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豆豆:“干什么干什么,抢人啊。”
艾豆豆撑着鼠胆,色厉内荏的大声吼着,给自己壮胆。
实际上内心哭成一个孩子:是什么疾苦,刚出虎窟又入狼穴。
华瀚也跟凶狠的跟小狼崽子一样,呲出犬牙,像要马上扑过去咬人的模样。
手已经摸进了布袋,只消一个不对劲,就把药粉甩到对方的脸上。
柳少言有些意外,之前注意力全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压根没注意到她旁边的人。
被他们定了死路的小少年,竟然跟她是同伴。
柳少言也注意到了华瀚的动作,手臂一动,挑掉了华瀚的挎包,“小子,不要乱动,会要命的。”
华瀚急的不行,又无能为力,跳着脚,“还给我。”
看来,他猜的不错,没了这些瓶瓶罐罐,小子再厉害就跟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虑。
只是,没威胁归没威胁,但他柳少言的原则:宁可错杀不会放过。
这小子,还是要死。
柳少言眼里的杀意不加掩饰,表现露骨。
“别动他,我跟你们走,不然你就带走我的尸体吧。”wWW.ΧìǔΜЬ.CǒΜ
柳少言目露迟疑,直到一声轻叩声从街道旁的马车里传来。
“你们走吧。”
柳少言也无所谓,不过是让这小子多活几日而已。
艾豆豆想要上前,却被华瀚死死的拉住,“娇娇….”
直到桑娇娇被人请上马车,绝尘而去,艾豆豆恼怒的一把甩开华瀚,“亏得她还是你老师,怎么就放任她被带走呢。”
华瀚耐心解释道:“放心吧,老师自有安排。”
艾豆豆更生气,“安排,什么安排,你不是调培很厉害啊,为什么不救她?”
华瀚慢慢的闭上嘴,眼神沉沉的看了艾豆豆好一会。
“你在生气什么?真的全是担心老师吗?还是觉得什么都被我们瞒在鼓里,所以不舒服?”华瀚眼神犀利,像是能穿透人心。
艾豆豆又羞又气,“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看着我上串下跳的为你们担惊受怕,很好玩吗?”
之前在斗兽场里时,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了艾豆豆情绪上的一丝不对劲。
华瀚冷了脸,“并不是我们故意瞒着你的…”
华瀚不知道怎么解释,在南城的时候,所有人所有一切都不需多言语,大家彷佛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心意。
但艾豆豆….华瀚不知道怎么形容。
之前还好,大家都挣扎着生存,看不出她与他们有什么差别。
但后面,似乎少了生存的压力,艾豆豆开始变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始终会有种游离感,华瀚说不明白是什么感觉。
说具体一点便是:在他们主动弄死刘管事那几个恶人的时候,有一瞬间,他感受到艾豆豆是惧怕的。
不是惧怕这件事,而是惧怕他们这些人。
就像刚才在斗兽场,她颤抖着手指着他时,流露出来的害怕。
老师或许也察觉了,所以她多解释了一句。
他们这些从小被恶意浇灌的普通人,怎么会拥有纯白伪善的灵魂呢。
他们该是被憎恶,仇恨,麻木,痛苦同化才是。
不是他们不说,而是她不懂。
这一刻,华瀚有些烦艾豆豆了,“别说了,回去吧,老师刚给我打手势了,你有事她都不会有事。”
艾豆豆:“我,我只是一时气不过….”
她嗫嚅的解释:“你,你们什么都没跟我说。”
华瀚斜睨一眼,“你没发现自己在害怕我们吗?”
“我什么时候….”艾豆豆突然回忆起活生生的人类在自己面前被消融的画面,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下去。
她在社会主义国家的庇佑下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四有五好青年。
她…..
————-
马车车厢很大,隔着一张案牍,桑娇娇与秦崇源相对而坐。
对方如有实质的目光,如强射探光灯似得,一一扫过桑娇娇全身。
别看秦崇源面色淡定,实际上….心中早已惊叹连连。
美人的近距离冲击波,实在让人招架不住,看着都晃眼。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桑娇娇低头垂目,似是怕极了。实际上她正勾连识海,与于上车就悄然无声,噤若寒蝉的蚕宝宝沟通。
蚕宝宝只表达了一个中心思想:勿care,吞不了打不过。
桑娇娇:???
小东西,你这样,我会有点儿慌的啊。
蛊虫:我有用的时候,你叫我宝宝(蚕宝宝),我没用的时候,你叫我小东西?
我戳我戳,我再戳。
接下来,任凭桑娇娇怎么戳蛊虫,它就是坚持装死方针不动弹。
马车的速度很快,从窗缝里溜跑进的风,让桑娇娇忍不住缩瑟了肩膀。
坐在外面的那人的气息,桑娇娇熟呀。
直接就追踪过他们来着,就面前这人….
生息深瀚似海,五官冷峻深邃….有种朦胧的熟悉感,总会令她记忆中某些不太美好的画面浮现。
心中快速的闪过几个念头,桑娇娇身上的萧瑟感更甚,像极了被欺负狠了的小白菜。
秦崇源看的眼眸又深了几分,看着对面的娇女垂落的发丝,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指蠢蠢欲动。
很想上前帮她挑起那丝发丝。
敛制住心头的瘙痒,五指蜷缩成拳,紧紧握住的,抵在膝盖骨上。
像,又不像。
外头的柳少言也正竖着耳朵,听着车厢内的动静。
没想到这一趟,会有这样的发现。
里面的女人粗看,竟与桑二小姐像了七八成。
但靠近了看,却发现,那姑娘的五官比桑二小姐不知道精致了多少倍。
呸呸呸,柳少言马上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要被少主发现,他随便拿个低贱的女人跟桑二小姐比,肯定会剥了他一层皮的。
少主对桑二小姐的心思,几乎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可惜了,桑二小姐从小就与颜家有婚约。
据说,两家已经在商量订婚了,也不晓得这次少主亲自下来这里,是不是也有点逃避的意思在。
也不知道,这次碰到一个跟桑二小姐长的这般相似的,是福是祸呢。
柳少言也就只敢放任自己揣测下少主的心思,再多的也不敢再想,专心致志的看着前头。
桑娇娇低着头,久久的没等到对面的人开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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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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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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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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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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