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部长也觉得有理,想到华夏因为停工半年而几乎停滞的重工业,心中的想法变得坚定起来。

  “我去找李怀德谈谈,要想拿到证据,还得从他身上入手。”

  三人都是一惊,组长甲犹疑道:“您亲自去,那李怀德如果破罐子破摔,对您出言不逊,甚至出手伤人,那...”

  徐部长微笑着说:“没事,打人不至于,骂人的话我听着就是了。人家都要吃花生米了,还不让人抱怨两句?”

  眼看着徐副主任面上在笑,却是目光冰冷森然,眼中没有一点笑意,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这徐副主任也是够腹黑的。

  .............................

  一间办公室改成的拘留室里,徐部长和李怀德相对而坐,旁边站着两个人。

  李怀德面容枯槁,看起来又老了很多,刚刚40岁的人,却像50多岁的模样。

  他的声音嘶哑,“照片那事是你干的?”

  徐部长之前想过了,还是决定把年三十那事给隐瞒下去,就当从未发生过,回头就把照片给烧了。

  李怀德这种情况,那些照片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无非是锦上添花罢了。

  “不是我,我没那么大的能耐,也不会用那种不光彩的手段。可我就是想不通,你干嘛要留那些照片?”

  李怀德悲愤莫名,低吼道:“我特么跟无数人说过照片上面的人不是我,可没一个人相信的。”

  说到最后声音突然放大,已经算是怒吼了:“到底是谁在害我!?”

  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现在无比希望有人能读取他的思想或者看到他心中的想法,才知道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徐部长心中鄙夷,这人可真够死鸭子嘴硬的,敢做不敢当。

  不过也可以理解,这事要是实锤了,那就是遗臭百年,轧钢厂厂志上也会把这事写上去,供后人翻阅。

  实在是太丢脸了!

  人海茫茫,又没有电脑,照片上的女人自然是找不到的,也没必要找。

  可照片上的男主角就是你,铁证如山,你自己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徐部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跟你有过交易的那些干部都有哪些,把他们供出来吧,藏着掖着也没什么用。”

  “哈哈哈...”李怀德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徐副主任,你当我傻啊,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家没了,老婆孩子也没了。”

  “就算我把他们供出来,能算立功吗?就算立了功,我还有名声和前途可言吗?要这么看的话,我干嘛要帮你们?”

  他居然翘起了二郎腿,得意洋洋地道:“您就别费功夫了,我可不会给你们证据来加重我的罪名,我又不傻。”

  这货也算是苦中作乐,越说越开心,二郎腿也开始摇晃起来。

  徐部长涵养不错,非但不恼,反而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旁边看守的人示意他读。wWW.ΧìǔΜЬ.CǒΜ

  那人也不问,直接开始读。

  李怀德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可听着听着眼睛就睁大了,脸色变得蜡黄,这大冷天的,还有汗珠一粒粒从额头冒出来。

  现在读的分明是岳老头和老婆—现在应该叫前妻—写的检举揭发信,信中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还义正言辞地要画清界限。

  最关键的是信里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是夫妻俩才知道的。

  这下完蛋了,什么帮忙活动一二,全是骗人的!

  其实以李怀德的情商不至于猜不出来岳老头的缓兵之计,只是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下意识会牢牢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等那人读完,徐部长才用讥讽的语气道:“连亲人都要拼命跟你撇清关系,你还保着那些人,有用吗?”

  “你保那些人,他们非但不会记得你的好,以后提起你的时候还要骂你几句,吐上一口口水来表明跟你画清了界限,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当他们的干部,享受着你提供给他们的便利。”

  “李怀德,你应该没那么大公无私吧?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好好想想,反正都是死,何必呢?”

  徐部长说罢掏出一个笔记本放在桌上,起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呆若木鸡的李怀德和两个看守。

  两个看守对视一眼都是心生寒意,这徐副主任真是杀人诛心,不求不劝,直接利用人性的弱点下手。

  以这李怀德的揍性,八成要中招。

  果然,李怀德发了一会呆,突然怒吼一声,一把撕下笔记本的前几页,然后拿在手上狂撕。

  撕不动了再往天上一撒,纸片如漫天飞舞的蝴蝶一般纷纷落下。

  还想再来一次,忽然喘息着停住了,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上表情十分狰狞。

  这货喃喃自语道:“让老子背黑锅,他们受用,凭什么?以前像条狗一样围着老子转,巴结老子,现在还想看老子的笑话?”

  李怀德想到自己要吃花生米,死后连个上香上坟的人都没有;他们那些人却风风光光地继续整人,继续捞钱,心里顿时跟猫抓油煎一样难受。

  “聂永清,王攀,刘超......对了,还有许大茂,还有刘...刘海中,哈哈哈,但凡给了好处的,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李怀德端正坐好,把笔记本翻了个面,从另一边开始书写,写得那叫一个认真仔细。

  他拼命搜刮着脑子里的记忆,不肯放过一个人。

  这些人肯定是罪不至死的,只要能让他们被撸下来,甚至只是被找点麻烦,他心里就快意无限。

  莫名其妙有了一种掌握他人生死祸福的成就感,好像是把自己受到的苦难又嫁祸到了那些人的头上。

  这感觉特爽,特解气。

  返腐斗士李怀德开始努力投入“大家来找茬”的工作中,发誓要为轧钢厂创造出一片洁净的天空。

  ..............................

  12月4号,魔都国际酒店。

  晚上10点多,许大茂两口子依偎在床上看书。

  他们手上拿的已经是第四册了,而且只剩下薄薄的两页。

  “其时明月在天,清风吹叶,树巅乌鸦啊啊而鸣。郭襄再也忍耐不住,泪珠夺眶而出。”

  “正是:‘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全书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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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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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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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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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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