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时间用的不是很长,追魂符的效力还没有消散,只是很微弱而已,毕注强锁定了周建国的位置,我俩按照指引连忙向周建国的位置找了过去。
连问路都省了,追魂符的效果比路导航还好用,我俩蹬蹬蹬一口气爬上了八楼,抬头一看,到了住院处的楼层。
“他在那!”
刚一上来,毕注强一眼就看到了周建国,他捏着符纸就要冲上去,被我一把拉了回来,“先过去看看。”
毕注强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冲动,我俩小心翼翼地朝周建国走了过去。
周建国的身形很虚幻,轻的就像一缕灰烟,在烈日下奔行对于灵体来说是致命的伤害,如同人受伤至极会死,而灵体…会魂飞魄散。
他正停留在一间病房门口,趴在窗户上眼睛定定地向里面看着,我和毕注强走到他身边了他都没有反应,他脸上神情说不出的悲伤,不知道鬼魂是不是有眼泪,但我看到他红了眼眶。
走廊里人来人往,但没人注意这边,毕竟他们看不到周建国,而我和毕注强像是两个探望病人的家属,自然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顺着周建国的目光也看向了病房内,那里有一个中年女人,脸色煞白,满脸愁容,我一下惊住了,这个女人我见过,没想到竟然是她!
女人一身朴素的衣服,短头发,就是我在李老头办公室前遇到的那个女人,当时她去找李老头谈事情,我隐约中只听到‘用钱’‘看病’之类的话,直到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她不是为了自己。
在病床上躺着一个孩子,十岁左右的年纪,她皮肤很白,但看起来更像是虚弱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里面布满了感情,她身上插满了管子,圆圆的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当女人帮她擦拭脸旁时,她会费力地牵动嘴角,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会对女人暖暖地笑,露出两个像小花骨朵一样的酒窝。
周建国看着病房里的孩子,脸上露出慈爱的神情,眼中满是柔情和不舍,他又看向短发女人,脸上涌出深深的愧疚。
他突然不敢看了,蹲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把头深深埋进了膝盖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啊…”
周建国又开始呢喃起来,声音悲壮无力,满是痛苦和不甘。
毕注强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手里的符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回了布兜里。
我蹲到周建国身前,轻声问他,“病床上的是你孩子吗,她怎么了?”
“那是我女儿…”
周建国低着头,用呜咽的声音缓缓诉说,“乐乐才九岁啊,一年前得了尿毒症,医生说只有找到合适的肾源才有希望把她治好,为了乐乐能坚持到那天,我和她妈妈没日没夜拼命地挣钱,给她做透析,给她吃最好的药,我白天去殡仪馆烧尸,多恶心的尸体我都抢着烧,晚上我去工地搬水泥,一袋一袋的抗,不管多苦多累只要看到乐乐还能跟我们笑,我就觉得哪怕累死我都无所谓,可是钱还是不够,有一天乐乐妈在宾馆打扫卫生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才告诉我,她严重贫血,胳膊上有很多针孔,怀疑她多次卖血…”琇書蛧
周建国沉默了许久,慢慢从膝盖里抬起了头,眼里有了些许光亮,“两个月前,医生通知我们终于找到和乐乐匹配的肾源了,手术费用要五十万,我卖了老房子,好不容易凑起了钱,可是…”
他眼里忽然充满了愤怒和杀意,“可是李大民那个畜生,他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知道那天我卡里凑到了钱,他竟然把我打晕,活活扔进了火化炉里把我烧死,拿了我的钱去赌,把钱输的精光,那可是乐乐救命的钱,他杀了我没事,可是不能动这个钱啊!他是畜生,是畜生啊!”
我听不下去了,泪水不停在眼里打转,原来这就是父爱,为了女儿,父亲可以伟大的像一座山,病痛给乐乐带来了不幸,可是能有这样的父母,乐乐又很幸运。
毕注强紧握着拳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铁青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猛地站起身,抹了一把眼睛,“我去给你报仇!”
我说完转身就往出走。
毕注强回过神来,赶忙拉住我,你干什么去?”
我甩开他,头也不回,“找那个畜生算账!”
我拎着鞭子冲回李大民的家,房门敞开着,李大民老婆很听话,我没去叫她们就一直没回来,床上的李大民还是很痛苦,但是因为周建国不在这里,李大民稍稍恢复了些清醒。
“你是谁…”
他看见我冲进了屋子,有气无力地问我,我没说话,照着他鲜血淋漓的身子啪啪就是两鞭子,反正已经烂成这样了,也不怕再多几道鞭痕,想到这里我抡起手臂,反手又是两下!
李大民被我抽的身子一抖一抖的,但只能被动挨打,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他惊恐地看着我。
“畜生!救命的钱你都敢黑!你是人吗?”
我边骂边抽,一道道红线从他身上溅起,连墙壁上都崩出了刺眼的猩红。
李大民眼里满是哀求,嗓子里断断续续地往出蹦着字,“别…别打…求…”
“怎么,你也怕死吗?有心的人才会怕死,你不会,你是畜生!”
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许是过了太久有些担心,李大民老婆带着孩子回来了,但没敢进屋,只是偷偷的趴在门口往屋里张望。
我停下了手中的鞭子,大口喘着粗气,回头冲他老婆喊,“别看了,进来!”
他老婆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见到李大民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之前被周建国折磨的半死,刚刚又被我抽了一顿鞭子,现在基本没有人样了。
“大民…这是怎么了?”
她看到了李大民身上的鞭痕,又低头看见了我手里滴着血的鞭子,惊声问我,“是你打的?你打大民干什么?”
我哼笑一声,“驱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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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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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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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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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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