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没什么大碍,掐了下人中就醒过来了,只不过死活不敢进卫生间了,恨不得把屋里的其他镜子都全部遮起来。
王庆也跟我不停道歉,还谢谢我帮他爸送回了头盖骨,看在大爷的面子上我也没跟他计较。
临走时他还后怕地问我,为什么镜子里能看到他爸的脸,以后家里还会不会再看到一些类似的东西?
别说是其它的妖魔鬼怪,即便是他爸再从镜子里看他一眼,估计他也得厥过去。
我还记得我爸对我弟说过的话,就原原本本解释给他听,厕所里藏污纳垢,本来就是家里阴气最重的地方,而脏东西也最喜欢呆在这里,镜子又是连接阴阳的窗口之一,所以借助一些方法会见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不过只要家里干净,脏东西自然也找不上来,但如果再把一些比较阴的物件带回来,还用这个方法的话,那就保不齐能看到什么了。
至于他和他老婆以后会不会对镜子产生阴影,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了,没办法,谁让是他自己要求看的呢。
而大爷的头盖骨他们也不敢在家里多放,说是马上就去墓地,把它跟大爷的身子合并,让老爷子早日入土为安。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些都不用我操心,毕竟我的任务只是把大爷的头盖骨送回来,我哼着小曲回了殡仪馆,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一来一回一上午就过去了,到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馆里还是冷冷清清,没几个人走动,虽然问题基本都解决了,但是想恢复生意,恐怕还得过渡一段时间。
吃了午饭后,我实在没什么事做,就想起了毕注强埋怨馆里长时间没打扫的事,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把院里的屋子收拾了一遍。
擦到仙鹤厅的时候,看见那副冷藏棺我突然有些唏嘘,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那具英雄尸,挺可惜的小伙子,说没就没了,死了不说还要被我鞭尸,好在最后被周建国烧了,没惹出什么乱子,也算圆满了吧。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到了晚上,我早早的爬上了床,想着今天终于能睡个舒坦觉了。
可是天刚黑下来的时候,大爷就又出现了,不过这次他没再提什么要求,只是再次跟我道谢,说完就飘走了。
在他走后不久,有一道流光飞了进来,没入了我胸前的琉璃盏中,我拿出小灯盏在眼前转了转,里面现在已经有了三滴灯油。
小雪的最小,在蓝色的光柱里,最大的一滴是周建国的,在红色的光柱里,他是被烧死的,看来对应的就是火魂。
而居中的那滴是大爷的,他说自己是自然死亡的,没病没灾,死的安详,可他的灯油在翠色的光柱中,对应的就是木魂,这个该怎么解释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管它呢,是灯油就行,我活着的希望,又多了一分。
我把玩了一会儿灯盏,收起来正要睡觉,可是刚关了灯,床边突然响起了狗叫,我睁眼一看,是那条黑狗。
它看着我,不停摇着尾巴,竟然还凑过来舔了舔我的手,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但看起来一点也不凶。
舔了几下后,它摇着尾巴看了我一眼,影子也渐渐虚幻起来。
我心中一喜,难道又有惊喜?
我赶紧拿出琉璃盏,仔细地盯着看,黑狗的身子越来越虚,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手里的琉璃盏,上面流光转动,幽暗莹润,果然…
什么也没有!
我撅着嘴郁闷到不行,这是对动物赤裸裸的歧视!不公平!
睡觉!
可是我刚要睡着的时候,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当当当!’
我差点疯掉了,干嘛呀这是,又来?
还能不能好好睡个觉了?
‘腾’地一下翻身坐起,我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大爷,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
我愣了一下,不是大爷!
“叫谁呢?想你大爷了?”
毕注强站在门口傻愣愣地看我,我也傻愣愣地看他,“你怎么进来的?”
“跳进来的呀。”
毕注强一脸不屑,“就你们门口这破大门,也就拦条野狗差不多,哪能挡得住我。”
我狐疑地看着他衣服上比胳膊还长的大口子,“这怎么弄得?”
他没回我,只是抱怨地说,“回头你跟领导反映一下,好好的大门安那些破枪头干什么,怕有人偷骨灰啊。”
我白了他一眼,“大晚上你像做贼似的找我干嘛?”
毕注强一拍脑门,“哎呀,差点把正事忘了,快跟我走!”
我皱着眉,满脸不解,“干嘛去?”
“还不是你揽的烂摊子!别问了,赶紧走,路上跟你说,这次可是个大个儿的!”
“大个儿的?脏东西?”
我一听立马来精神了,随手套了一件外衣,抓起背包就跟他出来了。
在大门前,就见毕注强动作非常麻溜,身子猛地一蹿就上去了,极为熟练,他蹲在院门上翻身一跃,像灵猴一样就跳了下去。
‘刺啦!’
又是一条比胳膊还长的大口子挂在了他胸前衣服上,两边极为对称,三开襟的衣服,见都没见过。
毕注强拍了拍身子显得浑不在意,回头见我还愣在原地看他,眉头一挑,“出来呀,没多高你别怕,来,我接着你。”
我摇摇头,“我不跳。”
他急的都快隔着大门过来拽我了,“不跳你怎么出来?有狗洞啊?”
我扬了扬手,“我有钥匙!”
他唇角瞬间耷拉下来,也不说话,黑着脸就上了面包车。
夜深人静,路上车不多,毕注强猛踩油门,车速又被他飙到了五十,看来是真的急。
虽然他飙车的时候我不太敢跟他说话,但还是没忍住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毕注强盯着前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昨天在医院见到的,她给我打电话了。”
“是她?孩子出事了?”我心里一惊,赶忙问他。
毕注强点点头,“出事了,那孩子现在…没法跟你说,刚看见的时候给我都吓了一跳,一会儿见面你就知道了。”
听到他的话我一愣,“你去了?”
“…嗯。”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吃独食啊你,敢情这是自己搞不定了,想起我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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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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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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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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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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