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同情、憎恨、怜悯、茫然、厌恶、不可思议......
人们的脸上带着各种情绪望向他,望向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大人物”。
这个人以前是如此的意气风发,所有人包括厂长都要仰其鼻息,现在却直接落入尘埃,狼狈不堪。xǐυmь.℃òm
李怀德的背部被几只脚踩住了,只能像只乌龟一样趴在地上,四肢伸开,动弹不得。
台上的人开始大声喊话,台下的人群顿时跟炸了锅似的,十分热闹。
他努力抬起头,在人群里发现了杨厂长、发现了刘岚、还有傻柱、刘海中、于海棠,他们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很多熟人,却没有看到保卫科陈科长、韩副科长、刘副科长,甚至没看到哪怕一个保卫科的人。
曾经巴结他的那些副主任,包括聂副主任,还有割尾会的成员,都在那里看热闹。
有些人还在聊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句话,求个情。
这些人是打算自己倒台后,他们好趁势上位吗?
一张残缺的照片被扔到了李怀德的面前。
照片上的女人太过不堪入目,已经被撕掉了,但男人的动作一看就知道在干什么。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头脑一阵眩晕,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拍过这个角度的相片,还特么没穿衣服。
照片是谁照的,这特么又是谁在陷害我?
关键是离得这么近,怎么照出来的,难道有隐身人吗,像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一样?
李怀德被一股庞大的恐惧感攫取住了,他双目圆睁,脑子一时陷入了混乱。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落水者,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之中,身不由己地落入深渊。
又好像一只嗡嗡叫的蚊子不慎落入了蛛网,不管怎么奋力挣扎都无法逃脱。
一时间来不及多想,李怀德奋力挣扎,大声辩解道:“照片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然后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踩着自己的人充耳不闻,只是在那里大声喊着什么,耳朵里嗡嗡直响,听不真切。
礼堂里嘈杂的声音好像离自己很远,又好像就在自己耳边。
看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怀德的心里忽然明悟了——有人找了个一模一样的替身,故意来整我!
是谁为了我这么费心费力,有这个必要吗,我算哪根葱啊?
我只是个小小的副厂长而已啊。
刚想辩解,忽然头皮一阵剧痛,有人抓住他一边的头发用力往上拉,紧接着有人在用剪刀剃他另外一边的头发。
他拼命用手去拨剪刀,下一刻他的两只手就被人踩住了,动都动不了。
头发一簇簇的掉落,他望向礼堂顶部,只觉灯光异常刺眼......
.....................
魔都,国际饭店。
许大茂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都快10点了。
侧头一看,秦京茹小脸红润,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睡的正香。
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覆盖着下眼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晚上忙活的有点晚,等清洗完,秦京茹想起马上就要有小宝宝了,兴奋得不行,可能又有点认床,半天睡不着。
索性爬起来看小说,吃宵夜,两人嘀嘀咕咕到了快12点才睡。
这丫头怕是生平第一次睡得这么晚,都这个点了还没醒。
昨天晚上也是太疯了,跟个小母老虎似的,又媚又凶。
许大茂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李主任来,今天可是星期一,不知道厂里现在闹成什么样了。
那种大杀器一出,绝对会在轧钢厂引起滔天巨浪,李主任这艘轮船怕是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不对,他还算不上轮船,顶多是艘木质帆船。
自己一天之内连续下了两步棋,第一步是利用串联者这个“外力”强势介入,他们不属于轧钢厂,行事百无禁忌,根本无人敢惹。
最起码轧钢厂还没人敢惹他们。
万一那些青年人不堪大用,或者李怀德察觉到了,不敢去厂里,那就得靠第二步,也就是徐部长那边发力。
这叫双管齐下,何愁大事不成。
其实李怀德如果不是因为明年开年就要调走,沉不住气的话,许大茂还不会这么早对付他。
有他在前面顶着,做什么事都挺方便的。
说实话,就今年开展的工作而言,李怀德的确算是一个不错的队友,一路开绿灯。
做都做了,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轧钢厂高层可能要换血,等回了燕京,再来重新处理各种关系好了。
反正招待所所长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职位,做好老本行就行。
前些时去了香江,跟谭雅丽、阿湘两人相处了二十多天,每天变着方弄好吃的,感觉厨艺方面又有精进。
不说集谭家菜、潮汕菜两家之长吧,起码有些食材的处理和味道的调配都学会了一些新花样,再用心炒的话,味觉层次应该会更丰富。
正寻思着,忽听身边人的呼吸频率有所改变,不再是无意识的匀速。
二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她的各种习惯太熟悉了。
侧过头一看,媳妇睫毛微微闪动,应该是醒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在那装,难道是害羞了?
秦京茹确实是害羞了,昨晚缠绵了个把钟头,后来吃东西看书什么的,还没觉着怎么难为情。
一觉醒来,只觉从来没有如此舒适过。
卧室里充斥着淡淡的香水味,软软的床垫和枕头好像要让人完全陷进去。
被子轻柔而保暖,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玩意,反正不是棉花。
睁开眼睛就看见丈夫的侧脸,先是觉得温暖又心安,紧接着想起昨晚的癫狂,又羞得不行。
他居然会亲那里,还可以这样吗?
不过自己经常帮他那样,反过来应该也是可以的吧,只是那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就好像自己完全对他敞开了一切......
不知不觉想入了神,随着回忆,呼吸也急促起来。
许大茂看她的小脸红霞密布,促狭心起,伸手过去捏住了她小巧的鼻翼。
小丫头果然中招,没一会就憋不住了,大声笑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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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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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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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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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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