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注强一下午也没多说什么,还算任劳任怨,我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干,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一提工资的事他就变得特别听话,怎么说也是能随手拿出五十万的人,至于这么周扒皮嘛。
收拾完屋子后我又拖着毕注强去了超市,把厨房里的柴米油盐全部置办齐全,又买了些蔬菜,晚上的工作餐两菜一汤,有荤有素,终于不用再吃泡面了。
当然,饭菜是我做的,就冲毕注强把拳头大小的土豆削成了乒乓球,我就知道,泡面应该就是他唯一拿手的食物了。
等吃完饭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毕注强看起来有些疲倦,他打着哈欠转头看了我一眼,“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跟我去开工呢,不过也不用早起,睡醒了再去就行。”
他说完就起身回了自己房间,把门一关,估计睡觉去了。
我也没问他开工具体做什么,总之能遇到怨魂就行,我不挑活。
收拾以后的卫生间居然还可以洗澡,我也累了一身汗,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后我回了房间,真别说,这的床又大又软,确实比门卫室那张小床舒服的多,看来今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躺了没一会儿我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觉小腹有些胀,可能是下午水喝的太多,我迷迷糊糊爬起来打算去个卫生间。
刚一开门,黑暗中突然冒起一道荧光,那荧光中有一个硕大的头颅,他眯眼斜窥着我,脸上一副诡异的笑容。
“有怨魂!”
我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大喊了一声,来不及多想,马上回屋抽出了红鞭握在手里。
对面的门‘砰’的一声被拉开,毕注强听到我的喊声,光着膀子就蹿了出来,“哪呢?脏东西在哪呢?”
他一把拍开了小方厅里的灯,谨慎的四下张望,但是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我在小方厅里扫视了一圈后却有点回过了神,皱着眉头盯着刚才出现荧光的地方,招呼毕注强,“你再把灯关一下我看看。”
毕注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伸手又把灯关上了,果然,在关灯的一瞬间,那个诡异的笑脸再次出现。
我瞪着眼睛,没好气的喊他,“把灯打开吧!”
毕注强一脸纳闷,打开灯后还不解地问我,“脏东西在哪呢?你找到了吗?”
我看着他一脸迷糊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没事给你师父遗像按个夜光的相框干嘛?这也是你师父的遗愿?”
我真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金黄色的照片当遗像也就算了,还弄个夜光的相框,这是怕半夜磕头找不到地方吗?
“你说的脏东西就是老头的遗像?”
毕注强也反应过来了,见我脸色不善地看着他,他挠了挠脑后的大耳朵一脸无辜,“之前用的长明灯总坏,修了两次烦了,自从换了这个夜光相框后是真方便,到晚上自己就亮,太省事儿了。”
我被他气的说不出话,真不知道是该骂他聪明还是夸他蠢,“我说你怎么不挂自己屋里去,是怕半夜睡蒙了把自己吓着吧。”
毕注强撇了撇嘴,“行了,没事赶紧睡吧,困死我了。”
他说着就要回屋睡觉,可是刚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一本花花绿绿的书。
“你手里拿的什么书?”我好奇问他。
“啊?没…什么也不是…”
毕注强脸上突然一惊,想赶紧把书藏起来。
见他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更加好奇,他快我比他还快,还不等他把书收起来,我一把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不准看,快还给我!”
毕注强冲上来就要抢回去,我一转身闪开了他,趁着这个空档我飞快往书面上一瞄,结果‘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居然是一本…连环画!
对,不是漫画,是连环画!
封面上‘黑猫警长’四个大字,写的清清楚楚。
我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原来毕大师喜欢看连环画,哈哈哈哈…”
毕注强一把将书抢了回去,红着脸瞪了我一眼,“看连环画怎么了,犯法啊?”
“不不不,挺…哈哈…挺好的,我弟十三岁以前也特别喜欢,改天我送你一本葫芦娃的,你一定会喜欢…哈哈哈…”
毕注强脸色通红,连脑后那对大招风耳都像抹了辣椒油似的,他把头歪向一边不看我,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见他那么尴尬,我突然觉得这样嘲笑他不太好,忍了半天终于憋住笑,赶紧跟他道歉,“对不起啊,我不该嘲笑你的…爱好,没关系,真没关系,你继续看,我保证…保证再也不笑了!”
他转头瞪了我一眼,“那你现在在干嘛?”
“我…对不起,除非…忍不住了,哈哈哈…”
“陈四火!”
毕注强气的直哼哼,“起码我这是正经爱好,不像某些人,还纹身!”
“纹身?”我一愣,“你说谁?”
毕注强撇着嘴,“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手指头上那不是纹身是什么?早就看见了,没稀得说而已。”
听到他的话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说我尾指上的小团子,我轻抚了抚手指,小团子依旧睡得安详,看起来还真像个纹身一样。
我懒得和毕注强解释,见他还一脸气呼呼的模样,我忽然有些奇怪,不就是看个连环画吗,也不至于尴尬成这样吧。
我狐疑地看着他,终于问出了一个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毕注强,你到底多大了?不会是…还没成年吧?”
“你…胡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到十八!”
毕注强突然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着脚跟我喊起来,不停强调自己已经成年了。
但是给我的感觉怎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呢,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对,你肯定没成年!”
毕注强回瞪了我一眼,“我说十八就是十八,我要是没到十八驾照哪来的?公司怎么注册的?要不要我把身份证给你看看?懒得跟你说!”
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进屋了,还‘砰’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我一脸纳闷,虽然直觉他就是没成年,但是他说的对,如果没到十八,他的这些证件也办不下来,难道只是长得年轻而已?xǐυmь.℃òm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想说就算了,我从卫生间出来,关了灯回屋睡觉,这次再没什么意外,等再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大亮了。
我舒服地伸着懒腰,感觉很久都没睡得这么好了。
看了看时间,居然八点多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梳洗之后下了楼,一楼大门开着,桌上还有一份早餐,没想到毕注强居然起的比我早。
见我下来了,毕注强从门外走进来,指了指桌上的早餐,“你的早餐,快吃吧,吃完了就要去开工了。”
我抓起包子咬了一口,还是肉馅的,“你还没说开工究竟做什么呢?我的工作呢,又是什么?”
毕注强咧了咧嘴,笑的神神秘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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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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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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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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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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