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径直开到房东的家,双方在友好信任的氛围下做了交接,然后又同去官府签订了买卖的契约。
看着手中的房契地契,楚浮白不由得回想起上一世买房的经历,这可比上一世买房要简单多了,也便宜多了。
三千两白银是一百五十千克,每克银子价格大概是三四块钱,以五块钱来算的话,那些银子也不过才值七十五万。七十五万,也只够在小县城买所不大的住宅。从这个角度来看,楚浮白是赚大发了。
可是换个角度,二十两白银足够五口之家宽宽裕裕的生活一年,三千两就是一百五个二十两,足够一百五十户计七百多人用一年,就算一人一年只用一万,那也七百多万了,这就不便宜了。
不过有地契,这就怎么算都不贵了。
便宜也好,贵也罢,再想那些都没用了,接下来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呢。
与房东分开后,楚浮白便去了工部。
他要重修整座酒楼,肯定要用到匠人,而京城最好的匠人,肯定在工部辖下。毕竟土木兴建、工程营造也是工部的职责所在。
驸马无权,亦是皇亲。工部岂敢怠慢?他们热情的接待了楚浮白,而楚浮白的请求对工部来说根本就是举手之劳,自然乐意卖驸马这个人情。
很快楚浮白就看到了工部介绍的几位中年匠人,与他们约定明日在工部外汇合,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他还要去城南,让白掌柜做好准备。
这便是楚浮白最不喜欢的一点。上一世遇到这样的事情打个电话、发个信息都能搞定,而今为两句话却还要亲自跑一趟。
匆匆去,匆匆回,太阳已落山。
在马车上颠簸半天也是很累的,可楚浮白心情格外的好,是从未有过的格外的好。
一是因为即将在这个时空实现上一世的创业梦想;二也是因为与桃源确定了关系。
虽说他有妻子蓬莱,但他从未将公主府视为家庭,也从未把蓬莱等人视为家人。现在不同了,他开启了事业,并且还有了家人。
于是他对这个时空也稍稍产生了一些归属感。
他不再把自己当成时代的局外人,也不再做俯视的看客。
“停停停。”马车来到公主府附近,楚浮白叫停马车吩咐车夫道,“你先回府,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车夫走了,楚浮白则走向了路边那家卖豆腐脑的摊子。
他和那家摊子很熟,来这个时空的第一天,他便光顾过这里,当时身无分文,为了让素雅请客,他还背了《悯农》和《静夜思》给素雅。
后来的日子里,他就成了常客,出门或回来的时候总会吃一碗,顺便和卖豆腐脑的妘娘闲扯几句。
妘娘和她的豆腐脑似乎有着某种魔力。当他心情好的时候,来过这里心情就会更好。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过这里心情也会明朗很多。而当他有些消沉的时候,来过这里竟然还可以一扫消沉心态,变得容光焕发。
人心有时就是那么奇怪,会被莫名其妙的人感染,而那种感染也可以是没有来由且莫名其妙的。
质朴的妘娘,温柔的细语,暖心的微笑,美味的豆腐脑,这些总能一扫楚浮白内心的阴霾,令他心安神泰。
可不知为何,妘娘近几日都没有出摊。
今天看摊的也不是妘娘,而是个十六七岁容貌秀丽的小姑娘,她正忙着给客人盛豆腐脑,并未注意楚浮白,直到他开口问道:“妘娘呢?”
“我娘生病了。”忙碌的少女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古代医疗卫生条件比较差,寻常的感冒都有可能要人性命。楚浮白不禁为妘娘担心,忙问道:“是什么病?”
少女这才抬头,见是一位少年英俊的贵公子,不由得愣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公子认得我娘?”
“我就住附近,经常来吃,时间长了,所以认得。你娘如何?生的是什么病?有没有请大夫?现在可好些没有?”
少女恍然道:“公子是蓬莱公主府的楚驸马?”
“我是楚浮白。”
少女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忽然走出摊位在楚浮白面前跪了下来,悲声呼喊道:“驸马爷,请您为我娘做主!”
楚浮白吓了一跳,忙伸手却又停在中途,大庭广众之下,他自然不方便去搀扶少女,只得说道:“快些起来。妘娘出了什么事?你放心,如果有人欺负她,我一定帮忙。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街上那么多人,少女也不好意思长跪不起,她就势起身,道:“驸马爷请稍坐片刻,民女这就过来跟您细说。”
楚浮白知道妘娘不是生病那么简单,她确实出事了。xiumb.com
妘娘有两个很漂亮的女儿,长女便是看摊的这个,名叫珞琬琰,她还有个妹妹,叫做珞琳琅。
事情就出在这对姊妹身上。
有地痞无赖觊觎珞家姊妹,他们竟无耻的上门提亲求娶姊妹二人。妘娘根本不会把女儿嫁给无赖,一个都不行,何况两个?
几番求娶不得,地痞无赖就想了个损招,在他们的引诱下,妘娘那位老实巴交的丈夫染上了赌瘾,整日沉迷赌博,输红眼的时候竟然在卖女儿的文书上签下了名字。
毫不意外,妘娘的丈夫输掉了一切,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是后悔已经迟了,自觉无颜面对妻女的老实男人窝窝囊囊的上吊了。
他是一走了之一死百了了,母女三人却被他害苦了。
可怜妘娘,刚办完丈夫的丧事就遇到了讨债的鬼。她急火攻心,又被讨债的无赖打了一顿,眼看实在保护不了女儿,妘娘伤心欲死。好在这个时候做捕快的邻居看不下去了,他出面斡旋,为妘娘争取了一个月的还债时间。
“欠了多少银子?”楚浮白开口就问了关键。
“一百五十两。”珞琬琰低声道。
“不算多,可一个月挣一百五十两也很难。你想我做点什么?”
珞琬琰又跪在楚浮白面前,楚浮白不等她开口便说道:“你想找我帮忙就需要跟我谈条件,我们现在是谈判的双方,你跪我,就说明你把位置摆的比我低,这就给了我狮子大开口的机会,接下来怎么谈,你都是输。”
令人意外的是,珞琬琰居然理解了楚浮白的意思,她略作思考便站了起来,坐在楚浮白对面,道:“民女想请驸马爷出面请他们再宽限些时日。”
楚浮白哑然失笑道:“你找错人了。驸马超品又无品,我手中的权力还不如那个捕快,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凭什么给我面子?赌债也是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打到皇帝那里也是人家有理。”
少女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可仍在做最后的挣扎:“驸马是皇亲,他们只是普通的无赖,无赖岂敢与皇亲作对?”
“好吧,就算你说得对,那我有什么好处?”
珞琬琰愕然看着楚浮白,她还小,没见过这么直接要好处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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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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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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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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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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