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娇娇温柔的拍了拍仆左的脑袋,“那,去吧。”
内室的门打开,仆左同桑娇娇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等在门口的須夷眼睛一亮,大刀阔马的迎了上来。
然后挤眉弄眼道:“感觉还不错吧?”
说话间,她神情稍显迟疑,瞟了眼前头的仆左,压低声音道:“我不确定了,或许是我们误会了也不一定。”
桑娇娇:“嗯?”
“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須夷毫无防备,吞口而出,“是若芝说的,她觉的….”
“須夷。”若芝又急又气,失了一贯的平和,反倒惹人怀疑。
須夷懊恼的哈了口气,“对不起娇娇,我答应过若芝不说的。”
“哦。”
“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桑娇娇捧着脸,眼神迷离道:“其,其实仆左人挺好的。”
仆左此刻恰时转过了头,与桑娇娇四目相对,眼神胶着似乎能拉出丝来。
須夷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诶。
一时间,无人说话,各人各怀鬼胎。
“仆左。”突然一声厉喝,将众人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拉扯出。
仆右顶着一副虚弱的模样,竟然在此刻出现在这里。
他一眼都没瞧过桑娇娇,反而直勾勾的死盯着仆左,气愤难当,一把将人往外拉。
仆左仍旧笑眯眯的,还朝桑娇娇挥了挥手,无声道了声:等我。m.χIùmЬ.CǒM
桑娇娇也回以微笑。
等人不见了踪影,須夷猛的跳起来,铁砂掌就往桑娇娇背上拍。
要不是桑娇娇躲得快,她娇弱的身子哪里受得住这一掌的。
須夷什么都好,就是小姑娘总是冒冒失失的。
这不,她也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哭丧着脸,连连道歉:“我太激动了,刚才没想那么多。”
若芝像是憋着一口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須夷,你总这样。”
須夷没想过会受到若芝这么严厉的指责,眼泪水瞬间涌上了眼眶里,却倔强的不肯掉落。
她猛的弯腰就是九十度,面朝若芝鞠了一躬,超大声:“对不起。”
若芝面色越发不好看,侧着身子避让开。
旁边的一个女孩子看不过去,将須夷拉起,“我看她就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心里不舒服。”
“这种人你还当她是好朋友….”
“就是,我之前就老觉得她做作的很。”又有一个男孩子为須夷打抱不平。
須夷急的手足无措,“不,不是这样的。”
“你们都误会了,若芝不是这种人。”越是焦急,須夷的嘴巴就越不利索。
到后面嘴笨到只能瘪嘴摆手,越抹越黑。
若芝冷着脸,孤单单的站在一旁,谁都能说她一句。
桑娇娇:诶呦,可怜见的。
須夷好不容易脱离他人的包围,艰难的挤到若芝身旁,好声好气的连连讨饶:“若芝,你别生气。”
“他们都误会了,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
若芝深吸一口气,忍着别扭说道:“没关系。”
須夷可怜兮兮的将头别到桑娇娇面前:“娇娇,若芝真的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你别误会。”
桑娇娇不解问道:“误会什么呀?”
“我没误会呀,你不是说了若芝挺好的呢。”
須夷:“…..”
桑娇娇:“咦,你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是为什么呀?”
桑娇娇天真又烂漫的问道。
須夷:“你看错了。”
桑娇娇:“是吗?”她刚才好像听见磨牙的声音了?
須夷笑得甜甜的,“你是真相信我呀。”
桑娇娇回一个娇娇的微笑,“自然啦,你是个好姑娘嘛,我盖章认证过的。”
识海中的蚕宝宝哆嗦了一下,主人嘴里的好姑娘,总觉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不过几日的功夫,右居所的男子女子,就分成了好几个团体。
二三成组,三五成队,須夷倒是好人气,大家对她单纯直爽的性子都喜欢的紧。
个个都挺欢迎她过去的。
唯独桑娇娇和若芝无人搭理,个个都避之不及。
时日一长,若芝越发的沉默,却对須夷的依赖与日俱增。
———
“你也觉得她长得很美呀?”
“美是美,就是一狐媚子,你是不知道她把仆左跟仆右都迷得更什么一样。”
“呀,有这种事?我真的不知道呀,你是怎么知晓的?”
“他们都在说,其实她的资质也就那样,就脸看的过去,不然怎么都这么些日了,都没与圣山共感。”
“你们懂得好多呀,不像我什么都不晓得….”
“那我跟你说….”
“啊….”一群凑头背后说人坏话的人,突然跟见鬼似的,弹跳起来指着桑娇娇惊吓得说不出话。
桑娇娇正伸长脖子凑着脑袋,听得正欢呢。
结果硬是让这一声声的尖叫,吓得也捂着胸口,花枝乱颤:“怎,怎么了…..”
“你怎么在这里?”反应过来的女孩怒不可遏,一张俏脸青白交错。
桑娇娇委屈的对对手指头,“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说人坏话被正主听了个正着,这些姑娘们脸皮再厚,也火辣辣的臊得慌。
桑娇娇揪着想要逃跑的几人,不耻下问问道:“你们都与圣山共感啦?”
“这是个什么感觉呀?”
提到这个,姑娘们可骄傲了,顿时脸不红,皮不臊了。
挺起胸,得意的瞥了桑娇娇一眼,目光里全是明晃晃的:你这个小垃圾。
“与圣山共感,能得圣山庇佑,修炼速度一日千里….到时候,我们就有进入圣山体悟的荣耀了。”
女孩双眼放光,一脸憧憬与期待。
转头再看向桑娇娇,一脸鄙夷:“你真是浪费这么好的天赋,要是换做是我….”
“只是这样好的天赋选择的并不是你,你羡慕也没用。”若芝冷着一张含霜的脸,缓缓走来。
須夷跟在其后,纠结的扯了扯其衣裳,小声劝道:“若芝,你别这么说。”
若芝看了眼須夷,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思索再三,还是咽了下去,只道了声:“算了。”
若芝是想算了,但奈何有人不愿意呀。
那些女孩怼起人来的话,厉害得不得了。
桑娇娇很是吃惊,原来刚才她们对着自己还是收敛了的呀。
她们说起若芝来,才是真的不留一点情面呢。
須夷附在若芝耳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与圣山链接,但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你的想法的。”
若芝神色莫名:“你觉得是我故意的?”
須夷粗旷的嗓音故意放软,听在耳朵里总感觉有些违和:“你的资质并我还好几分呢。”
“况且还有侍官提供的圣液。”
若芝面色不渝:“你在怀疑什么?”
桑娇娇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須夷:“不是,只是他们总是这么说….会影响侍官对你的印象的。”
“我听说,要是在三日内再沟通不上圣山的人,会被分配到左居所去,跟那群资质不好的人一起为圣山祈福。”
“虽说这件事也是荣耀,但他们每日为圣山进行十二个多小时的跪拜祈福,也是很幸苦的。”
“听说等他们还要举办深度的祈福礼….”
“我很担心你。”
須夷好一番情深意切的剖白,成功的令若芝软了神色,面色隐隐浮现动容之色。
“娇娇你….”須夷想要过来拉桑娇娇的手,却被桑娇娇轻飘飘的挡开。
“或许你不相信,我是真的很废。”桑娇娇实话实说:“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没有感觉。”
須夷突然提高声音,“不可能,除非你没有吞服圣液。”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急躁,須夷连忙解释:“你可是几十年来出现的唯一一位殿前圣女。”
桑娇娇一摊手,无辜又无赖:“可我真的没感觉。”
若芝眼里突然迸发出一股锐利之色,很快又被她低垂下的睫毛所隐盖。
没人注意,她偷偷的朝須夷的相反方向移动了几步。
消失了几日的仆左跟仆右带着一身冷厉之气突然出现。
所有人全部禁声。
仆右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表情,视线在掠过桑娇娇的时候,顿了一下。
“截止到现在起,所有没有与圣山产生共感联系的人出列。”
仆左的话一落,好几道幸灾乐祸的目光落在了桑娇娇身上。
須夷也担忧的揪着自己的手指头,纠结好一会,终于鼓足勇气站了出来,“能不能请侍官再通融通融。”
“若芝跟娇娇她们资质这么好,明天…不,今天,就今天就一定可以做到的。”
桑娇娇:哇,她好懂我呀。
这样的心思,一定不能被辜负。
没等上台上的仆左说话,突然桑娇娇的手腕处,出现一片金色鳞片。
嫩白的皮肤上,金色鳞片十分显眼。
桑娇娇好奇的举起手,迎着阳光端详了好一会。
鳞片就好像是从皮肤里长出来的一样,奇怪!
須夷似乎很意外,一瞬间的表情有些收不住,但很快她又咧嘴笑了起来。
“娇娇你也建立共感了呀。”
桑娇娇笑问道:“你高兴了吗?”
須夷:“当然啦。”
桑娇娇这时也看到了須夷手背上的金色细鳞片,“你的长在这里呀。”
再看室内的男女,但凡与圣山建立共感联系的,身上各处,或裸露在外,或隐藏在内,多少都出现了金色鳞片。
仆左:“没有建立共感的出列。”
若芝与二个女孩,颤抖难堪的低垂着头,似被等待宣判的犯人,忐忑又不安。
再不愿意,若芝跟另外两个女孩都不能再留下。
“若芝去剑术师锻炼场,另外两个去左居所。”仆左正在说的话卡顿了一下,很快宣布了结果。
若芝还愣愣的呢,倒是須夷先急上了,“锻炼场?不行的。”
那,那都是一群….
该怎么说呢,只有被彻底放弃的人,才会被置入锻炼场。
虽然仍旧能留在圣城里,但比起曾经胸怀大志的她们来说,这样的打击是致命的。
仆左:“肃静。”
“现在继续去感应,接下来的三天内,能成功凝结出第二片鳞片时,你们将获得三位圣侍官的嘉奖。”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蓄势待发,迫不及待的往自己房间里赶,连仆左剩下的话都不想再听。
桑娇娇慢悠悠的拨弄着手腕上的鳞片,将其往上掀起一个点点的角度。
“不能拔,会痛。”伴随着声音,一片阴影笼罩在她头顶。
桑娇娇抬起头,正对仆右的琉璃色的眸子。
再看四周,人都已散了个精光,仆左也不晓得去了哪里。
内室里便只有桑娇娇和仆左两人的身影。
一时间两人的呼吸交错,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仆右脸色难辨,语气生硬,带着丝质问道:“不是跟你说不要修的这么快。”
“你为什么就不听?”
桑娇娇退后几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柔柔顺顺的回道:“可須夷她说,没成功的人只配去跪拜祈福。”
仆右咬牙切齿的,“离她远点。”
“为什么呀?”
“你别管….”外面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响起,仆右来不及多说,匆匆离去。
只扔下一句,“这个世界不想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桑娇娇咯吱咯吱的笑开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伏撑在地,一点点的爬向娇娇的方向。
他虔诚的捧起桑娇娇的小脚,力度适中的按捏起来,“主人,那些该死的人类,竟敢觊觎你,让我去把他们都杀光吧。”
“他们….”
桑娇娇将食指抵在嘴唇前,“嘘,别说,让我猜猜….”
“未知的冒险才最好玩,不是吗….”
————
铆足了劲去表现的男孩女孩们,成果喜人。
不到三天,就有人连连突破。
个个喜气洋洋的,很是高兴得意。
只是桑娇娇却瞧着他们似乎不怎么好呀。
曾经带头嘲笑桑娇娇跟若芝的女孩名叫兰和,是个身材匀称,带着点肉感的女孩子。
但现在,看着从单间里出来的兰和,脸颊瘦削凹陷,脸色青白。
像是久病不愈的患者,垂头丧气的一身疲意。
见到桑娇娇,她也只是撩了下眼皮,有气无力的瞪了瞪眼睛。
除此之外,她的脖颈处一层细细的,波光粼粼的鳞片覆盖其上,透着异样的美感。
与她苍白寡淡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似她全身的所有精华,都集中在了这之上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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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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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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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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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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