回头我再去摘。”
崔玉奴白他一眼道:“我们说话呢,不要偷听,赶紧干你的活。”琇書蛧
楚浮白赶忙低头处理手中的野鸡,不敢再搭话了。
崔玉奴叹息道:“他的脾气真好,被女人呼喝也不生气。以前我要是这样跟我家死鬼说话,他早就过来打我了。”
“你都八重天境了,你家死鬼得多厉害?”
“我也是近两年才修炼到八重天境的。就算他没有我强又如何?并非人人都是公主,寻常人家,夫便是天呢。”
秦婳人轻笑道:“所以我家那小辈很好吧?以后你可要叫我姑姑了。”
“去去去,说正经的呢。”
“说正经的啊?你赶紧去把头发打理一下吧,还有你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崔玉奴脸上一红,正要去帐篷里打理,却忽然停了下来,笑道:“反正也没有外人,有什么关系,你想不想知道他有多厉害?”
秦婳人就是这样,总想调侃崔玉奴,可偏偏又受不了崔玉奴的调侃。
她脸红红笑嘻嘻的不说话,崔玉奴看准了她的心思,便附耳低声跟她说了些什么,秦婳人只脸红红的掩口葫芦……
楚浮白看她们那样,也非常好奇两人在说些什么——他绝不会想到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如果知道,恐怕会惊掉下巴的。
不过他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自然不会煞风景的去打扰两人,就在两人笑嘻嘻说着私密话的时候,楚浮白也没有闲着。
他烧水,杀鸡,生火,下锅,贴饼子……
香喷喷的地锅鸡都出锅了,两位美女还红着脸在那窃窃私语呢,时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偶尔还充满别样意味的看向楚浮白……
老实说,楚浮白有点怕怕的。
感觉野鸡已经炖好,楚浮白便喊意犹未尽的两人吃饭,她们围过来的时候崔玉奴还废话呢:“总让你一个大男人下厨,多不好意思。”
楚浮白笑道:“我是看你累了嘛。”
崔玉奴赶忙一眼瞪过来,秦婳人则忍俊不禁,见楚浮白看向自己,赶紧轻咳掩饰,并故作冷淡的道:“快些吃饭吧,我都饿了。”
楚浮白心说:大姐,你都快把野果吃完了,还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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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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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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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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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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