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长辈就是长辈,长辈永远不会错。

  哪怕真做错了也那是对的,得敬着才是,怎么能因为长辈是壊份子就要和她划清界限呢。

  只可惜许大茂对他的情绪毫不在意,只是认真看着那封请求书。

  论公我是你的顶头上司;论私你那俩孩子还是靠我出的主意才来的,你有反对的资格吗?

  “不错,动作挺快的,街坊们没什么意见吧?”

  一大爷十分难堪,但也不可能说瞎话,只得悻悻道:“没意见,相反大家都很赞同。”

  这是大实话,不管从集体荣誉还是院里的秩序来看,街坊们都不希望贾张氏继续住在四合院。

  谁也不愿意跟一条疯狗住在一个院子里。

  贾张氏已经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只有乖乖地离开才是出路。

  “行吧,一会咱们四个人一块去街道办,从去年贾张氏摆灵堂开始,把这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人跟我住一个院子,不然我宁愿把贾家的房子收回去,你掂量着办。”

  易中海只觉老脸一阵发烧,这脸都要丢尽了,为什么偏偏我是院里的一大爷。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能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看着一大爷那阴沉无比的脸色,许大茂心中暗笑,打个招呼就回了屋。

  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你上位,不就是为了让你管这些破事的嘛。

  进了屋,秦京茹关切地问:“一大爷叫你,是不是为了张婆婆的事?”

  “没错,我一会去先去趟街道,再去把贾张氏放出来,这下她非走不可了。”

  看着信纸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却发现一大爷刚刚说的话还是不尽不实,因为聋老太太没签字。

  也不知道是一大爷没告诉她这事,还是她自个不愿意签。

  那可不行啊,您老人家可是院里的老祖宗,怎么能不签呢。

  让秦京茹在请愿书上签了名,拿着信纸来到聋老太太家。

  作为院里的老军属、五保户,聋老太太的意见很重要,街道派来调查的工作人员会征求她的意见。

  老太太刚吃完饭,正拄着拐杖,倒腾着一对小脚在门口来回踱步。

  87岁在这个年代算长寿的,可是跟那位103岁还能小跑的老奶奶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老太太,遛早呢。”

  聋老太太抬起头,看着许大茂手上拿着的信纸,老脸上露出心痛不忍之色。

  还不等许大茂说话,便当先道:“小许啊,张丫头也是这院的老街坊了,一住就是三十多年,非要闹到这一步吗?”

  管贾张氏叫张丫头,也就这老太太能这么叫了。

  前世贾张氏撒泼打滚,老太太拿拐杖打她的时候也是骂她“小死丫头子”。

  作为长辈,肯定是不忍心晚辈就这么被赶走,不过这事没得商量。

  “老太太,那张婆婆是非走不可,秦淮茹也不能亏待她,每个月都会给钱的。”

  “您自个说,那老婆婆一回来把咱们院祸祸成什么样了,满嘴喷粪,院里街坊都给她得罪干净了,就这您还护犊子呢?”

  聋老太太一个激灵,慌忙摆手:“你甭抬举我,张丫头跟老太太我没什么关系,可算不上护犊子。”

  “对啊,要的就是您这句话!”

  许大茂嬉皮笑脸道:“这么说吧,这字您签也好,不签也罢,结果都无法改变。您这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聋老太太愣怔几秒,想起易中海昨晚跟她说的话,最终只得无奈开口。

  “行了行了,我签就是了...真是的,老太太我已经十年没写自个的名字了,都不记得怎么写了。”

  许大茂笑道:“几个月前在房管所,您老不是写得挺溜的嘛。”

  跟在老太太后面进了屋,四下一看,这间屋子只比傻柱的屋子小一点点,隔成了两间房,条件确实不错。

  把口袋里别着的钢笔递了过去,谁知聋老太太却摆摆手:“用不惯这玩意。”

  慢吞吞地拿出毛笔,又在砚台里倒点水,磨了一会,才在信纸的最上面写下了三个字:汪怀莲。

  “要不说您是院里的老祖宗呢,连字都比别人的大。”

  聋老太太没好气道:“别寒碜我了,拿走拿走。”

  “得嘞,您忙着。”

  来到秦家,吴二丫本来也坐在桌上吃饭,一见女婿进来便说了句“我去看看小六”,就端着碗走了。

  她知道女婿要说的是什么,只能回避。

  “棒梗,一会你、我、一大爷还有你妈,咱们四个人一块去街道办,你要坚定立场,表现出那种不被亲情蒙蔽双眼,与壊份子划清界限的气势来,”

  棒梗一个劲地拍着胸脯:“您就放心吧,我这觉悟可不是盖的。”

  儿子说出这种话来,秦淮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这是早就说好了的事,也没办法。

  吃完饭,一大爷已经在院里等着了,于是四人一起来到交道口街道办。

  街道办在雨儿胡同,和菊儿胡同、帽儿胡同一样,这条胡同也是“蜈蚣巷”的一条“腿”,离四合院很近。

  接待四人的还是那位姓苏的工作人员,去年贾张氏因为摆灵堂被抓的时候,就是他和那位叫李枫的捕快一起去的四合院。

  “哟,许主任来了,还有95号院的易大爷。”

  说着话,眼睛在秦淮茹和棒梗身上扫过,心道这对母子怎么也一起来了,一准儿是有事。

  这位苏办事员认识许大茂也很正常,辖区出了个正厅级的干部,街道办想不知道都难。

  许大茂也不摆架子,客气了两句就示意易中海出马。

  易中海真不愿意当这个恶人,但实在是没办法,只得掏出请求书,将来意给说了。

  一说起这事,苏办事员立马就想起来了,恍然道:“就是那位搭灵堂的恶婆婆吧,怎么,她老人家又出幺蛾子了?”m.χIùmЬ.CǒM

  好家伙,这贾张氏是恶名远扬啊。

  “嗐,说起来也是丢咱们大院的脸......”易中海臊眉耷眼地将昨天贾张氏的所作所为都给抖搂出来。

  旁人还没怎么,棒梗的脸先气红了,想插话却被许大茂阻止了。

  苏办事员听易中海说完,再看看秦淮茹和棒梗的表情,心里顿时信了九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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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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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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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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