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免礼!”
西城别院,在得知程世杰过来的时候,张皇后和周皇后一同接见程世杰。周皇后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如果单独接见外臣,而且还是一个壮年男子,多少要避一些嫌。
平心而论,程世杰并没有见过张皇后。初次见面,只见张皇后虽然一身便装常服,不施粉黛,并没有刻意打扮,但是那雍容华贵的气度却是掩饰不住的。
“不知皇后娘娘为何驾临辽东?”
周皇后笑盈盈地道:“本宫想来辽东看看,难道不行?”
“行,当然行!”
周皇后望着程世杰道:“陛下早就听说过辽东发展的不错,可惜,他不能出宫前来辽东,就让本宫代陛下看看辽东,随便带着太子过来,在程卿身边学习学习!”
“臣何德何能担任太子之师,臣……”
不等程世杰说完,周皇后打断道:“这是圣命!”
“不能拒绝?”
“不能拒绝!”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陛下这是把臣架在火上烤啊,这个消息如果传出来,那帮鸟毛大臣,还不把臣给嘶了!”
“程卿,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太保了,要注意言行,且教坏了太子!”
程世杰也知道,这個太子太保,他不想当也得当,好在没有让他担任太子太师,当然,太子太师需要有名望的大臣担任,程世杰不能想当就当,也不能不想当就不当。皇帝从来就不是一种讲道理的生物,让你干你就得干,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太子,过来拜见太保!”
朱慈烺走过来,向程世杰行礼。
可以看出,太子朱慈烺是一个胆小的人,有些害怕程世杰,他走向程世杰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盯着周皇后,生怕周皇后一眼看不到他。
“孤拜见太子太保!”
“太子不用客气!”
程世杰一摸身上,并没有携带什么东西,唯一的毛瑟手枪也不可能给太子,他只好将自己的匕首拿了出来,这种匕首是后世的产品,刀鞘是木质,带着刀鞘长约一尺三寸。全重五百八十克,非常适合朱慈烺这样的小孩子。
然而,让程世杰没有想到的是,朱慈烺却没有伸手接程世杰的匕首,反而问道:“太保……”
程世杰轻轻拍了朱慈烺的脑袋一下:“叫老师!”
太子太保这个词在后世可不是什么好意思,这是小混混和特务的称呼,比如盖世太保。
朱慈烺怒了:“你好大胆,竟敢对孤王……”
程世杰其实并不想当太子的老师,教导太子这是文官集团的自留地,现在他成了太子的老师,文官集团就会像疯狗一样咬他,也会不遗余力对付他。当然,程世杰并不是怕了文官集团,但是不想惹麻烦。
对于朱慈烺这种小屁孩,最好的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想到这里,程世杰没有惯着朱慈烺而是对着他的小脑袋瓜再来一个脑瓜崩。
这一下,程世杰收着力,可依旧让朱慈烺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
程世杰没好气的道:“屁大一点的小孩,一口一个孤王,你这么死板将来还怎么跟那老狐狸斗?谁教伱这一套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是什么身份,论亲,我是你姑父,论理,我是你的老师,以后在我面前以你我相称,少跟我称孤道寡的,听着就烦!”
朱慈烺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望着周皇后,周皇后却没有出声呵斥程世杰,他想起了在紫禁城的时候,周皇后对他的交代。
周皇后告诉他,如果他跟程世杰合得来的话就把他留在辽东生活一段时间,跟在程世杰身后学点东西,这对于这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来着是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从北京到辽东,这个从小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孩子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滋味,他打心里不想这么快回去,继续过那种臭规矩多得要命,仿佛提线木偶一样的生活!
父皇让他在程世杰这位大明最伟大的军政全才的人杰中间学习,这是他离开紫禁城唯一的机会,为了能在辽东多呆一两年,挨几个爆粟子又算得了什么?
朱慈烺揉了揉被敲疼了的脑袋,躬身道:“对不起,我错了,老师……唉哟!”
程世杰又敲了朱慈烺一个脑瓜崩道:“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朱慈烺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周皇后和张皇后静静的望着程世杰与朱慈烺,她们二人都没有出声,从程世杰的行为来说,程世杰与宫里的老师完全不同,担任朱慈烺老师的人,固然都是大家,固然都是谦谦君子,但是,文人的气息都太重了一些。
而程世杰给朱慈烺的上课,第一次就是让他学会打破禁锢的思维方式,作为生长在皇宫大内的太子来说,他从会说话开始,就开始学习礼。
什么是礼?
简单来说,就是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程世杰望着朱慈烺道:“因为你太软弱了!”
“软弱?”
朱慈烺非常不解。
“你要记住,如果有人无缘无故的给了你一记耳光,你第一时间要做的永远不是认错,不是服软,而是要还击,再来问他为什么打你,这才是男人本色!”
朱慈烺这时更加疑惑。
大明是一个讲究尊卑的国度,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尊师,要孝顺长辈,要守规矩,程世杰是他的老师,又是他的姑夫,无论是哪个维度来说,朱慈烺都不应该还手。
这就是儒家的聪明之处,皇帝虽然是至高无上的,可是有人可以管住皇帝,那就是皇帝的母亲、长辈、还有老师。
这里可以多说一句,唐朝最狠的人,其实是武则天,在历史上武则天之母李氏是,弘农杨氏观国公杨雄侄女,右武卫将军、左光禄大夫杨达的女儿,偏偏这位杨氏与武则天一样,非常高寿,活了八十多岁身体依旧非常健康。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利用长辈名义压制武则天的人,武则天直接釜底抽薪,炮制了荣国夫人杨氏与贺兰敏之私通的丑闻,从而阻断了杨氏干涉武则天的唯一可能。
朱慈烺不解地问道:“老师也不行?”
“老师也要讲道理,陛下也要讲道理!”
程世杰接着道:“你的父皇也不可以随心所欲,他的圣旨也有大臣拒不执行,六科和内阁都可以封驳,所以说,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是要讲道理的,你可以无罪而诛任何人,当然,任何人也不可以肆无忌惮,毫无道理的打你!”
朱慈烺还是不太明白。
但是周皇后却听懂了程世杰的话,正是因为程世杰这教导程家龙,程家龙才会在胡良安呵斥程家悦之后,为了给受了委屈的程家悦出气,程家龙带着人马直闯西城别院,哪怕西城别院里住着自己这个皇后,程家龙也没有顾忌。
终于,朱慈烺仿佛明白了,他小心翼翼地朝着程世杰擂了一拳。m.χIùmЬ.CǒM
当然,这一拳仿佛像是在挠痒痒。
“你没吃饭吗?用力!!”
朱慈烺脸色涨红,他使出吃奶的劲照着程世杰的小腿狠狠一脚踹了过去,结果感觉自己踹中的是一根柱子,疼得他抱着脚直跳,眼泪都出来了。
“这就对了,你可是将来要当一国之君的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当什么一国之君啊,干脆当沙包或者痰盂好了。”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谁要是教你以德报怨,谁要是让你大度,你就把他的孩子扔到井里,看看他能不能以德报怨,能不能大度,谁要是无缘无故的给你一耳光,你就回敬他一刀!”
说着,程世杰将手中的匕首,递给了朱慈烺。
“多谢老师!”
朱慈烺想了想道:“老师,你这是要鼓励学生好勇斗狠吗?”
“好勇斗狠难道不好?”
“若人人好勇斗狠,那我汉家子民千年养成的温和淳朴之风气岂不是要被败坏干净了?”
“谁告诉你,我们汉家子弟温和淳朴?”
“难道不是?”
“若是汉家子弟温和淳朴,如何才能击败匈奴?若是汉家子弟温和,为何会有明犯我强汉虽远必诛的豪迈?如果汉家子弟温和,为何会说出,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大汉之臣妾?”
朱慈烺连连点头,觉得这位程大将军不错,讲的道理跟那些陪读大儒讲的完全不一样,他打心里爱听,朱慈烺问:“万一打不过怎么办?”
“打不过就回来练,练好了再去打,或者拉上一票人过去揍他丫的,反正绝对不能忍,懂了吗?”
程世杰走了,却留下了张皇后和周皇后在那里目瞪口呆。
张皇后望着程世杰的背影道:“皇后,让太子跟着程大将军学习,只怕福祸难料啊!”
周皇后摇摇头道:“其实,程大将军所说的话,何尝没有道理?当年太祖洪武皇帝在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打过败仗,他何曾退缩过?还有世宗文皇帝五征漠北,七下西洋,总率万国,可现如今,蒙古反了,建奴反了,陕西、河南、包括湖广,天下哪还有什么净土?”
张皇后张了张嘴,却没有反驳周皇后。
周皇后所说的何尝没有道理,以前建奴多凶?可这几年建奴何时敢犯过边?因为程世杰明确告诉过建奴,只要敢渡过浑河,程世杰将会率领宁海军与建奴不死不休,建奴骑兵再也没有侵略过大同、宣府以及宁锦防线。
等程世杰回到宁海军总兵府的时候,程家悦正在放风筝,听说程世杰回来,她的眼睛里就迸射出光芒,将她手中的线一丢,直接朝着程世杰跑去。
程家悦欢呼起来:“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程家悦张开小小的手臂就扑了上来,程世杰跳下马上前一步将她抱起,原地转了好几圈,叫:“怎么样,我不在家的这几个月,家悦有没有听话?”
程家悦快乐的点头着道:“家悦可听话了,乖乖的吃饭,乖乖的睡觉,不到河边和井边玩,不管去哪里都会找孙璞和茅俞做伴……只是,爸爸不在家,没有人给家悦讲故事,晚上老是睡不着!”
朱微媞看到程世杰回来,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相公,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整天黏着我让我给她讲故事,我都快让她给愁死了!”
程家悦很委屈地道:“人家喜欢听故事,不听故事就睡不着觉嘛……”
程世杰大笑着道:“好,今晚,爸爸给你讲故事!”
程家悦拍掌欢呼道:“太好了,我要听灰姑娘的故事!”
随着程世杰的回来,整个宁海军总兵府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所有的仆从都露出开心的笑容,上茶的上茶,上点心的上点心,殷勤的张罗饭菜。
程世杰问道:“家龙呢?”
朱微媞毫不迟疑地道:“如果不在府里,他肯定在竞技镇!”
“竞技镇?”
程世杰这才想起陈国栋已经向他汇报过竞技镇的事情了,他也猜测程家龙肯定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已经躲起来了。
事实上,程家龙确实是躲了。
因为他知道,程世杰回来肯定会很忙,果然,正如程家龙猜测的那样,这边饭菜刚刚端上桌,孙之澋这个辽管第二任管委会主任过来汇报工作。
“永言,你来得正好,吃过饭没?”
“还没有!”
“那就一起吃点,边吃边聊!”
孙之澋刚刚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肉,这边仆从汇报,孙承宗过来了。
孙承宗过来找程世杰,就是因为周皇后和张皇后驾临辽东的事情,他生怕程世杰会说错话,做错事。
程世杰放下筷子,起身恭迎孙承宗这个老师:“学生拜见老师!”
“为师过来蹭饭!”
“那就一起吃,来人,加菜!”
孙承宗刚刚落坐,杨芸娘也过来了。
虽然杨芸娘论公是管委会副主任,也是辽东银行的行长,在家里,杨芸娘可是程世杰名义上的媵妾,而且比没名没份的小妾身份高多了。
这一次周皇后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几道封册圣旨,不仅仅是封程家悦为昌平公主,还封杨芸娘、金巧儿为正二品诰命夫人,将来他们两个人所生的孩子,只要拜朱微媞为母,就可以享嫡子嫡女待遇。
杨芸娘在一边侍酒,不多时,陈子龙、宋应星、谢宗泽、谢景林、周延栋、张裕、沈明遇等陆续到来。
程世杰也只好与众人边吃边聊。
通过与众人的交谈,程世杰这才知道,辽东现在已经不需要他的引领,宁海军集团开始自驱前进了。
从四年前开始,程世杰在孙元化的帮助下,成立了宁海军,成立了宁海军这个利益集团,现如今这个利益集团已经拥有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也有一千多万人口,当然如果算上吕宋的土著,两千万人都不止。
只不过,程世杰也好,位于吕宋的刘庆松也罢,包括宁海军集团的所有人,都不认为吕宋土著是人,在他们所有人眼中,只有大明汉家百姓才算是人,其他人,都不是人。
辽东的发展越来越好,特别是现在的辽东七州三十六县,县与县之间基本修通了水泥路,开垦的良田比去年略低,仅保持八千七百余万亩,其中还有两千余万亩种植了棉花与亚麻,这种经济作物,真正的粮田只有六千五百万亩左右。还有一千五百余万亩的蔬菜。
辽东已经渡过了最困难的时候,家家户户有存粮,从辽东的狗都可以发现问题,现如今辽东的养狗几乎是人人都有,因为粮食多了,才能养狗。
超过两成半的百姓家中养了马,现在金州最大的问题就是处理马粪和牛粪,每天上千万斤的马粪,可以堆成一座小山。此时,大道已经变成了密集无比的“雷区”,在上面行走,你很难不让自己的脚踩到那帮畜生拉下来的东西。那些已经准备好了箩筐和粪叉的家伙正准备去拾粪。
只不过,辽东现在非常缺乏人力资源,很多工厂因为工人短缺,无法扩充产能,特别是盐场,盐场生产的粗盐已经堆成了小山,据说多达七八千万石粗盐因为包装人员不足,无法转化成精盐销售。
还有最大的问题是,辽东的土豆和红薯加工厂太少,因为加工不及时,每年都要损失千万石红薯,还有土豆。
听到这里,程世杰道:“笨啊,怎么不养猪?咱们辽东现在总不至于连猪肉都吃不完吧?”
“猪肉肯定能吃得完,而且养猪……”
陈子龙笑道:“大帅,您有所不知,这个猪吃了变质的红薯和土豆,反而长得更快,更肥!”
陈子龙并不是动物学家,他说的其实不太准确,变质的红薯和土豆,猪吃了也会中毒,但是辽东在收获土豆和红薯时,会提前把破烂,损坏的红薯挑选出来,然后放在一起发酵,发酵过后的红薯和土豆,虽然看上去像是坏了,可问题是,这种发酵的红薯和土豆,反而促进猪的生长。
孙之澋道:“大帅,多亏了王徵,如果不是他发明的那个火牛,辽东……”
“什么火牛?”
孙之澋连说带着比划,程世杰总算明白了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火牛,这难道不是蒸汽机吗?
很多人都说,是机炮大炮迫使骑兵失去了生存空间,事实上,真正让骑兵退出历史舞台的,并不是机枪,而是蒸汽机火车和铁路。
骑兵虽然有机动方面的优势,可是在蒸汽机火车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程世杰放下筷子道:“走,咱们去看看火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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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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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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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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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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