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太过小看了明军,也太过小看了卢象升的勇气,向北突围,意味着向北是最陌生的环境,也是更寒冷的地方。北伐明军几乎没有棉衣,向北突围,他们只会死得更快。
可问题是,卢象升却偏偏向北突围,着实打了建奴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跟本帅进攻!”
卢象升手中的陌刀向前一指,他的双腿夹紧马腹,朝着关宁军冲去,在卢象升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明军步骑,此时的明军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空心阵,最前面是卢象升麾下的天雄军和祖大弼麾下的辽西军,最后则是李重镇部的天雄军。中间部分则是民夫和崇祯皇帝。
正在冲锋的明军倒在地上,他们身后的明军将士毫不迟疑,继续压上去,特别是作为中间力量的长枪手,密密麻麻,几乎人挨着着,如此严密的队形,反而让关宁军仿佛狗咬刺猬一般无处下手。
他们倒是可以奔射,可问题是,等他们后退想要拉开距离的时候,卢象升和祖大弼一左一右,如同双只巨大的牛角,狠狠的契入关宁军的军阵中。
吴三桂朝着祖大弼嘶吼着:“二舅,你疯了吗?你妻儿老小还在锦州,你不想要了吗?就不怕大舅一怒,灭你满门么?”
祖大弼双目眦裂,狂啸:“我怕!但我更怕死了进不了祖坟!”
他手腕一拧,马槊带着吴三桂佩刀转了个圆弧,再猛然发力,嗖的一下将那把佩刀绞飞,一记斜刺。就在最关键的时刻,吴三桂身边的亲卫挡在吴三桂身前。咝啦一下,一道又深又长的创口从那名亲名的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肋,污血和内脏倾泄而出,当即就活不成了。
吴三桂就地一滚避过祖大弼一槊,祖大弼再想杀吴三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就地一滚,更多的吴家军家丁骑兵冲上来,将祖大弼淹没。
“祖二将军,不要恋战!”
卢象升朝着祖大弼发出命令,听着耳畔传来的鼓声,祖大弼只能放弃杀吴三桂的打算,他带着辽西军骑兵朝着关宁军和满清骑兵冲去。
眼看着明军就要突破北方的包围圈,清军骑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纷纷不惜马力,准备阻挡辽西军突围。
只是非常可惜,他们四五千人刚刚完成集结,还没有来得及发动,数十条火龙冲天而去,化作流星,扑向清军骑兵阵中,这些清军骑兵瞬间就被火陷和爆炸的冲击波淹没。
遭到如此猛烈的炮击,清军骑兵不可避免的慌乱起来,明军骑兵却是士气如虹,挟以摧枯拉朽之势撞入他们的阵列,大开杀戒!
皇太极的拳头捏得青筋毕露,指节发白。没有人跟他讲过这個道理,但是骁勇善战的满洲铁骑被明军炮兵像铁锤砸甲虫一样砸得脓血满地后,他深深的明白了,落后就要挨打!
清军当然不会坐视明军轻松突围,他们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滚滚铁骑让三神山下为之沸腾。
十几万明军将士和民夫组成一个宽达数公里的巨大方阵,承受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强弩和复合弓在鸣放,火枪和大炮在轰鸣,火箭在空中穿飞,战刀闪耀着寒光。
铁骑洪流般奔涌着,一个个步兵方阵迎面相撞,杀声响彻原野,连绵二十里的战场都被腥风血雨笼罩,刀光剑影,射出的利箭遮蔽天空,这场面是如此的壮丽,又是如此的恐怖!
明清交兵三十余年,如此惨烈的血战,闻所未闻。从用间到激将,再到诱敌,皇太极一直做得很成功,调动明军就像调动自己的军队一样如臂使指,可以说,他已经无限地接近成功了。
然而再完美的剧本也会有意外,他还是低估了明军在绝境之中所爆发出来的血性,或者说,他低估了一个传承数千年,历经无数次游牧民族入侵却依然屹立不倒,傲视群雄的古老民族在逆境之中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轻敌让他付出了可怕的代价。m.xiumb.com
皇太极无力的看着他的部队一个牛录一个牛录地被打光,一个甲喇接一个甲喇的被打残,最后暴怒的洪流冲垮了大坝,倾泄而出,涌向三神山西北方向……
而此时,无数清军将士坐在雪地上剧烈的喘息着,累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看着身后的建奴,祖大弼放声大笑,解下腰间酒壶猛灌几口,将酒壶抛给卢象升,连声大吼:“痛快,痛快!活了大半辈子,老子还是头一回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带种!”
卢象升也猛灌几口:“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重镇,喝几口!”
李重镇接过酒大笑道:“风光了这么一回,就算进了祖坟,老子也可以拿鼻孔看人了!”
明军将士突出重围,纷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即悲壮又带着豪迈,但是,笑着笑着,无数将士嚎啕大哭起来。
当然这是喜极而泣,他们活下来了,这原本是必死之局,因为卢象升的原因,他们活着出来了。
虽然卢象升带着明军突围,然而,仅仅是突围的这一个多时辰的激烈战斗,明军足足倒下三四万人。
明军爆发的顽强战斗力,让清军瞬间感觉,大明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对付。
未来的路,似乎并不好走。
不过,大明北伐军的路更不好走,突围而出的明军踉跄而行,艰难地朝温泉谷的方向前进。死战袍泽的衣物,动物的皮毛,甚至敌军的旌旗,他们已经把一切能够保暖的东西通通都穿到身上了,可还是冷,不断有人耗尽了最后一丝热量,倒在了突围的路上。
一个用尸骨铺成的巨大箭头以盘锦为起点,朝着温泉谷方向一路延伸,首尾相望,触目惊心。
首先倒下的是民夫,民夫的待遇很差,被服、食品等生存必需品跟军队都没法比,寒冷和饥饿的肆虐之下,他们也就成了第一批牺牲品,不是一个接一个,而是成千上万的倒下,每天早上,当明军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总会发现周围多了一大圈尸体。
而明军士兵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他们的衣服比民夫要厚很多,但顶盔贯甲的,体力消耗很大,而有限的食品根本无法补充消耗,他们很快就筋疲力尽,每天夜里都有很多人永远的睡了过去,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还活着的也很快就长了冻疮,甚至手指、脚趾坏死,只能用匕首切掉,被冻伤的士兵痛苦的号叫在队列中回荡着,他们肯定在羡慕死者了。
清军小股骑兵一直像狼群一样在明军周围出没,怎么甩都甩不掉。刚开始的时候明军骑兵还会主动出击,前去驱逐他们,随着被冻死冻伤的战马越来越多,明军渐渐没有这个力气了,清军爱跟就让他们跟着,只要不扑上来攻击大部队,明军都懒得理他们。
小股骑兵后面是大部队,一旦有哪支明军掉队了,清军马上像饿狼渴望鲜肉一样猛扑上去,将其团团包围。
围住之后也不发动攻击,就这样围着,包围圈里的人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都死得七七八八了他们再过去捡战利品,几天的较量下来,负责追击的清军装备从头到脚都换了一遍。
清军有时也会超越明军,有前方设伏阻击明军,也不硬拼,迟滞个大半天立即就撤,让明军空有一身力气都没处使。在清军不间断的袭扰、阻击之下,明军一天最多只能走四十里路,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慢了。
八九十里的突围之路,没有办法,冻死冻伤的士兵越来越多,损失的骡马战马更是数不胜数,很多物资只能靠人扛,速度能不慢吗?
看着明军将士和民夫成千上万的倒下,崇祯失声痛哭。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天子一怒,血流千里,万户缟素”的含义,而他也真的做到了,只是流的是自己人的血!
就因为他一怒兴兵,几十万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无数冤魂在秋风中盘旋呼啸,萦绕不散,化作可怕的噩梦一次次将他从梦中惊醒。他的白发以惊人的速度增多,整个人衰老得极快,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如果崇祯知道关内的情况的话,他可能会彻底崩溃。明军大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关内,那几十万大军怕是回不来了,直北南隶都为之震骇,对建奴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再次被这空前惨败唤醒,朝野内外都惊愕万分。
“这几年不是节节胜利、捷报频传的么?”
“建奴不是被牢牢压制,动弹不得,眼看就只比死人多一口气了吗?”
“怎么一下子就吃掉了大明几十万大军,就连天子和帝国战神冠军侯也……”
一些恐怖的流言迅速传播开来。
“有这样的惨败,不是因为明军不能打,而是大明气数已尽!”
这些流言刚开始是从一些喜欢装神弄鬼的神棍嘴里流出来的,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以惊人的速度向全国扩散,所到之处,掀起滔天骇浪。
言官、清流、缙绅纷纷跳出来推波助澜,举笔挥毫,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大明为何会遭此劫难?
都是因为崇祯亲小人,远贤臣,信任程世杰这个误国佞臣,对朝中的正人君子大加贬斥,听不进逆耳忠言!
身在辽东的程世杰又是无辜躺枪,当然在文士和言官又开始旧事重提:“都是因为程世兴兴贱业,远农耕,重用奸邪小人,虐待缙绅士子,迷恋奇技淫巧之术,鄙视道德文章,实是比魏忠贤、刘谨还要坏上千倍万倍,短短几年就耗尽了大明的气数。”
“这样的人,真的是罪该万死!只有痛下决心,拨乱反正,大明子民才能重见天日!”
不得不说,这些言官、清流、缙绅在大明的影响力确实很恐怖,颠倒是非黑白,笔利如刀,句句诛心,把局势搅得混乱到了极致。
老百姓简直难以相信,一个帝国栋梁,怎么就成了误国奸臣了呢?然而现在大明大半精锐之师尽丧,清军随时可能入关,人心惶惶之下,很多人不免动摇了,听信了这些鬼话。
清流们咬牙切齿的叫:“宁海军乃是乱臣贼子之爪牙,大明之大害!宁海军不除,将有亡国灭种之灾!”
当然,清流们其实并不知道,他们眼中的大明大害宁海军正在高歌猛进,进入辽西。此时的辽西,正在秋收,关宁军虽然从朝廷收到九十多万石粮草,当然这些粮草却不足以给十数万关宁军食用,除了关宁军粮食,他们还有一百多万家眷。
于是,在辽南开始屯田的时候,祖大寿也开始屯田,抄辽南的作业,在宁海军渡过辽河,兵分六路进入辽西的时候,看到的则是一片繁忙的景像。
收豆子的收豆子,收红薯的收红薯,还有部分种植晚的麦子和大豆也开始发黄了,程世杰身边带着近千名官员,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青年学生,甚至有的仅仅才上了两年学,没有办法,程世杰无人可用,只能赶鸭子上架。
孙之澋看到这一幕,微微皱起眉头:“大帅,关宁军虽然反了,可这些百姓正在秋收,莫不如推迟半个月,要不然,这些百姓恐怕要损失惨重!”
“不用,这场仗跟他们无关,打不起来!”
“打不起来?”
李信有些不太相信。
然而,就在田地里正在忙碌的辽西百姓,看到大批的宁海军将士浩浩荡荡过来的时候,当地百姓一点都不怕,甚至还挥手打招呼,而宁海军将士也挥手回应。这是一幕诡异和谐共处的画面。
李信异常不解地问道:“这些百姓怎么一点都不怕我们?”
“他们怕我们做什么?大家经常往来,也比较熟悉,他们都知道,身穿黑色戎服的宁海军士兵,从来不仗势欺人,买东西给钱,说话和气,自然一点都不怕了。”
果然没有走多远,就遇到一个戍堡,关宁军原本有三百多余的小型戍堡,现在稀稀拉拉站着一百多名老弱病残,他们没有防守,甚至没有任何戒备的意思。
一名关宁军百总带着众人列队迎接,关宁军迎接宁海军统帅程世杰,这一幕,看得孙之澋有些莫名奇妙:“这是怎么回事?”
李信更加无语,宁海军这是西进辽西,抢地盘的,你们好歹也拿出点叛军应有的素质来吧?难道你们就一点也不紧张,不害怕?
程世杰身边除了上千名官员,可是带着宁海军刚刚组建完成的第七个旅,这可是近卫旅,近卫旅与主战部队旅不太一样,因为这个旅下辖八个团,其中四个团的骑兵,都是原骑兵都司,其中第三十七团是戚颜担任团长,他麾下一千余人在兰州打到最后,只剩下五十三人,其中十一人残疾,戚颜用他的行为向程世杰证明了他的忠诚。
两万多名大军,连建奴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皇太极看到了也会头大如斗。
不过,现在宁海军的装备嘛,显得有些另类,这么一支两万三千余人大军,也不是没有盾牌兵,但是只有一个连的盾牌手,担任程世杰的亲卫护卫,却取消了宁海军的长枪兵,没更没有弓弩手了,一人一支崇祯八年式栓动步枪,外加一把刺刀就完事了。
每个人还背着一大包行李,被服脸盆什么的全在里面,行李包外面还挂着一把一米长的工兵铲,工兵铲一面有锯齿,另一面开了刃,照着脑袋挥上一下能将整个脑袋劈开两半!
如果不用他肉搏,用它挖掩体,砍柴切白菜开西瓜,甚至煎个牛排也是胜任愉快的,至于在路上刨个大坑那更是小意思。腰间的防水睡袋里还插着四个木柄铁头,这副行头真是大明独一份。
“可是程帅当面?”
“正是本帅!”
“不知,程帅虎驾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程世杰淡淡地道:“本帅可没有功夫给伱们扯淡,要么开城投降,要么老子杀进城里你们投降,自己选!”
关宁军百总淡淡的笑道:“不知这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你眼睛瞎吗?”
程世杰没好气的道:“上面盖着本帅的大印,本帅自然说话算话!”
“我们还是军户,给我们分田?”
“老弱病残进屯田军户,有技术的进工程军户,年轻力壮,经过考核合格,才能成为宁海军士兵!”
“那好,我们马上投降!”
说到这里,这名百总一挥手,一名嘴里塞着破布条的守备被两名关宁军士兵架着走了过来:“程帅,这是祖帅的亲兵出身,祖家的死忠,谁都能投降,就他不会投降……”
那名守备刚刚获得嘴巴的自由,一边哭丧着脸道:“程帅,我愿意投降,我也愿意投降……”
就这样,这座戍卫堡就这样拿下了,紧接着隶书于宁海军总参谋部武装局马上开始对这些关宁军士兵进行筛选,能够成为宁海军战兵的自然欢田喜他,落选的则是如丧㛈妣。
程世杰就这样带着大军,一路直接扑向锦州城,沿途的城堡,一座接着一座投降,而且是投降得越来越快。这些城堡也知道程世杰的习惯,不仅仅赶紧清理了城堡中的垃圾,还把街道和路面打扫得非常干净。
人员名册,各种装备和各种物资,全部准备好,直接接收,非常顺利,这让李信感觉难以置信,恍若做梦。
距离锦州还有十数里,李信担心的道:“大帅,我们是不是要再等等!”
“等什么?”
李信道:“咱们的炮兵还在后面,现在恐怕锦州城门已经紧闭,没有火炮,我们如何拿下锦州这座坚城?”
“锦州其实也不用打!”
程世杰淡淡的笑了起来。
早在崇祯八里湾之战的时候,程世杰就开始给关宁军布局了,一支可以用利益拉拢的军队,建奴可以拉拢,程世杰同样可以拉拢。
虽然说宁海军的装备比关宁军要好,战斗力也比关宁军要强,可是,只要是开打,宁海军多少都会有伤亡。
能不打就不打,因为没有必要。如果可以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对于程世杰来说,其实并不是问题。在大明,哪怕在后世,钱对大部分人都是不可能抗拒的。
事实上,不仅仅是程世杰在往关宁军里放棋子,朱微媞也利用她的身份,影响关宁军将领的女眷。
与朱微媞不一样的是,程世杰拉拢的是大部分的普通关宁军将士,无论祖大寿,还是吴襄,他们的钱,其实不足养活所有的关宁军将士,十数万关宁军将士,只有三分之一是属于家丁兵级别,享受到不错的待遇。
而超过三分之二的关宁军普通士兵,他们过得仅仅比卫所兵稍强一些,就是属于饿不死,也吃不饱的状态。
因为宁海军与关宁军经常打交道,特别是宁海军里有八千余名出身辽西的士兵,他们会把他们在宁海军的待遇,以及福利和宁海军的各种政策,告诉他们的亲戚和朋友。
在关宁军没有造反的时候,宁海军也不会敞开大门招募辽西籍的士兵,所以,一直以来,关宁军与宁海军相安无事,其实关宁军内部早已积攒了太多的怨气。
时机到了,这股怨气就会爆发出来。
在程世杰抵达锦州城的时候,城里的关宁军早早的关闭了城门,城墙上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无数颗脑袋在攒动,对着宁海军指指点点。
随着宁海军抵达锦州城下,程世杰招招手。
侯肆上前:“大帅,请吩咐!”
“话筒!”
侯肆恍然大悟,他急忙让人准备好那十几个大家伙,把音箱接通,程世杰策马来到城下,距离不到一箭之地。
“大帅,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程世杰试了试话筒,然后朝着锦州城大喊道:“老子蜀道山一二……”
程世杰的三字还没有开口,锦州城门瞬间大开。
孙之澋瞠目结舌。
李信目瞪口呆。
PS:今天下班晚了,只有一更,有点头疼,先睡了,不要再等了,明天继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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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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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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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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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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