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妈一见人出来就打招呼:“大茂,给淮茹的孩子送早点呢?”

  许大茂心中一动,结合昨天聋老太太让秦淮茹带的话,怕是易中海老两口有事。

  “是,秦姐帮我看了一晚上孩子,都是应该的。您有事儿?”

  “是有事,来,进屋烤烤火,怪冷的。”

  许大茂有点犹豫,易家他从没进过,而且他对易中海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手画脚挺反感。

  前世京茹那天晚上被自己打了一顿,后来又被扫地出门,倒是在易家睡过一晚上。

  易中海两口子对京茹还算照顾,那么冷的天,能收留她真可谓是雪中送炭。

  想到这,许大茂点头道:“行,反正我今儿不上班。”

  进了屋,易中海也在家里,看样子刚刚吃完早点,桌上的碗还没收。

  “易大爷,还没去厂里呢?”xǐυmь.℃òm

  易中海微笑道:“现在厂里也没个规矩,早点晚点无所谓。”

  易大妈将桌子收拾好,又端了杯茶过来,“给你沏了杯酽茶,就是茶叶不太好。”

  许大茂笑道:“您客气了,有什么事您二位直说。”

  易中海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道:“大茂,我和我老伴当时是从沦陷区逃难来的燕京…”

  许大茂不用想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不就是下不了蛋嘛。

  他特别不耐烦院里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哪有心思听他从头讲起,关键这里头的曲折他早就知道了。

  当下直接打断:“易大爷,我一会还要去秦家村,您也甭绕圈子了,聋老太太昨儿跟我提起过。”

  易中海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和许大茂面对面说话,被打断一时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大爷,傻柱这人重情重义,您和易大妈对他好,他以后自然不会不管您二老,可听老太太说您还有别的想法?”

  易中海脸色有些难堪,这人也太直接了,完全不像燕京爷们那么爱侃。

  不过想到他当了这么久的所长和副主任,直来直去倒也正常。

  轻咳一声道:“那我就直说了,俗话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总得做两手准备才能稳妥。”

  “柱子他爹何大清虽然跑了,但那白寡妇的孩子不可能给他养老,迟早还得回来,到时候人家才是亲爹亲儿子。”

  许大茂心说那你可看走了眼,傻柱最后还真给你们二老养老送终了。

  两次出殡都是他摔的盆,这就表明他拿这老两口当父母来看。

  “那棒梗呢?”说着看了一眼易大妈,“您以前不是经常接济秦家吗?”

  “你管贾家叫秦家?”易中海有点诧异,随即反应过来。

  “也对,贾张氏就算出来也废了,那个家是秦淮茹当家做主,是得叫秦家。”

  易大妈适时接过话头,有些话由爷们说出来不合适,女人说就要好些。

  “棒梗那孩子吧,是没什么坏心眼,就是生性有些...我曾经试探过几次,那孩子对他奶奶丝毫不挂念,反而说他奶奶思想不好,应该好好改造。”

  “你说说看,这说的什么话,孙子怎么能这么说奶奶呢,还说什么都是战友,是同志,是阶级兄弟姐妹,这不是乱…”

  “咳咳”易中海咳嗽了两声,严厉地看了老伴一眼。

  易大妈自知失言,讪笑着道:“对不住,一不留神秃噜出来了,我这思想也得进步。”

  许大茂不好说什么,低下头喝茶。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易大妈见许大茂没有见怪的意思才敢开口:“要知道贾张氏以前最疼棒梗,对他比对俩丫头要好多了,可棒梗还是这么个态度,由此可见这孩子也是个靠不住的。”

  许大茂心里点赞,可出于立场,只能替棒梗辩白:“易大妈,也不能这么说,这说明棒梗思想觉悟高,积极上进,应该表扬。”

  这话是主旋律,老两口只得附和称是。

  不过他俩的想法确实有道理,这没孩子属实让人头疼,自己上辈子的心态也跟他们一样。

  那种淡淡的急迫感跟软刀子割肉似的,一天到晚就在你心头磨啊磨的。

  按现在华夏人的传统观念,如果百年之后连个上坟烧纸的人都没有,那也太凄凉了。

  到了后世,很多人已经不怎么在乎这个,当上了丁克一族。

  想到丁克,突然想起朱霖,这段时间还真把那丫头给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们小队是10月下旬才动身,最起码也得到67年元月份才能回来。

  甚至在外头过春节的串联者也是数不胜数。

  许大茂收拾心情,赞同道:“说的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燕京不是有福利院嘛,您就没去过?”

  易中海脸上又露出难堪之色,难以启齿。

  易大妈插嘴道:“福利院没男婴,就算有大点的小子也都是些缺胳膊短腿的,要么就是特别凶狠顽劣,看着就不是好孩子。”

  那样的孩子哪敢要啊,要带回来那就不是养孩子了,反倒是养了个爷。”

  许大茂无语,合着还想弄个健康的男婴来养,这想什么美事呢?

  如果是前几年还有可能,魔都五万孤儿北上,沿途寻找栖身之处,可见一斑。

  看了看手表,估摸着姐妹俩早点也吃得差不多了,便不打算再耽搁时间。

  “易大爷,您别只把眼光放在四合院或者燕京。”说着往南边指了指,“冀省邢台,到那边去看看。”

  易中海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身体前倾急迫道:“大茂,你是说…”

  “是,8000多名遇难者,50000多名伤者,造成的孤儿或者没法养的肯定不少,您二位在那边转几天,或许会有收获呢。”

  易大妈呼啦一下站起身来,神情激动,“那敢情好,大茂,如果真能如愿,我和你易大爷感激你一辈子。”

  许大茂笑道:“您客气了,给我拿张纸。”

  易中海似乎明白了什么,忙起身拿了纸笔过来。

  许大茂将信纸一裁为二,写了两张条子,其中一张是让厂办的小王给易中海开一张出差介绍信;另外一张是帮秦淮茹写的请假条。

  “您拿这个去厂办找小王,不过还得先去招待所给秦淮茹请个假。”

  易中海满口答应着,接过纸条小心揣进兜里,心中对这趟“寻亲之旅”十分期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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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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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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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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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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