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那个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
还是岳县尉身体强壮,心理素质好,他颤声问道:“高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高公公?”
长胜点点头,心想:老子就知道,只要把高公公这三个字说出来,你们啊,从此就会乖乖的听我的话,省得我以后做什么事儿,你们啰哩啰嗦。
真的是高公公!
曹县丞几个又惊又喜,对他这话倒也深信不疑,他们打听到了,他可是那个献出什么土豆红薯的人,听说那死贵死贵的神仙酱也是他们捣鼓出来的。
长胜嘘了一声,用手指了指天“别说出去,这也是上头的意思,记挂着你们呢,可大雍朝快一千个县,个个要照顾也顾不过来。”
曹县丞悄声问:“那这修墙修路……”
长胜微微的点了下头。
曹县丞几个交换了一个明白了的眼神,一阵心潮澎湃。
不是高公公,是皇上,是皇上在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还记挂着自己这么一个偏远小县城的老百姓的死活。
呜呜呜,太感动了。
曹县丞他们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对着京城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磕得额头青肿一片,心里头默默的无声喊道:“皇恩浩荡,下官去年没守好城,下官惭愧啊!”
磕完头,几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拉着长胜一再保证,以后一切听长胜的话,无条件的支持他的工作。
长胜含含糊糊的几句话,就把虎皮扯出来了,从此长胜在新亭县的一亩三分地里,一言九鼎,手底下这几个人没一个敢调皮。
修城墙的民工分成四队,曹县丞,岳县尉,万主簿,赵典史每人带一队,每队三百人,从四个地方开工。
既然是大规模的干集体活儿,气氛得搞起来。
长胜决定把当年修水库,学大寨那一套照搬过来。
首先得多写标语,他让牛顺做了十几面木牌,上面贴上白纸,用朱砂写上:
“东风吹,战鼓擂,北蛮子来了谁怕谁!”
“老少爷们齐出动,敢叫新亭换新颜!”
“不忘破城苦,牢记血泪仇!”
“勤练兵,高筑墙,打得北蛮子闻风逃。”
……
又寻了几面大鼓,叫了几个衙役们早中晚敲上一会儿,把牌子上的标语反复的念上几遍。
有时长胜自个儿也会敲下鼓,念上一段小作文。
整个工地现场一天到晚锣鼓喧天,活脱脱当年修水库的范。
青韵作为新亭县的第一夫人,肯定也要作下秀。
于是,在开工的第三天,她带着苏氏,家里的几个仆人,来到工地上,亲自给大伙儿做饭。
第一夫人搞这么一出,第二夫人,第三夫人,第四夫人,第五夫人……她们还能在家人坐得住吗?自己也必须得去啊。
既然县里的一众夫人们都去做义务工了,那些就职于县衙,从县衙领工钱的在职人员的家属还坐得住吗?真的好意思让夫人们干活吗?
吃公家饭的家属们都去干活了,县城里的居民也坐不住啊。
再后来,附近村里的男男女女也都涌到城门外,搬砖,磨浆,运石灰……
长胜只得出面让他们回去,因为县衙里真的没钱了,实在付不起大伙儿的工钱了。
那些特意过来义务帮工的村民们义正辞严的表示:县丞大人们都说了,大人你为了咱新亭县的老百姓,把俸禄和养廉银子都捐出来了,这还不算,堂堂知县夫人又出来义务干活。咱们作为新亭县的老百姓,为了自己的小命,干点儿义务活怎么好意思拿工钱,不但不要工钱,还自带干粮。
长胜当即流下几行热泪,硬着喉咙把新亭县的老百姓夸了又夸,夸得老百姓心花怒放。
夸完了之后,长胜又画了一堆饼,许诺一年内就会让大伙儿过上好日子,吃饱饭,不受冻。
村民们直呼青天大老爷。
谨文在旁看得直叹气,这年头,当个官也太不容易了,不但要挤科考的钢丝桥,对演技的要求也不低,那眼泪,得说来就来,带着哭腔还得把演讲讲得抑扬顿挫。
太难了。
这边城墙修得热火朝天,六叔公亲自带队的修路队一样干得热热闹闹。
六叔公,活跃在农村第一线的基层干部,干了三十年,自有一套和农村农民打交道的手段。
何况他又是一个天生当政治主任的料。
在他的带领鼓励下,修路的速度也很快,大伙儿干活的热情也很高。
青韵见六叔公忙得连家都没时间回,责怪长胜道:“长胜,六叔公年纪大了,你可不能把那么重的担子交给他,没得跟着咱们来这儿,福没享到,却被你当驴马用。”
长胜道:“你根本不懂六叔公的追求,如果想享福,他不会留在京城啊,何必那么大年纪巴巴的跟我来这里,他是一心想来帮我一把的,又怕村里人不听招呼,来镇着他们的。”琇書蛧
“你知道六叔公真心实意的待你,你还把这么重的担子给他担,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长胜笑道:“六叔公这个人啊,一辈子当个小官,管着几百号人,他最怕的是无所事事,闲着没人管,就像当领导的,特别是一把手,一旦退休,整个人都蔫了。现在,六叔公管着一两千号人,精神亢奋着呢,昨儿我去看他,好家伙,一餐刨三大碗饭,像壮汉子一样,满脸红光,都返老还童了。”
青韵不信:“你这张嘴就是爱骗人,二千人要管理,还天天守在山里,胃口好我信,说返老还童就太扯了。”
谨文却给长胜做证:“娘,老爹没有骗人,六太爷爷现在真的是红光满面,头上的白头发有的都变黑了,腰杆子挺得笔直,背后看,五十不到。”
青韵扑哧一笑:“你们父子两个是越说越离谱,还白发变黑,你以为他在修仙啊!”
谨文哼了一声:“爱信不信,等六太爷爷回来你就知道了。”
青韵便道:“好好好,我信,你啊,快把你师父给你的药材翻翻,把那温补的药找点出来,给六叔公,你爷爷送去,这一天天的,被你老爹当牛马用,我啊,都有一二个月没见着我爹了。”
“还用你说,那药我早就送去了!”
“唉哟,我大儿真的好乖!”
“娘,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呗,吼起来,你现在这样,我瘆得慌。”谨文抖了几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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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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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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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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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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